烈陽刺目,徐然卻感覺身體有些發冷。


    微風和暢,徐然卻覺得心頭有些淩亂。


    他雙手重重拍在窗框上,不可控製的發出了一聲國罵。


    “操,先不管了,我們先去把樓下那個大家夥解決了!”


    徐然大步往前,王賀一緊隨其後,兩人“噔噔噔”的就來到了一樓樓梯間。


    兩名士兵正一左一右的守在這裏,完全按照徐然上樓之前的指示。


    徐然朝兩人微微頷首,“下麵有沒有什麽動靜?”


    兩人對視一眼,才由其中一人答道:“沒聽到。”


    徐然恍然,蔣清華故事中有些場景明顯是假的,地下空間是否真的存在一個叫“老朱”的肥碩男人也是個未知數。


    不過既然知道了地下空間也有他們的活動跡象,那就不得不下去探一探。


    “往下的電燈開關有找到嗎?”


    “找到了,不過已經沒用了,估計是線路被他們破壞了。”


    徐然轉過背在背上的衝鋒槍,從腰包裏摸出可掛載在槍上的手電筒配件,一邊往導軌上安裝一邊做部署。


    “把手電筒都裝上,我們四人一起下去,發現移動目標不用警告直接擊斃。”


    守在這兒的兩人對視一眼,見跟在徐然身後的王賀一正照做,便也迅速行動起來。


    很快,四人就完成了裝備的調整。


    “檢查彈藥情況,沒問題我們就出發。”


    樓梯間響起幾聲拉槍栓的驗槍聲,“報告,正常。”


    另外兩人紛紛附言。


    徐然打開手電,凝神往前,“出發!”


    樓梯間中仍有硝煙味彌漫,那是之前的爆炸殘留和徐然曹國平與蜘蛛男孩兒激戰所留下的痕跡。


    徐然雖然依舊謹慎,速度卻極快,幾步就下到了倒塌的防火隔離門前。


    四根光錐照亮了大片空間,也讓人少了些恐懼。


    站在門前的徐然沒有貿然往裏進,而是朝樓梯下方看了看。在明亮的手電燈光下,除了那兩串腳印之外並無其他異常。


    看來那老朱並未借此外逃。


    “裏麵應該有燈,進去之後先找開關。”


    徐然身旁三人微微頷首,據槍姿勢也更加緊繃了些。


    “進!”


    四人以搜索隊形進入大門洞開的地下空間,手電筒的燈光打在那些被潮濕汙漬洇濕的水泥柱上,多了些陰森恐怖的氣息。


    徐然直直往前走去,朝著蔣清華故事中的那處吊掛著人胚子的屠宰桌走去。


    即便是在黑暗中,那地方距離他們也沒太遠,隻是往前走了十來米,徐然便在散射的手電光圈中看到了一排白晃晃的人影。


    他將手電筒對準了那個方向,有些理解蔣清華當時的心理了。


    兩排人胚子冰冷的吊著,四肢與頭顱都已切除,隻留下一些凸起。手電筒的白光打在他們灰白色的皮膚上,泛著肅殺的冷冽。


    那種視覺衝擊感,真的很讓人窒息。


    徐然下意識的吞咽了口唾沫,腳下的步伐也慢了些。


    靠近之後,那些人胚子身上的屍體味開始衝擊他的神經,隱藏在基因中的本能讓他感到恐懼,也提醒著他逃跑。


    他堅定的站著,咬牙切齒的數著,同類屍體固然讓人發自內心的不安,可同類相食的殘忍也讓他怒火中燒。


    左邊一排12具,右邊一排9具,共計21具。


    右邊那一排靠近大門的方向上,有三個空鉤泛著金屬的冷光懸在那裏,仿佛下一刻就能勾走靈魂。


    而靠近空鉤的那具屍體,明顯要比左側那一排新鮮。


    徐然肅然上前,看著這個帶有明顯女性身體特征的人胚子,將其與蔣清華故事中的某人對上了。


    陳嘉華,這個被丈夫出賣的纖細女人,這個為了兒子選擇拚命的女人,此時正被砍去四肢與頭顱被掛在這裏。


    在她的正麵,兩道傾斜的刀口從她的上胸部匯聚到中間,然後一路向下直到恥骨上方,形成了一個y型的巨大窗口。


    冷白的皮膚和黃色脂肪被翻開,如同冬天被人翻開的一件羽絨服一般。


    胸腹內的髒器已經消失不見,空空如也的腹腔內能夠看到肋骨的線條在肌肉組織上浮現。


    徐然不敢再往下看了,這專業的開膛破肚手法,他很難想象那個殘忍了的屠夫災難之前的職業。


    就在他想要把那姓朱的怪物剁成碎片時,一聲驚怒的喝喊也從不遠處傳來。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槍聲。


    徐然迅速朝著那個方向跑去,手電光圈隨著他的身體劇烈顫抖。


    可還沒等他跑到跟前,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就亮起了昏黃的燈光。


    徐然猛地停下腳步,這才發現王賀一正從一處牆邊跑來。


    而在他們的前方不遠,則是一排碩大的餐館用展示冰箱,一名士兵正驚慌失措的站在跟前。


    其中三台冰箱的玻璃已經被子彈打碎,內裏擺放的人頭也有幾個未能幸免。


    在兩台冰箱中間的空隙裏,一個高大肥碩的男人正痛苦的躺在那裏。


    徐然麵色微變迅速上前,在距離他5米遠的地方站定。


    “老朱?”他皺眉問道。


    男人並沒死,他碩大的肚子上有黃色的脂肪正混雜著血水流出,右胸口處也有鮮血汩汩流淌,痛苦讓他靠在冰箱與牆壁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聽到徐然的詢問,他如死灰般的眸子冒出了一抹驚疑的神色,顯然沒想到襲擊者中竟然還有人認識他。


    可看到徐然那陌生的麵孔,他的眸子再次黯淡下來。


    徐然看了看他手中依舊緊握著的兩把刀,一把厚重的分骨刀,一把線條流暢的放血刀。


    在蔣清華的故事裏,陳嘉華就是被那柄看似小巧的放血刀奪去了生命後,又被那厚重的分骨刀砍去了頭顱。


    旁邊的士兵反應過來,緊張的向徐然匯報,“我看到冰箱裏的人頭驚到了,他藏在兩個冰箱中間,我恍惚之中沒有想到他是個活人。”


    士兵有些語無倫次,目光落在老朱那仍舊緊握著的雙刀時,流露出逃過一劫的慶幸。


    “真是差一點就遭他毒手了。”


    王賀一從後麵拍了拍這名士兵的肩膀,算是給了他一個安慰。


    見他們都沒受傷,徐然的注意力才再次回到了老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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