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菲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李政閃身站到了兩人中央。


    “徐團長,張菲她當時也是為了救你們,這件事不能怪他們。”


    徐然發紅的目光看著李政,喘著粗氣。


    “李團長,呂文武可是你的兵!”


    李政一窒,沒想到徐然會提起這事兒。


    “我知道,可我更知道,他是一名軍人,一名在入伍時曾莊嚴宣誓的軍人!附屬學校東門的戰鬥,本質上是為了消滅那些感染者,是為了推動附屬學校避難所的建設,所以他們的犧牲,我認為是值得的。”


    “可這本是可以避免的!”徐然低聲反駁。


    “當時的情況,有沒有這枚導彈,傷亡都是在所難免的了......”李政重重的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當時那個情況,如果不能及時止住感染者的衝擊勢頭,那大家前期的工作基本都將化為泡影,附屬學校不僅會再次被更多的感染者填滿,甚至會順著他們的逃生路線開始衝擊指揮部的防線。


    那才是最大的危險。


    徐然戚戚然,卻沒有再接話,他知道,李政說的都是事實。


    張鐵軍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計較了。


    “呂文武李晉強他們的遺體,昨晚也已經找到了,因為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再加上今天又一直在忙,就沒有通知你。”李政突然說道。


    聽得此話,徐然猛然抬起頭,“在哪兒?”


    “已經在焚化爐邊等待焚燒了,昨天消滅的感染者太多,到現在還沒把感染者的屍體焚燒完,所以一直沒有動他們的屍體。”李政無奈道。


    “我要去看看。”


    李政點了點頭,“晚點會組織一場告別儀式,到時候大家一起過去吧。”


    徐然點了點頭,沒有強求什麽。


    李政卻話鋒一轉,說道:“還有一個問題,徐然,現在你們也算是一個獨立的組織了,駐地的問題,你們可能要思考一下了,工數區疫情防控臨時指揮部未來的工作方向將會向研究保障和戰略保障轉移,所以亞運公園這片區域可能不夠我們兩個團共同駐紮的。”


    徐然猛地抬頭,目光複雜的看著李政,可李政隻是認真嚴肅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複。


    他有些失望的低下頭,“上午接到你關於獨立團的消息後我們內部商量過,我們覺得當下獨立團的駐地不宜距離指揮部太遠,我們綜合考慮了一下,附屬學校旁邊的申花實驗幼兒園很適合作為我們的新駐地使用。”


    李政連忙指揮情指中心的人將衛星地圖投放到大屏上,然後領著眾人一起看著徐然所說的位置。


    “這兩棟建築物嗎?不一定夠吧?”他指著申花實驗幼兒園的兩棟東西縱向的樓房說道。


    “短期內應該是夠的,這兩棟樓都有6層高,每層都有10間標準大教室的空間,對我們近期的人員數量來說,完全夠用了。隻是改造上,可能需要李團長派工兵連進行保障了。”徐然接話道。


    李政看著衛星地圖上兩棟建築物的格局和中間相連的連廊,對徐然他們的眼光也是非常認可。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好了,那就這裏吧,隻是這裏不清楚裏麵是否還有感染者,這個事情,你是怎麽打算的?”李政問道。


    “我們自己會處理,隻是物資上還需要李團長能保障。”


    聽徐然如此說,李政笑著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我記得幸存者中又有一些人加入了你們的獨立排對吧?待會兒你聯係蔣道勤,讓他將你們新加入人員的物資給發放過去。”


    徐然點了點頭,和李政再次聊了一些其他事情之後,便和張鐵軍一起向李政告辭離開。


    張菲和陸浩然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羞憤的跺了跺腳還是跟了上去。


    畢竟從現在起,二人也是獨立團的人了。


    ......


    當四人前後腳回到1號帳篷的時候,顧林楠已經背著自己的行囊等在這裏。


    李雪和孫潔二人正認真的向她請教一些醫療知識,她也不厭其煩的向兩人講解著。


    見徐然等人回來,早就等待著的武陽劉海永等人趕忙迎了上去。


    “怎麽樣?”劉海永問道。


    徐然的情緒還未完全恢複,揮了揮手示意張鐵軍向大家夥介紹一些整體的通知,並將帶回來的那份紅頭文件複印件遞給了劉海永。


    看著紅頭文件上那一條條的規定和條例,劉海永的眉頭卻緊皺著。


    “這他娘的是搞以前民兵那一套啊。”他低聲嘟囔著。


    本就距離不遠的幾人聽得清清楚楚,都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他,就連尷尬待在人群邊緣的張菲都看向了他。


    似乎是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劉海永剛忙抬頭朝眾人訕笑起來。


    “我就瞎說兩句,你們繼續聊。”


    徐然看著眾人神色各異的模樣,哪能不清楚大家心中所想,不得不站起身來。


    “我知道大家擔憂什麽,可這個擔憂,是建立在我們幫助國家恢複了基本的社會秩序的基礎上。如果我們的文明無法恢複,社會秩序無法恢複,以後的一切都是空談。”


    眾人都沒有接話,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所謂的臨時征調部隊,就是個臨時隊伍,等疫情防控搞完了,隊伍也就要解散了。


    大家何去何從,能幹些什麽,能做到什麽位置上,都很難說。


    如果是這麽一個結果,又有多少人願意為疫情防控這件事賣命呢?


    想想19年疫情爆發後,有人冒著生命危險進去,有人卻想逃出來。


    有人進去或許真的是什麽都不圖,有些人就不一定是真的隻是去奉獻的了。


    以至於在20年疫情防控期間,不少人借著大白的皮膚蹭熱度引流量,導致不少人在網上發表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整個疫情防控工作推進到22年的時候,更是有不少人開始質疑核酸檢測到底是為了防範疫情還是為了某些利益團體斂財。


    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核子生物,最終也不了了之。


    商海市98一顆的社區團購天價白菜,最終也沒有問責任何人。


    烏魯木齊的火災,在灑了一些白紙之後,好像也就這麽被壓了熱度下去......


    所以誰沒有私心呢?


    在大的理想追求下,完成小我利益的追求,似乎是我們每個人下意識的思考方式了......


    徐然知道大家心中所想,所以他也明白獨立團團長這個看似風光的位置有多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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