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跟大家匯合後,信真又變成之前冷冷淡淡的樣子了,漫不經心地走在最後,臉上表情淡漠疏離,讓莉可覺得他剛才看她的溫柔眼神是場幻覺。


    送走了小寺,回到了家,信真依然還是老樣子。


    莉可想了想,如果要信真一直保持溫柔的狀態好像不太可能?大概是每次都是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會露出那樣的眼神吧。


    今天太累了,準備mc工作的緊張,情緒突然失控的困惑,盡情享受舞台之後的高漲,以及高漲之後突然安靜下來的空虛,所有的情緒混合在一起,讓莉可十分疲憊。


    都怪宋言優。


    他肯定、絕對、一定不是莉可認識的那個小宋!


    聽到斐斐說攝像頭已經全部確認關閉了,莉可終於不顧形象地癱倒在了沙發上。


    莉可長發披散地躺在沙發上,精神疲憊,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在女生宿舍了,這裏除了她大家都是哥。


    舒服地躺了一會兒,還有人給她蓋了毯子,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著睡著,莉可感覺到有人在戳自己的鼻尖,迷蒙地睜開眼,模模糊糊的臉部輪廓映入眼簾——是悠悅啊。


    她正表情溫柔地用指尖撫摸著莉可的鼻梁,像是對待什麽不能碰的珍寶。


    “悠悅……”莉可喃喃道,“那個簽售會第一名的支配權,我要選你哦……”


    對方明顯一愣,然後笑著說:“好。”


    “因為你之後要去參加戀綜,”莉可揉揉眼,有些沮喪,“所以我們要好久不能見麵了。”


    “說的也是,”悠悅隻是微笑,“要不要喝桃子酒?斐斐特調。”


    菲菲好厲害哦。什麽都會。


    莉可點點頭,慢慢坐了起來,腦子還有點混沌,剛才那一會兒倒是做了一個夢,是dm出道前的大家第一次聚餐的夢。


    漂浮著晶瑩冰塊的玻璃杯裏貼心地插了一根小吸管,莉可吸了一口,清甜的液體滑過喉嚨,比起酒精,蜜桃的香氣更加濃鬱,莉可幹涸的喉嚨清爽了好多,身旁的悠悅也慢吞吞地喝了口自己手中的那杯。


    浴室方向隱約飄來陣陣音樂聲。一定是小夏在洗澡。


    “好喝。”莉可說,她自然地把頭靠在了悠悅的肩膀上,“其實比起我支配悠悅的一天,我更想要悠悅支配我的一天,因為你這段時間都不太搭理我,以前明明很黏我。”莉可說著說著還委屈起來了。


    悠悅似乎微微皺眉,秀氣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兩個人靜靜地頭倚著頭待了一會兒。


    “那……我做什麽你都不會生氣?”悠悅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怪。


    “當然啊!”莉可嘀咕,她感覺悠悅靠近了,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凝視她。


    “我喜歡你的眼睛,悠悅。”莉可從來不吝嗇對於親親隊友的誇讚,哪怕會被她們嫌棄(特指菲菲)或者覺得肉麻(特指立夏),她也忍不住想表達。


    悠悅沒說話,莉可聽到她吸了一口氣,又放鬆下來。


    再下一秒,她捏住了莉可的下巴,微微側頭,毫不猶豫地吻了上來。


    嘴唇相貼的柔軟觸感讓莉可瞬間驚醒,不止是鼻腔,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在瞬間充滿了桃子的香甜和酒精的微醺。


    接吻?


    悠悅為什麽要親她?


    悠悅為什麽要用那樣的表情看著她?


    小睡之後產生的錯位迷糊,以及酒精帶來的恍惚,這兩種的混合,終於在莉可意識到被吻之後被衝淡了。


    莉可瞪大了眼睛,瞳孔顫動,眼前的人不是悠悅!!


    是……悠、月?!


    莉可還沒緩過神來,悠月的嘴唇已經離開了,他眼睫低垂,眼神也有點恍惚。


    唇瓣緊緊相貼,終究還隻是一個淺嚐即止的吻。


    “……”這也足夠讓莉可呆滯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悠、悠月……你不是要去戀、戀綜嗎?”


    悠月說:“莉可說好不生氣的。”


    不生氣倒是不生氣,可是,為什麽?


    不是……不是很期待在戀綜上,遇到喜歡的人嗎?


    莉可腦子一片混亂。


    “……”莉可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眼睛看上去濕漉漉霧蒙蒙的,像是剛睡醒的狀態,也像是被剛才的吻給吻懵了。


    是用她練習吻戲嗎?可是…這也說不通…他說了暫時不被允許拍吻戲。


    悠月低頭看莉可懵懵的樣子,更想吻她了,趕緊把頭轉開了。


    ……他又打破了自己的計劃。


    明明不應該跟莉可表明心意,現在好了,直接跳過心意環節,還在戀綜前情不自禁吻了她。


    毀滅中的毀滅。


    本來心裏還抱著僥幸她半夢半醒狀態下可以糊弄過去,誰知道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悔恨自己的忍耐力太差,可是又因為這個時隔許久的吻感到甜蜜,至少他沒給莉可逃離的機會就結束了這個吻。


    ……


    “桃子酒怎麽樣?”


    過了幾分鍾,斐斐走進了客廳,一眼就看到了莉可懵懵地坐在客廳上,嘴唇上的顏色似乎被蹭掉了不少,看上去模糊曖昧。


    他眉頭皺了起來,剛才給她蓋上毛毯的時候,她塗的唇膏還是好好的。


    直到他走近,莉可才好像緩過神來,“好喝。”她說,“我能再喝一杯嗎?”她把空杯子舉起來,“喝光了。”


    斐斐歎了口氣:“別喝太多了,這個是為了讓你們放鬆而特意調的,大家最近一直精神緊繃。”他伸出手,又在半空中定住,想起了小寺的話,索性還是順從心意,觸碰了莉可的臉頰:“你的臉很燙,再喝就要醉了。”


    臉頰燙才不是因為喝醉了呢!莉可想,她的眼睛努力對焦在斐斐的淺色眼睛上,用力搖搖頭。


    斐斐還是讓了步,歎了口氣:“你可以把剩下的酒漬桃子吃了,酒不能喝了。”


    於是莉可開開心心地跟著斐斐去了餐廳,得到了一小碗桃肉,她吃著,斐斐手臂撐在餐桌上看她。依然搞不懂她的唇膏是怎麽消失的,吸管上也沒有痕跡。


    思索了一會兒,他又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他為什麽要糾結莉可的唇膏是怎麽被蹭掉了……?


    莉可吃的開心,瞥見斐斐在發呆,故技重施,把叉起的桃肉送到斐斐嘴邊,期待他毫不留情的回絕。


    結果這次,斐斐倒是乖乖地把嘴張開,莉可也順利地把桃肉喂了進去。


    不僅如此,因為莉可太震驚斐斐的反應,濺了些桃子汁水在手背上,斐斐抓起她的手默不作聲地幫她擦掉了。


    啊?


    今天……果然不太對勁。


    一切都太詭異了。


    看來她是真的喝醉了……


    ……


    回到房間,悠月坐在床上好一會兒,還是難以抑製胸口的瘋狂鼓動,他也拚盡全力想要壓住嘴角的弧度。剛才吻莉可又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甜蜜中摻雜著苦澀。


    他忍了好久了,果然在酒精的作用下爆發了,接下來不知道該怎麽跟莉可解釋才好,害怕莉可把他當成渣男,可他……又不能跟莉可表白。


    錯綜複雜的心情讓他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吻莉可的那個陽台之夜,那個美好的夜晚,深深沉浸在過去,直到信真突然開口讓他恍然回神:


    “悠月,你嘴邊有沒擦掉的唇膏。”


    深粉色、很惹眼。


    信真的表情很淡漠,這麽說完又低頭看手機了。


    他餘光能看到悠月慢慢地擦了擦嘴唇,不知為何,本來找到了一首好歌,他卻無法專注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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