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皇宮的門前格外的熱鬧。


    京城裏有頭有臉的官員們,幾乎全都來了。


    隻要是五品及以上京官、伯爵及以上的權貴,都有資格來參加誕辰宴,為陛下慶賀。


    前宮廣場上,各種喜慶的燈籠掛滿,許多琉彩裝飾掛滿宮牆,一張張圓桌擺在廣場上,上麵擺滿了瓜果點心和酒水。


    而最裏麵的位置,則有著高台龍椅,龍椅下麵左側邊還有一張小椅子和桌子。


    通常情況下,右側邊也有椅子,分別是給皇後和太子的。


    但當朝陛下還沒有太子,所以隻擺了皇後的桌子。


    那“皇後”是誰呢?自然不言而喻。


    皇宮門口馬車絡繹不絕,停著老遠,便開始下車過來,陸續進入皇宮之中。


    皇宮侍衛守在門口,維護著秩序。


    “讓開!前麵都讓開!別特麽瞎了眼!”


    馬車都在排隊,忽然間,西邊的禦道上有一輛馬車橫衝直撞的過來了,撞倒了不少人,最後撞到了一輛馬車。


    前麵的那輛馬車被追尾,直接側翻倒在地上,後麵的那輛橫衝直撞的馬車,車輛沒事,兩匹馬兒卻一頭跪在了地上,脖子耷拉著,像是撞斷了一樣。


    此時,周圍的人都對那輛馬車怒目而視,聲討著對方蠻橫無理。


    忽然,馬車簾子掀開,下來了一位宛如肥豬一樣的男人。


    周圍的人見到是容親王,立刻嚇得不敢吱聲了。


    全都紛紛低頭噤聲,大氣都不敢喘。


    容親王眼神陰霾,看了一眼自己的馬,然後一把將馬夫的鞭子給搶了過來,看向周圍冷聲問道,


    “剛剛,是誰說本王蠻橫無理,橫行霸道來著?”


    周圍的人全都後退,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吱聲。


    以前容親王的勢力就很大,可以說是權傾朝野也不為過,便是丞相太尉都得禮讓三分。


    如今容親王得了南王支持,勢力更大,誰敢得罪他啊?


    見到眾人不敢吭聲,容親王得意的冷哼一聲,而後走到前麵去。


    前麵的馬車上,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官員,在京城不大不小,屬於恭親王派係。


    那人剛剛下車,見到容親王手持馬鞭向著他走來,嚇得連忙跪到地上,大聲求饒道,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下官的馬夫實在是不知道您就在後麵啊。”


    容親王可不聽他解釋,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那個官員硬生生挨了一鞭子,卻躲也不敢躲,隻敢跪在地上求饒。


    容親王怒聲罵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能在路中間走了?向你這樣的芝麻小官,也配坐馬車走路中間?你就該步行過來,貼著牆走,看見馬車得跪下,知不知道!”


    “下官知道了,下官以後一定謹記,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那官員疼得哇哇叫,可容親王的鞭子,卻一鞭一鞭不停的抽在他的臉上和身上。


    “狗一樣的東西,全都是因為你們,這條禦道才會這麽堵,多寬敞的好路啊,全部都被你們這些土狗給占據了,你們也配走大路?


    你們也配?!”


    容親王的辱罵聲,傳到周圍那些官員的耳朵裏,一個個也是心有戚戚。


    他們也是位高權重的官員啊,百姓們看見都要磕頭的,可在容親王的嘴裏,卻是連走路都不配了,成了狗了。


    這也太羞辱人了。


    而且那個官員還是恭親王的派係,這當街打那個官員,這不是打恭親王的臉嗎?


    其實,容親王此舉,可不隻是本性囂張而已,也不隻是想要打恭親王的臉而已。


    禦道屬於京城街道,治安歸治安軍管。


    治安軍大都尉是誰?


    他就是要打那位治安軍大都尉的臉,讓那個叫沈長恭的看看,老子就是這麽囂張跋扈,你能奈我何?


    沈長恭若是不來,就是懦弱,會被官員彈劾不作為,若是來,正好也給他一個下馬威。


    他要用自己的囂張,震懾其他官員,告訴他們,老子現在有南王撐腰,權傾朝野,你們都給老子老實點,夾好尾巴,知道怎麽做事,怎麽站隊。


    果然,不遠處宮門外,大都尉沈長恭,身穿一身輕甲,帶著一隊治安軍走了過來。


    沈長恭這還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身穿屬於他的大都尉將甲,以前要麽是便裝要麽是官袍。


    此時那一身錚亮的輕甲穿在他的身上,加上本就寬肩窄腰的修長身材,以及那絕世無雙的帥氣麵容,更顯得英武不凡,英姿勃發。


    “住手!”


    沈長恭大喝一聲,走上前去,站到了二人的身邊,冷著臉喝問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當街打人?目無王法嗎?”


    容親王冷哼一聲,指著地上那個官員說道,


    “讓他說。”


    那個官員連忙說道,


    “是我那該死的馬車擋了王爺馬車的路,還害得王爺的馬撞死了,害得王爺受了驚,王爺正在教我怎麽文明駕駛呢,教我以後該怎麽禮讓,秩序前進,王爺都是一片好心,下官非常受教,千錯萬錯都是下官的錯啊。”


    周圍的人全都默不作聲,容親王得意洋洋的看著沈長恭,那表情要多狂有多狂,簡直就把“你能拿我怎麽樣”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覺得,最近這幾天沈長恭老實得很,沒有找他的麻煩,是因為沈長恭怕了南王,不敢再惹是生非,夾起尾巴做人了。


    現在,他不僅要看沈長恭奈何不了他的表情,還要狠狠的羞辱沈長恭。


    容親王陰森森的冷笑說道,


    “沈大都尉,這個官員,害死了我的馬,害得本王受驚,你說說,該怎麽處理他啊?”


    沈長恭沒有搭理他,低頭對那個官員說道,


    “剛剛我的問題,是問容親王的,不是問你的。問你,本官有別的問題。”


    “沈……沈大人,您有什麽問題啊?”


    “我的問題是,剛剛,他打了你幾鞭子?”


    “啊?”


    官員目瞪口呆。


    今天恭親王府下令,他們這邊的人,都不許去招惹容親王,他是真的不敢惹啊。


    他真怕沈長恭也拿著鞭子去抽容親王。


    “你不記得是吧?本官幫你記得,容親王,足足抽了你二十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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