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婉兒立刻辯解道,


    “非也非也,臣是諫臣,而非奸臣,這些可都是肺腑之言、忠義之言啊。”


    女帝笑著白了她一眼,


    “呸,你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不想看他好罷了。你是怕他權勢大了以後,你跟他吵架吵不過吧?”


    “您這說的什麽話,我現在也吵不過他啊,但是我一想到他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我就恨不得邦邦給他兩拳。”


    “行,那你隨意,他要是打你,朕也不管。你還是幫朕想想,給他個什麽王號吧。”


    公孫婉兒想了想後,說道,


    “既然是親王爵,那就一個字唄,就像南王一樣,那就叫他北王,南北二王,大燕的兩條大腿,支撐著國家,多好聽。”


    “什麽大腿,那叫肱骨之臣,叫國之柱石。北王不好聽,搞得好像故意搞對立一樣,備選吧。”


    女帝忽然說道,


    “前段時間,沈長恭家裏送來的三代貫籍祖籍生辰八字的冊子,你還記不記得,他貫籍是哪裏的?”


    公孫婉兒想了想後,說道,


    “我去看看,這種後宮的事情,一般就在這個正宮裏放著。”


    她在書架上翻找了片刻後,拿出來冊子,在燭光下看了起來。


    “找到了,他的祖籍,在大燕東南的蘭陵郡,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在蘭陵郡做了點生意,賺了錢,便辦到京城裏來了,現在貫籍戶口是京城的。”


    “蘭陵郡啊,那可是大燕為所不多的富庶之郡,便將蘭陵郡給他做封地吧,等到其他藩王被滅後,我國的大部分土地就能收回朝廷管轄了,也不差他那一個。


    至於王號……就叫蘭陵王吧。”


    “蘭陵王?”


    公孫婉兒狐疑道,


    “雙字王,封地還是一郡,這是郡王級別啊,沈長恭要是不滿意怎麽辦?”


    “享親王爵祿就行,算了,真要是尊重他,不如就去詢問他自己的意見,讓他自己選擇,封地目前隻是一郡,朕給他一個富庶大郡已經夠可以了。


    至於你說的北王,和朕說的蘭陵王,你讓他自己選,但不要告訴他是誰說的。”


    “哼,我覺得他更喜歡我說的北王,誰能拒絕一字親王號呢?”


    公孫婉兒得意洋洋的說道。


    “朕不這麽覺得,要不要打個賭?”


    “打賭?”


    公孫婉兒現在對打賭過敏,一提打賭就害怕。


    但一想到對方是陛下,不是沈長恭那個逆天存在,她就不害怕了?


    “賭什麽?”


    “你要是贏了,就不讓你去給他當通房丫鬟了,以後你自己選擇如意郎君。


    你若是輸了,就老老實實去當通房丫鬟吧,以後他也是你的主子。”


    “賭這麽大?”


    “怎麽?自由的誘惑不香嗎?”


    公孫婉兒想了想,覺得自己贏麵很大,畢竟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一字王比二字王好聽,沈長恭那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都敢跟陛下要兵權了,他能不貪心這個王號?


    “好,我賭了,陛下你可不許反悔。”


    “君無戲言,自當一諾千金,你也不許反悔喲。”


    “絕不反悔!”


    公孫婉兒傲嬌冷哼。


    伺候女帝擦幹身子後,女帝便去床上休息了。


    公孫婉兒轉身出去,走向了偏殿。


    看著偏殿一片黑暗,公孫婉兒好奇著,沈長恭這家夥竟然睡了?


    他平時這個點兒不是都在看書嗎?


    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悄悄打開了房門。


    宮女和暗中守護的影衛,看見是她,自然不會阻攔。


    沈長恭確實是睡了,這一天,他真的心力交瘁。


    先是一直思索著南王的意圖,和應對南王的對策,然後又是和女帝南王二人商討國策,又和南王打了一架,最後吃飯的時候,還一直絞盡腦汁討論兵法戰策,險些敗下陣來。


    真的是心力交瘁,用腦過度,累的腦瓜子嗡嗡的,回到寢宮倒頭就睡了。


    沈長恭睡覺身邊不喜歡有人伺候,除非是一起睡的女人。


    所以現在寢宮裏就他一個人。


    公孫婉兒走的很近,也沒有聽到沈長恭的鼾聲。


    這是沈長恭養成的習慣,刺客經常在某地潛伏很久,自然不可能不睡覺,如果打呼嚕,那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公孫婉兒嘿嘿一笑,躡手躡腳的過去,準備戲弄一下沈長恭。


    她走到沈長恭的身邊,伸手便準備去捏他的鼻子。


    忽然,沈長恭猛地動了,一把抽住了枕頭下麵的彎刀,便向著前方砍去。


    公孫婉兒嚇壞了,好在她身手不俗,立刻向後翻滾,雖然摔到了地上,但好歹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顯然,她不知道半夜悄悄接近一個熟睡的頂級刺客,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


    “沈長恭你幹什麽?!”


    公孫婉兒大喊,這讓準備起床追殺的沈長恭停下了動作。


    “公孫婉兒?”


    “是我,你竟然想殺我,我要告你!”


    聽著公孫婉兒氣衝衝的聲音,沈長恭這才鬆了口氣,腦子微微清醒。


    剛剛他完全就是感受到有人接近後,立刻驚醒,條件反射的揮刀斬殺來敵。


    “什麽事?”


    沈長恭剛剛睡著,就又驚醒,腦子還是有點渾噩。


    “陛下讓我來問問你,你是喜歡「北王」這個王號,還是「蘭陵王」這個王號?”


    “你特麽才是蘭陵王吧,大半夜不睡覺隱身過來準備把我一套連招帶走?”


    沈長恭沒好氣的說道。


    “啊?你在說什麽?”


    公孫婉兒不解。


    “沒事,你大半夜過來,就為了問這個?”


    “哪裏大半夜了?這才天黑多久,你這點兒一般不都是在看書嗎?怎麽今天睡這麽早?”


    “今天太累了,我警告你,我是個刺客,感官很敏銳的,防刺殺的本能都已經刻進骨子裏了,你如果再半夜偷偷接近我,我一刀把你砍了別怪我。”


    公孫婉兒瞪眼道,


    “你砍我一下試試,我告不死你,讓陛下打死你,哼!”


    “趕快說,北王和蘭陵王喜歡哪個?陛下等著呢,明天就要擬旨了,誕辰宴後就要宣布了。”


    沈長恭想也不想便說道,


    “就蘭陵王吧。”


    “為什麽?”


    公孫婉兒驚訝不已,連忙說道,


    “一字王可比兩字王好多了,一字王才是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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