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快還給我!虎哥求你還我吧,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瘦弱青年趕忙要去搶回來,但他太瘦弱了,身上隻穿了一件麻布衣服,一看就是窮苦人家出身的。


    壯漢任由他扒著自己的胳膊,不慌不忙的一口喝完粥,然後直接將碗扣在了瘦弱青年的臉上。


    瘦弱青年慘叫一聲,緊接著壯漢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將其踹倒在地。


    “他媽的一條土狗,還敢跟老子動手動腳,老子打不死你就不姓王!”


    王虎眼神狠厲,一腳一腳的踹在青年的頭上,身邊的碗碎了一地,青年的慘叫聲越來越小,七竅流血,倒在地上翻著白眼抽搐了幾下後,便不動了。


    “還特麽裝死,要死死外邊去,真特麽晦氣!”


    王虎提著瘦弱青年便扔到了營帳外麵。


    沈長恭冷眼旁觀著,整個過程絲毫沒有去幫忙的意思。


    殺人他可見得太多了,更何況這裏的人注定都會死,他可沒興趣去管什麽閑事。


    他就站在門口,喝著寡淡的稀粥,看著禦林軍將門外的屍體拖走,並沒有進來製裁王虎。


    哦?沒比試就殺人也不管?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壯漢王虎已經消滅了兩個饅頭,但看他那表情,似乎是意猶未盡。


    “他媽的,這當兵的摳死了,飯都不給吃飽怎麽打架。”


    他扭頭看向沈長恭,細細打量了一番,見這小白臉細胳膊細腿的,便冷哼道,


    “喂,細狗,把你的饅頭給老子。”


    沈長恭懶得搭理這種傻逼,拿著饅頭向著裏麵走去。


    周圍的人個個冷眼旁觀,眼神中帶著嘲笑戲弄,等著沈長恭出醜呢。


    這小白臉敢這麽無視王虎,以王虎的脾氣,怕是會把他全身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打碎,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然,王虎看到沈長恭這般作態,怒不可遏,掄起拳頭,一拳便向著沈長恭的太陽穴砸了過去。


    這勢大力沉的一拳,若是打結實了,能直接要命。


    然而,沈長恭麵不改色,輕輕一個後撤步,躲過這一拳,而後右手快如閃電,直接將碗砸在了王虎的腦袋上。


    陶碗應聲而碎,沈長恭拿著半個碗片,快速一揮,鋒利的破碗便直接劃破了王虎的喉嚨。


    緊接著,他一個鴛鴦步,繞到了王虎的背後,避免被對方脖子裏的鮮血噴到自己身上,而後一腳踹出去,正中王虎的後背。


    二百多斤的王虎,像一個玩偶一樣,直接便被沈長恭給踹到了營帳外麵。


    王虎趴下地上,捂著喉嚨,四肢抽搐著,眼中滿是求生的欲望和對沈長恭的恐懼。


    片刻之後,便沒了動靜。


    沈長恭轉身向回走,坐在角落裏,拿著饅頭繼續吃。


    周圍的幾個人,像是躲瘟神一樣,立刻起身遠離他。


    原本那些嘲弄玩味的眼神,此刻一個個都變成了恐懼。


    王虎那麽厲害的人,被他一招就給殺了,跟殺隻雞似的。


    我們明天要和這樣的人做對手嗎?


    我們怕是所有人加一起也打不過他吧?


    漸漸的,那些人的眼神複雜了起來。


    有的若有所思,有的眼露凶光。


    看著他們的反應,沈長恭心裏嗤笑了一聲。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晚上會趁夜,對他群起而攻之。


    雖然這裏每個人都要死,一千個人隻能活下來一個,可誰都不想死。


    更不想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麵對這樣一個恐怖的敵人。


    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趁夜偷襲,群起而上,把這個最強大的對手先殺掉,避免明天單挑的時候,麵對這個人。


    這樣才能增加一點點自己的生存幾率。


    這是人性。


    沈長恭並不想過早的顯山露水,如果明天這個營帳裏,隻出來他一個人的話,那麽他也會立刻引起其他敵人的注意。


    老爹說這個是先單挑再混戰,那麽極有可能,在混戰的時候,他會被再次群起而攻之。


    但是沒辦法,麻煩來了,他隻能出手,他不可能因為怕引起注意,就引頸待戮吧?


    不管怎麽樣吧,他得活下去,美麗善良溫柔的嫂子還在家裏等他呢。


    驕奢淫逸的富足生活還沒享受呢,可不能死在這個鬼地方。


    門外的屍體又被禦林軍拖走了,他們一句話都沒說,似乎是默認了這樣的殺戮。


    明天的觀禮上,會有很多達官顯貴過來觀看他們廝殺,就像是看鬥獸一樣,這些秀男,就是拿命供他們取樂的「獸」。


    他們喜歡看那些卑微的賤民為了生存下去用盡手段。


    也許比試之前的殺戮,也是他們取樂的一環。


    這古代的權貴,是真不拿平民當人看啊。


    深夜來臨,沈長恭坐在角落裏假寐。


    這種環境下,誰敢睡著?


    夜深人靜,營帳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厚重的呼吸聲。


    沈長恭耳朵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月黑風高,什麽也看不清楚,隻能看到人影綽綽,向著他這邊靠來。


    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人,舉著一根棍子,看不清臉,被其他人推了出來。


    他顯然有些猶豫,小聲說道,


    “你……你死了別怪俺,俺也不想殺你,俺也是被逼的……”


    “放心吧,不會怪你的。”


    沈長恭的聲音,像是幽靈一樣,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他話音剛落,便猛然間起身出手,手中的破碗片精準的劃破了那人的喉嚨,而後迅速奪過棍子,向著其他人殺了過去。


    這一晚,這個營帳裏傳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月黑風高,驚的烏鴉亂飛。


    這一晚,整個校場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睡覺,每個人都警惕的看著四周,聽著遠處那座營帳裏麵,那淒厲的慘叫,宛如催命的厲鬼一樣,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第二天一大早,禦林軍再次放飯。


    兩個年輕的禦林軍提著飯桶和籮筐,走進了沈長恭的營帳,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不敢動彈。


    滿地都是死狀淒慘的屍體,和一個渾身是血,臉上卻很幹淨的人。


    那人像是一隻厲鬼,從屍堆裏站起身,從他們手中奪過飯桶和籮筐,一邊喝粥一邊吃饅頭。


    嗯,今天能吃飽了。


    年輕的禦林軍咽了口唾沫,艱難的說道,


    “現在還不許出營帳,聽到鼓聲響起時,必須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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