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展元看起來像就是一個普通的耄耋老人,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皮膚之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瞳孔已經沒有眼白,像是兩個黑窟窿。


    黑袍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似乎已經完全沉浸於旗局之中。


    半晌,他落下一子,發出了如同電子合成的怪異笑聲:“你輸了。”


    孔展元抬起頭,語氣森然的再次詢問:“你說的那個時間什麽時候才到?我,已經等不及了。”


    他的頭發無風自動,宛如一條條張揚的毒蛇。


    黑袍人置若罔聞的撿著棋盤上的棋子,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想要逆天改命,必須耐心等待,除非你可以幫我搶來天機盤。”


    “嘩啦!”


    孔展元一揮衣袖,將棋子掃飛,暴怒道:“修羅的實力,你比我更清楚,我就算把整個孔家都搭上,也不可能從他手裏搶走天機盤。”


    黑袍人手杵著下巴:“那就沒辦法了,你這具身體不是還能再堅持兩年嗎?”


    孔展元死死盯著黑袍人,漆黑的眼眸中似有電光閃爍,他一字一句道:“那小丫頭到底有什麽特殊,就因為她師父是江東明?”


    “也許吧,很多事我也看不清,但我知道,如果時機未到你就動她,你,馬上就會死。”


    黑袍人又是一聲怪笑:“那可是先天道體,用她做爐鼎,你將成為這方天地最強的幾人之一,耐心等待吧。”


    孔展元深吸一口氣,抬手一招,散落各處的棋子紛紛飛回了棋盒中。


    這時,黑袍人又說道:“還有一件事,孔語詩並沒有死,還被葉五收做了弟子,或許,你可以嚐試著找葉五把她要回來。”


    孔展元愣在了那裏,原本垂下去的發絲又揚了起來,皮膚下麵的東西劇烈蠕動,似乎隨時會鑽出來,看起來又惡心又猙獰。


    半晌,他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這不可能!”


    黑袍人攤開雙手:“事實如此,有意思的事,救活她的並不是藥王穀那些所謂的神醫,而是江東明。”


    “江東明?”


    孔展元突然笑了:“很好,好得很,他救活了孔語詩,我用他的弟子做爐鼎,這就叫因果。”


    “可那個叫王秋燕的小丫頭並不是你血親,用她做爐鼎,成功的概率不足五成。”黑袍人說道。


    “足夠了,這是更好的選擇!”孔展元嘶聲道。


    黑袍人搖了搖頭:“你還真是欺軟怕硬啊。”


    說完,他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說道:“遠古秘境即將開啟,我得早做準備,迎接我更多的族人。”


    他剛踏出門檻,整個人突兀的憑空消失,隻剩那怪異的聲音還在孔展元耳邊回蕩。


    一陣沉默之後,孔展元對著屋外說道:“十七,把鬼岐給我找來。”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鬼岐跟著孔十七進入了莊園。


    “這位大哥,孔前輩找我做什麽?”


    鬼岐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皮膚很白,麵容瘦削,長著一個鷹鉤鼻,就算麵帶笑容,也會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獨臂的孔十七沒有回答他,沉默著往前走。


    來到木屋前,他抬手往裏指了指,隨後轉身離去。


    鬼岐撇了撇嘴,衝著木屋躬身行禮:“鬼岐拜見孔前輩。”


    木屋內傳出孔展元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鬼岐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邁步走了進入,剛踏入木屋,他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這是他投靠孔家以後,第一次見到孔展元。


    沒有眼白的孔瞳,不停蠕動的皮膚,讓他毛骨悚然。


    他低下腦袋,不敢再看。


    稍傾,孔展元開問道:“中了你血咒術的人,有可能活下來嗎?”


    鬼岐愣了一下,老實回答:“如果對方實力比我高很多,血咒就會失效,我還會被反噬。”


    孔展元微不可見的點頭:“那孔語詩呢?”


    鬼岐身體猛的一顫,雙膝發軟,跪了下去。


    “孔前輩明鑒,是孔赫鬆讓我咒殺孔語詩的,我……”


    孔展元擺了擺手,說道:“你把孔赫鬆以前的那些手下都咒殺了吧。”


    鬼岐麵露難色:“可是赫權少爺說……”


    “嗯?”


    孔展元眉毛一挑,鬼岐立刻把話咽了回去,連聲道:“好,好,我現在就做。”


    孔赫權隻是孔家的嫡係子弟,而他麵前這一位可是孔家老祖,可怕的神境,該聽誰的,還用問?


    他忙不迭的拿出幾個玻璃小瓶,小瓶裏裝著的,是宋琪雲,唐宏深,以及幽巒的血液。


    對於咒殺這幾位曾經的同僚,他毫無心理壓力。


    畫符,結印,念咒……


    一通操作之後,屋內陰風陣陣。


    孔展元饒有興致的看著,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突然,鬼岐“哇”嘔出一口鮮血,失聲喊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那代表著宋琪雲三人的三張黃紙沒有燃燒,他還遭受了反噬,這說明血咒術沒有成功。


    孔展元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低聲罵了一聲“廢物”,抬手一揮,一團黑氣射向鬼岐,鑽入他的眉心。


    鬼岐瞪大了眼睛,身體劇烈顫抖,抖得眼珠離開眼眶,皮膚迅速幹癟,也就眨眼的工夫,他成了一具幹屍。


    孔展元咧開嘴角,低聲念道:“賣主求榮的人都該死,你說對嗎,小赫鬆?”


    驚蟄樓。


    宋琪雲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一個短發美女將一一顆葡萄送到她嘴邊。


    她突然身體一顫,猛的坐了起來,捂著胸口,大口喘息。


    短發美女嚇了一跳:“琪雲姐,你怎麽了?”


    宋琪雲一把將她推開,驚慌失措的衝向自己的臥室。


    臥室的梳妝台上放著一個玻璃盒,盒裏躺著一個巴掌大小,呈暗紅色的草人。


    此時,草人的腦袋已經裂開。


    宋琪雲的臉色白的嚇人,愣了一陣後,她抓起草人,衝向了唐宏深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唐宏深手裏也拿著一個草人,那個草人的腦袋同樣裂開了。


    她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說道:“鬼岐那個狗雜碎對我們用了咒殺術,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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