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也沒有流血。


    半晌,江東明睜開了眼睛,低下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用手試探著摸了幾下。


    他並沒有步君池的後塵,被切成一塊一塊的。


    除了因為靈力耗盡感覺體內空虛乏力,其他地方屁事沒有。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當他把靈力全部灌注於流雲巾之上時,他的身體好像化為了無形,紅色線團形成的大網從他身上穿了過去。


    這就是流雲巾的正確使用方法?


    他打得到別人,別人卻無法攻擊到他,那不是直接就無敵了?


    不對,這招隻能使用一次,靈力一次性消耗完,他也就半廢了,連符篆都使用不了。


    用靈石補充靈力需要不短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


    等到了逸空境,他體內所能儲存的靈力肯定成倍增長,到時候就能使用兩次,三次,甚至更多。


    這一招不是雞肋,而是底牌。


    紅色線團回到了月琅婆婆的手裏,她也沒有要繼續攻擊的意思,臉上重新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不錯,你的悟性可以彌補你的懶惰。”


    我懶惰?從小到大,沒人說過我懶惰!我隻是沒時間研究罷了。


    這東西又不是我製作的,它又不會說話,我怎麽知道該怎麽用?


    江東明接受不了這樣的評價,怒意頓生,甚至想要跟月琅婆婆比劃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流雲巾的負麵影響。


    隨著一次次的使用流雲巾,他已經能夠很快的從各種被放大的情緒中掙脫出來,這也是一種進步。


    靜氣凝神,捏動指訣,使用清心普善咒。


    等待情緒徹底平靜下來,江東明再次向月琅婆婆行禮,誠懇道:“多謝婆婆教導。”


    月琅婆婆微不可見的點頭:“你還需要多練習,敵人不可能像我這樣,給你留下反應的時間。”


    “是,婆婆。”


    最近挨了好幾頓毒打的江東明顯得異常謙虛。


    月琅婆婆微仰起腦袋,用手遮擋陽光,微笑道:“今天天氣真好,陪我走走吧。”


    江東明愣了一下,直到嬋玉用眼神示意,他才連忙跟了上去。


    “婆婆,前麵路不平,您慢點……”


    平常時候的月琅婆婆和待在村裏的林勝男沒什麽區別,佝僂著腰,行動緩慢。


    莊園裏有磨坊,有風車,不算太大的人工湖麵上蕩漾著碧波,美得像一幅油畫。


    住在這種地方,壽命都能延長一些吧?君池真的很會享受。


    沉默良久,月琅婆婆緩緩開口:“你是怎麽看我們的?”


    怎麽看?當然是用眼睛看。


    江東明組織了一下語言:“當初胡萬襲擊我的時候,我覺得你們是邪惡的,是殘忍的,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會下死手。”


    “後來我遇到您,您用流雲巾換走了胡萬,我又覺得你們是有情有義的,講道理的。”


    月琅婆婆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


    江東明繼續說:“隨著對你們的深入了解,我知道你們跟我們一樣,有好有壞。”


    “在上次那件事裏,您救了我,胡杏救了我的家人,我現在很感激你們。”


    聽他說完,月琅婆婆又長又緩的歎了口氣,半晌,他轉頭看向江東明,眼睛已經變成了黃色的豎瞳。


    “我們,你們?你怎麽不稱我們為狐妖呢?”


    月琅婆婆的嗓音變得有些怪異:“我們渴望人類的血肉,尤其是你這樣的人類,我和胡杏胡萬曾經製造過血案,用殺人如麻來形容我們一點也不過分。”


    “我們之所以收斂,隻不過是為求自保,迫不得已,這就是妖。”


    她的話語在江東明腦海中回蕩,震得他表情複雜,久久無言。


    “你知道法器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每一件法器都會有負麵影響?”


    啊?月琅婆婆突然轉移話題,讓江東明有點反應不過來,過了好幾秒鍾才問道:“不知道,為什麽?”


    這也是他所疑惑和好奇的事情。


    月琅婆婆金黃豎瞳裏映照出江東明的影子,讓他有一種連靈魂都要被吸進去的感覺,下意識了退後了半步。


    “流雲巾是用一條千年蛇妖的皮做成了,據說當時參與捕殺她的幾十個修士,死得隻剩下三個。”


    蛇皮?江東明突然就感覺胸口涼颼颼的。


    “將蛇妖身上最柔軟,最堅硬的皮取下,用特殊的方法將她的靈魂封於其中,她將永世不得超生,陷入無邊的黑暗和折磨,負麵效果,是蛇妖對使用之人的詛咒!”


    月琅婆婆看了一眼江東明右手食指上的黃銅戒指,繼續說:“這個儲物戒指,是用袋熊精的頭骨製成的,那隻袋熊剛產生靈智,就被人類捕殺。”


    “小袋熊的母親找到了那人類,將他生吞活剝,把戒指搶了回去。”


    “為了這個戒指,胡萬丟失了一直眼睛,胡杏差點回不來。”


    “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再給你一一舉例了吧?”


    每一件法器,就代表著一頭妖的生命和靈魂?他們有可能像嬋玉那樣,美麗,善良。


    他們可能什麽都沒做,就無緣無故的被殺掉,抽取靈魂,禁錮在法器中,日夜痛苦哀嚎。


    想到這些,江東明竟產生了身體上的不適,惡心,想吐,想要吧流雲巾和儲物戒指遠遠的丟掉。


    “還好,那些會製作法器的人,不知道什麽原因,基本上已經被你們自己屠殺殆盡,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妖族也出力不小。”


    月琅婆婆麵露譏諷。


    “現在你知道了吧?人和妖就是對立的,以後你要是遇到別的妖,絕對不要心慈手軟。”


    江東明愣在那裏,目光失去了焦距。


    半晌,他低聲說道:“如果真像您說的那樣,那當初您為什麽要給我流雲巾?您動動手指就能把我殺死,救走胡萬。”


    “這個問題問得好。”


    月琅婆婆的瞳孔恢複了純黑,不再那麽恐怖詭異。


    說完這句話,她沉默了好久,久到江東明不禁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道氣息的主人把我帶到了這個世界,當時,我還沒有化形。”


    她的嗓音低沉中帶著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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