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因為有副支隊長打招呼,又因為來的是市紀委副書記,官職比自己大得多,接待龍曉鵬時,嚴副非常熱情。但說到具體案子,嚴副頓時麵現難色。他說,這件案子太小了,誰都沒當一回事。冷青顯然也沒太當一回事,因為犯罪嫌疑人直接向冷青自首,支隊又將案子全權交給冷青偵辦,其他人,便沒有插手。像這種自首案,程序並不複雜,進行筆錄,然後就將嫌犯送進看守所。事後,辦案民警抽個時間,對有關案情覆核一下,隻要沒有明顯疑點,便可結案。現在紀委要提審黎兆林,別人還真幫不上忙,一定得聯繫冷大隊長。不巧的是,冷大隊長手裏有幾件大案子在辦,目前正在外地出差。龍曉鵬聽說冷青不在雍州,立即就要告辭離開。嚴副說,這種提審是小事,又是副支隊長特別交待下來的,我可以給冷隊打個電話,問清人關在哪間看守所,然後辦個手續去提審一下。龍曉鵬說,還是算了。我自己會和冷大隊長聯繫。說過之後,告辭離開。出得門來,王雷問他,為什麽不同意嚴副給冷青打個電話。龍曉鵬說,我懷疑冷青根本就不是辦什麽案,而是有意躲著我們。如果給他打個電話,他隨便找個理由說在外地的什麽地方,拖過去了。王雷不太相信,問龍曉鵬,你為什麽這樣判斷?龍曉鵬說,你沒聽說?我們見到的所有人,都認定這是一件很小的案子,根本不值一提。一件不值一提的案子,他們卻動用了一位偵查專家。你不覺得奇怪嗎?王雷還是不太明白,問誰是偵查專家。龍曉鵬說,雍州市有一個刑事警察,被人們說得神乎其神,很多媒體都登過他的故事。王雷說,是不是以前在學校當老師的?龍曉鵬說,就是這個人。我們不如明天再來,來早點,堵他。龍曉鵬堵了幾天,沒有堵到冷青,無計可施,不得不通過嚴副給冷青打電話。冷青早有準備,手機沒有放在自己手中,而是交給了一位辦案民警,那位民警說,冷隊正在蹲守,現在不能接聽電話。龍曉鵬懷疑,冷青在和自己玩花招,他既沒有外出辦案,也根本沒有什麽蹲守之類的行為,而是有意躲了起來。他之所以這樣做,顯然是背後有人指點。若真是如此,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黎兆林。既然這條路走不通,他不能吊死在這棵樹上,一定得另想辦法。回到辦公室,龍曉鵬拉開抽屜,拿出一遝印好的逮捕證,掏出筆,開始填寫。他填的第一個名字是陶向陽。陶向陽是黎兆平的司機,跟黎兆平已經有七八年時間。以前,黎兆平還沒有提頻道總監的時候,隻是電視台的資深記者、副總編輯,並沒有專車。可他有錢,私家車是電視台最好的,寶馬。從那時起,陶向陽就給黎兆平當司機,薪水自然由黎兆平支付。後來,黎兆平有了職務,也順帶解決了陶向陽在電視台的工作。但陶向陽的工作,可能是電視台所有司機中最輕鬆的,大約有一半時間,是黎兆平自己開車。這件案子剛提出討論的時候,龍曉鵬就曾建議,將其中幾個人逮捕,其中第一個,就是陶向陽。簽下這張逮捕證,他當即交給王雷去執行。接著,他又簽下了第二張逮捕證。這次要逮捕的,是張雲峰。張雲峰雖然是陸敏的助手,但實際上,最早是跟著黎兆平做生意的,無論是黎兆平的生意,還是陸敏的生意,他應該最清楚。當初,他們討論這個方案的時候,龍曉鵬有一係列建議。他的意思是,此案一定要分兩步走,由他負責對黎兆平的雙規,然後在市反貪局或者公安局組織一個專案組,將包括陸敏、陶向陽、張雲峰在內的一係列涉案人員逮捕。通過一起經濟案,將黎兆平的腐敗案帶出來。可是,他們擔心如此一來,動靜太大,反倒被動,否定了。現在,龍曉鵬是在為命運而戰,說不定是最後一博,他隻好破釜沉舟。前去抓張雲峰的人離開之後,龍曉鵬又簽下了好幾張逮捕證,第一張,名字填的是陸敏,第二張,填的是陸澄,後麵還有陸源、陸遙、曾婭莉、曾德春、曾德民。陸澄和陸源是陸敏的大哥和二哥,陸遙是陸敏的妹妹,曾婭莉是黎兆林的老婆,曾德春和曾德民,一個是曾婭莉的哥哥,一個是她的弟弟。逮捕證是簽下了,但並沒有立即行動,原因是龍曉鵬已經派不出人。將這幾張逮捕證裁下來,收好,龍曉鵬想了想,又拿起筆,簽下了兩張逮捕證,一張填的是舒彥,另一張填的是巫丹。一開始,龍曉鵬就知道,陸敏絕對是黎兆平的軟肋,隻要攻下陸敏,黎兆平便會不擊而漬。正是基於這一認識,他在第一次討論計劃的時候,便提出一個方案,先抓陸敏、張雲峰和陶向陽三個人,然後再對黎兆平實行雙規。可是,他的這一方案,當時就被否決了,那些人似乎覺得,隻要有了五十萬作為突破點,要辦下黎兆平,並不是一件難事。龍曉鵬見這一建議沒有被採納,便又提出第二個方案,將黎兆平和陸敏一起抓,而不是將黎兆平和巫丹一起抓。畢竟目標是清水塘工程和融富中央國際項目,與這兩大項目有關的一切,陸敏肯定清楚。幾個人拿不定主意,決定先請示,然後再行動。令龍曉鵬不解的是,這個方案沒有得到批準。上麵給他的解釋是,沒有掌握陸敏行賄或者受賄的直接證據,抓她師出無名。龍曉鵬當時就指出,這個理由十分荒唐。什麽叫師出無名?抓黎兆平師出有名嗎?黎兆平會為了區區五十萬毀了自己,殺了龍曉鵬也不會相信。憑著直覺,他早已經清楚,這一定是齊天勝那些人栽贓。既然在黎兆平身上可以無中生有,為什麽就不能在他老婆身上無中生有?這種理由,根本站不住腳。除此之外,大概隻有一個理由,和陸敏交往的那些高官太太們,有相當一部分,是自己這一陣營的,他們擔心陸敏一旦進去,拔出羅卜帶出泥,會有一大批官太太受到牽連,自己有可能引火燒身。簽完這些逮捕證,龍曉鵬坐在辦公桌後抽菸。他心裏很清楚,這樣幹,是知法犯法,是極其嚴重的職務犯罪,一旦敗露,恐怕不僅僅是坐牢的問題,很可能數罪併罰,自己的後半生,極有可能在監獄中度過。問題是,他已經無路可退,不能將黎兆平受賄案坐實,自己最終肯定會成為替罪羊,那時,結局不會比現在好多少。相反,如果他採取這種破釜沉舟的極端手法,真的拿到了黎兆平受賄或者行賄的證據,自己的行為,很可能就是一個方法問題,瑕不掩瑜,有關領導出麵保自己,也就有了話說。在龍曉鵬所簽的逮捕證中,有兩張屬於有備無患,一張是關於舒彥的,另一張是關於巫丹的。舒彥是律師,她介入此案,是從省檢拿到批文的,自己要逮捕她,可以說完全師出無名。但既然是破釜沉舟,隻要有必要,這一招,他還是要使出的。他擔心的是,事情很可能會被上麵製止,他可能被受到通緝,那時,他手中有這幾張逮捕證,就屬於一種應急準備。至於巫丹,更是一種準備。最初,他就曾建議將巫丹控製起來,可這一提議沒有得到重視,結果,巫丹很快離開雍州去了香港。龍曉鵬不可能去香港抓巫丹,他之所以開出這張逮捕證,是考慮到萬一哪一天,巫丹從香港回來了,他可以在第一時間控製巫丹,把她掌握在自己手裏。事情到了這一步,龍曉鵬其實早已經後悔了。當初幹這件事的時候,龍曉鵬不是不知道風險極大,同時,他也判斷,強龍鬥不過地頭蛇,陳運達其人,是久經考驗的官場老油子,在江南省官場根深葉茂,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算趙德良是過江猛龍,也不得不對地頭蛇投鼠忌器吧。此事如果成功,自己就可以一步進入常委。這個跨度非常之大,有些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龍曉鵬之所以下了這個決心,與此大有關係。他很清楚,由紀委副書記直接升紀委書記的可能微乎其微。為了這一步歷史性跨越,他決定賭一把。他也知道,在整個事件中,黎兆平成了最大的犧牲品,某些時候,他也會有一種深深的愧意。可官場的遊戲規則就是如此,進入官場就像進入了劫場,個人的命運,都被這個場所控製,這就像進入江流,你一定要被水勢控製一樣。總有一些人,會被這個場所淹沒,這是你必須承受的代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盡管如此,事情輪到自己頭上,他還是不甘心。他必須掙紮,並且不顧一切地掙紮。這就像一個溺水者,此時哪怕能夠抓到一根稻糙,也定然會緊抓不放,誰能保證,他抓住的,不是一棵大樹?他所抓的東西越多,自己沉沒的可能,就越小,獲得生天的機會,也就越大。在龍曉鵬所有的救命稻糙中,最大的一根,是陸敏。因為和黎兆平交往頻密,龍曉鵬對陸敏還是有相當了解的。陸敏的兆元房地產公司是江南省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之一,每年的資金流轉額幾百億。如此之大的資金,僅靠能力,是無法流轉起來的,必須靠關係和權力。房地產並不是普通人所能經營的,並不像開餐館,租到一個場地弄到一筆資金,便可以開業經營。房地產必須批地,而土地資源屬於緊缺資源,這種資源,掌握在極少數握有絕對權力的人手中,這些人。憑什麽將如此緊俏的資源給你而不是給別人?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資源置換。這種資源置換的背後,是權力和金錢的勾兌。同時,房地產商幾乎沒有靠自有資金髮展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房地產商,靠的是銀行貸款,隻有極少數小房地產商,靠資金募集。銀行為什麽貸款給你而不貸給別人?理由同樣簡單,因為你給了別人巨大的好處。房地產價格為什麽居高不下?國家平抑房價的政策措施,為什麽一再受阻?金錢和權力組成的底盤,實在太強大太牢固,大到不僅綁架了銀行,而且綁架了地方政府。曾經有一段時間,龍曉鵬和黎兆平過從甚密,幾乎每個星期都要見一兩次麵,或者打麻將,或者泡妞。尤其陸敏不在家的時候,他和黎兆平的見麵,就更勤,活動也就更加豐富。所以,龍曉鵬對於陸敏的活動情況,非常了解。陸敏的房地產開發項目,主要集中在江南省,尤其集中在雍州市,因為房地產業務出差的機會並不是太多,省內的項目,她通常都是當天去當天回,更多的時候,她並不負責具體的管理,這些工作,一直右都由張雲峰負責。陸敏這個大房地產商,其實當得很輕鬆。她幹得最多的一件事,是帶著一幫貴夫人四處旅遊購物。每個月,陸敏至少有兩次前往海外的日本或者韓國。每年至少有兩次前往歐洲或者美洲,目的並不是旅遊,同樣是購物。前往香港台灣澳門的次數就更多,一有空閑,就往那裏跑。龍曉鵬的印象中,陸敏似乎總是在這些地方轉。從黎兆平偶爾露出的隻言片語可知,陸敏每次出去,至少花費二十萬以上,有時候花費上百萬。這樣算下來,陸敏每年出國購物,可能花費上千萬。這些錢,難道是她個人花費了?龍曉鵬絕對不信,是不是和她一起出去的那些人,都是商界的重要人物,陸敏將錢花在她們身上了?同樣不可能。隻有一種可能,和陸敏一起外出的,是一些官太太,她必須輪換著帶這些官太太出去。社會上早就在討論一種現象,說是國外最喜歡接待中國的旅遊團,這些旅遊團一旦出國,給人的感覺是,國外那些商品根本不要錢一般,動輒幾十萬幾百萬地購買。國內有人懷疑,這些人全是公費旅遊公費購物,也有人說,這些人全是沒有素質的黎發戶。這些人中,或許有公贊購物者,也可能有暴發戶,但最大的群體,肯定不是這兩種人,而是像陸敏這樣的人,購物隻不過是他們的一種行賄手段。這顯然是另一種行賄。龍曉鵬要將陸敏控製在手中,有兩種打算。他心裏清楚,就算黎兆平沒有受賄情節,陸敏行賄之罪,肯定十拿九穩。陸敏是黎兆平的妻子,隻要坐實了陸敏的行賄罪,黎兆平就很難完全撇清自己,就算他想撇清,龍曉鵬要將這些罪名往黎兆平頭上安,隻是一個技術操作上的問題。隻要找到證據證明黎兆平有罪,眼前的一場危機,立即可以化解。另一方麵,陸敏的關係網很可能比黎兆平更複雜,如果說,黎兆平在江南省官場織就了一張密集關係網的話,陸敏則在江南省的官太太階層,織就了一張更大更密的網。整個江南省,到底有多少人怕這張同被撕破?龍曉鵬沒法估計,但可以肯定,陸敏一旦掉進了海裏,定然有數以百計的高官夫人會奮不顧身地跳進海裏去撈。這就是籌碼,龍曉鵬可以將這枚極其重要的籌碼抓在手裏,然後和權力談判。執行對陶向陽以及張雲峰逮捕的兩個小組返回時,已經接近晚餐時間。龍曉鵬要求他們連續作戰,立即再出動,一個小組去逮捕陸澄,自己親自帶領一個小組去逮捕陸敏。奉命去逮捕陸澄的是王雷。他從龍曉鵬手裏接過逮捕證時有些發愣。他雖然年輕,幹紀檢工作,也已經好幾年,否則也不可能當上科長。憑經驗,他感覺此事非同尋常。對黎兆平的審訊並沒有取得突破,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他是可以理解的,比如要求張雲峰和陶向陽協助調查。問題在於,這不是協助調查,而是逮捕。雖然他也曾執行過逮捕,可那些逮捕,通常都是在犯罪嫌疑人處於雙規階段,被紀檢部門嚴格控製的情況下,由檢察院批捕然後由紀委配合其他執法機構執行。據他所知,紀委從未在雙規地以外的地方執行過逮捕程序,也沒有單獨執行過逮捕程序。他有一種預感,這次執行的逮捕程序存在問題。另一方麵,他畢竟隻是一名小小的科長,一切都得聽領導之命。這一類任務,即使出現錯誤,最後承擔責任的,肯定是發出指令的領導。然而,真正出現了這樣的錯誤,對於執行者來說,卻會成為一個政治上的汙點,是否會影響到政治前途,那要看某位領導怎樣看待了。王雷需要一點時間思考一下這個問題,所以,他不想立即執行這個命令,便說,老闆,是不是先讓大家吃點東西,晚上對陶向陽和張雲峰審訊之後,再考慮下一步行動?作為下級,他不好直接反對龍曉鵬,隻得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意見。龍曉鵬最怕的是下麵這些人眾叛親離,他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跑贏了萬事大吉,跑不贏很可能萬劫不復。他急躁地說,非常時期,就得採取非常辦法。先執行吧。雖說龍曉鵬一直將自己當成親信。王雷也清楚,自己要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就一定得抱緊某個官員的大腿。他身處低位,能夠抱緊的人,也就是龍曉鵬了。跟著龍曉鵬一起,做點小壞事還可以,如果涉及自己的身家性命,政治前途,他就不得不考慮。眼下這件案子,他很清楚辦得有些過火。普通的過火,反正有上麵的人罩著,就算最終出麻煩,也不會有他什麽事。眼下形勢變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一連發出多張逮捕證,實在是太瘋狂。他需要搞清楚一件事,簽發這些逮捕證,到底是龍曉鵬的個人行為,還是上麵某領導的指令。逮捕證的簽發,是有嚴格程序的。先需要辦案單位提出申請,遞交給檢察院後,有一個專門的班子,對此進行審核,每一張逮捕證的簽發,需要幾名負責人的簽字,並且需要備案,特別重大的案子,還需要檢委會開會集體討論。檢察院簽發了批捕命令之後。再由辦案單位簽發逮捕證並且執行逮捕。這件案子,從始至終,王雷都參與了,按說,如果遞送張雲峰等人的報捕手續,肯定會是他去送材料。這一過程,前後怎麽也需要一個星期以上時間。如果這是必須的,龍曉鵬會和他商量的。現在突然一下子逮捕幾個人。太突然了。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根本就沒有檢察院的批捕手續,龍曉鵬便將逮捕證簽發了?想了再想,王雷不得不採取一些措施,以便將來真的有事時,自己可以說,處於他這種地位,並沒有盲目服從,而是採取了某種力所能及的行動。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其中有幾個電話,是打給市檢察院的。檢察院有一個部門,專門審查逮捕手續。相關人員,他都問過了,紀委並沒有辦理報捕手續,自然也就不可能批捕。證實這一消息後,王雷傻眼了,思考再三,還是決定悄悄地將此事告訴市紀委的一些領導。作為一名科級幹部,他不可能與更多高級領導聯繫,所以,他分別給幾位組長打了電話。他的想法是,既然自己不得不執行這一命令,那也一定要讓更有權力的人知道,自己是被迫的。真的出事後,至少有些人為自己作證。自己曾經努力過。對於內部可能出現分化,龍曉鵬是有預見的。這也是他提前好多天秘密做準備的根本原因所在。同時,他親自帶人去抓陸敏,也充分說明,被他列入目標的所有人中,最重要的是陸敏。就在王雷四處打電話的時候,龍曉鵬所帶的人,正等在黎兆平家樓下。黎兆平有很多幾套住房,既有別墅也有複式,還有普通的居室,到底有多少套,別說黎兆平搞不清楚,就連陸敏,也沒有準確數字。通常情況下,黎兆平都住在複式公寓裏,三幢別墅隻有節假日或者特殊用途的時候,才偶爾去住一下。龍曉鵬他們進入小區之後,先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有見到陸敏的寶馬x6,知道她還沒有回來,便在樓下等。龍曉鵬自然不知道,陸敏此時正和舒彥一起坐在喜來登三十八樓喝茶。陸敏是聽到張雲峰被捕的消息,才約見舒彥的。下午,陸敏和幾位官太太一起喝茶,正準備散場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張雲峰的老婆打來的。看到這個號碼,陸敏頗有些奇怪,她和張雲峰還合作的時候,他的老婆,就不太喜歡陸敏,關鍵是張雲峰在外麵有二奶,自家的田不耕,老是去耕別人的田。他的老婆遷怒於黎兆平和陸敏。覺得是他們讓他發了財,然後將他帶壞了。這次黎兆平惹上麻煩,張雲峰為了自保,和陸敏散夥了。陸敏原本就是一肚子的惱火,不想再與這家人有任何來往。第一次電話,陸敏沒有接,豈知很快來了第二個電話。陸敏接起來,聽到張雲峰的老婆在電話裏破口大罵,指責她將張雲峰害了,先是害他去玩女人不顧家,現在連累他被紀委抓走了。開始,陸敏覺得根本不必理會這件事,轉而一想,情況好像有點不對。紀委帶走張雲峰,到底以什麽名義?既然紀委帶走了張雲峰,下一步,會不會對付自己?想到這裏,她立即給舒彥打了一個電話,約她見麵,想就此事聽一聽舒彥的意見。自從上次見麵之後,兩人幾乎每天都通一個電話,隔幾天就見一次。在選舉黎兆平為黨代表這件事上,她們的合作就十分默契和成功,特別是陸敏,她找到那些官太太,分別和她們喝茶,購物,打球,向她們說明厲害。她們回到家後,立即影響自己的丈夫,而他們的丈夫,又分別前往宣傳口活動。盡管杜崇光那些人做了很多幕後工作,可這種工作,在普通員工看來,屬於落井下石。陸敏他們幕後所做的工作,給人的印象,不僅是自救,而且是主持正義。關鍵時候,人心的天平,向正叉傾斜了。這也恰恰是黎兆平能夠順利當選的原因所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陸敏也說不清為什麽,她竟開始喜歡舒彥了。舒彥早已經點好了茶等著她。她剛坐下來,舒彥便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一般的傳訊,還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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