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我知道你說自己是沒有用的女人隻不過是用來逃避我的藉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死心。”


    “或許你會感到可笑,但是,聽了你的話,我反而激起好勝心理。以為如果自己能治癒你的性玲感,就等於贏了所長,你就會跟著我,亦即我就可以完全擁有你。男人真糟糕,就會專想一些奇怪的事。”船津苦笑。“可是,我太差勁了,明明對女性完全不懂,隻是讀一些醫學書籍,就自以為懂很多,才會導致那麽難堪的結局。”


    “不要再說了。”


    “最主要是欲望太過於強烈,腦子裏想太多項,焦慮、不安……”冬子點頭。不隻是船津想太多無聊之事,冬子自己也是一樣。


    船津的身體前後搖晃,冬子扶住他肩膀,說:“你最好休息……”


    “不,必須趁現在說清楚。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因為喜歡你,才會導致平常能做到的事,卻在緊要關頭徹底失敗。”


    船津還對那一夜的事耿耿於懷,但如非已喝醉,可能也說不出口吧!


    “自己這樣說實在很可笑,但,我自認為是完美的男人,而且真心的愛著你,你能明白嗎?”


    “我好高興呢!”


    “不必如此誇張,而是,你真的高興?”


    “當然啦!”


    “那麽,你願意馬上隨我前往愛國?”


    “這……”


    “你看,這就是你的弱點。”船津深吸一日氣,接著說:“你會想,卻不會付諸行動。應該完全拋棄一切,即使全身赤裸的下地獄也無所謂,這樣的話,你會變成比現在更可愛的女人。”


    “可是,如果我依賴你,無論你到那裏都跟著,那麽,你一定會嚇跑的。”


    “我是男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車子在甲州街道左轉,已接近下北澤。


    “先生,要到哪裏呢?”司機問。


    船津以惺鬆醉眼望向車窗外,說:“在路口左轉。”


    不久,過了平交道,拐人小路,在一棵大樹前停車。


    “就是這裏。”船津說著,回頭望向冬子。“我希望你進來一下。”


    “你今夜該好好休息了……”


    “那麽你送我到門口吧!”


    冬子問司機:“這裏能攔到空計程車嗎?”


    “沒問題,我幫你攔計程車。”船津早已付了車資,拉著冬子的手。


    “你明天就要出國,今天最好早點休息。”


    “我知道。反正,你陪我到門口。”


    船津的公寓住處是樹木環繞中的三層樓公寓,沒有電梯。兩人爬樓梯上三樓,’這中間,般津好幾次腳步跟路,好不容易才到門口,他從長褲口袋掏出鎖匙,開門。


    冬子是第一次進人男人的房間。人口附近有簡單的沙發組,裏麵可見到床,床旁擺著兩個大型旅行箱,似乎已經完成出國準備。


    “進來喝杯茶吧?”船津邊脫鞋,邊問冬子。


    “我該失陪了。”


    “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再說,喝得這麽醉了,想怎樣也無能為力。”


    “我知道。”


    “我會沖泡咖啡的。”船津走向廚房想燒開水。但,喝醉酒打開瓦斯總是危險,不得已,冬子也進入房內。“睡在這裏也隻剩今天一個晚上了,明天就要說再見。”


    “這裏怎麽辦?”


    “下星期我妹妹要搬進來。”


    “你有妹妹?”


    “不像你這麽漂亮……”說著,船津沉默不語。


    冬子轉頭,一看,船津頹然坐在廚房前。


    “怎麽了?”


    船津雙手撐住地板,好像隨時會倒下。


    “覺得不舒服嗎?”


    “有一點……”


    冬子環顧四周,找到報紙,圍在船津嘴邊。“你最好吐出來。”


    “不要緊。”話才剛出口,他劇吐,倒向報紙。


    “等一下……”冬子用自己的手帕墊在他嘴邊,又從廚房旁拿來臉盆。這中間,船律似仍不斷嘔吐,上身也幾次往前傾。


    “很難受吧?”


    “……”船津想搖頭,但,眼眶裏滲出淚珠。


    冬子由背後替船津擦揉背部。


    也不知是否完全沒有吃東西,吐出來的隻有黃色液體。而且,好像喝了不少,酒臭味撲鼻。


    不久,船律不再哎吐了,搖搖晃晃的站起。冬子替他倒了一杯開水,他漱口後,坐在沙發上。


    “不要緊嗎?”


    在日光燈照下,船津臉色慘白。


    “最好馬上休息。”


    “不……”船津拒絕。


    冬子拉他到床邊,說:“快脫掉衣服,躺著休息。”


    可能很難受吧!船津依言躺上床,不任用力呼吸。冬子把船津脫下的西裝和領帶掛好,襪子疊好。


    “對不起。”船津閉著眼,喃喃自語。


    冬子替他蓋上毛巾毯。客廳的燈光照到床邊。


    “把燈關掉吧!”冬子說。


    船津輕輕搖頭。“今夜留下來吧!”


    “你睡這邊,我……”船律想爬起來。


    “不,你休息。”


    “可是……”


    “放心,我還不會走。”


    冬子按住他,船津再度躺下。大概相當不舒服,又不停用力喘氣。


    “我幫你冷敷一下吧!”


    冬子離開床邊,弄濕毛巾,放在船津額上,然後再回廚房,收拾吐在報紙上的穢物。她尋找小壺,但是找不到,不得已,隻好把開水和冰塊放進茶壺裏,拿了杯子,放在床邊的書櫥上。


    船津好像已睡著,額頭上的毛巾快滑落了。冬子幫忙放好時,船津哺哺低語,但,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看看手錶,已經淩晨二時半。船津應該不會再醒來。明天搭下午四時的班機,睡晚一點也不要緊,反正,明天打個電話叫醒他就可以了。


    冬子再站起身。瞬間,船津好像察覺了,嘴巴動了動,卻又再度熟睡。


    “再見了。”冬子在船津耳畔低聲說:“保重……”


    冬子自知一輩子都忘不了船津。雖然彼此沒有肉體關係,但從某種意義來說,感情卻是最親密的。最了解受手術之苦折磨的人是他。盡管有著比自己年輕的壓力,但是,反過來說也有輕鬆的一麵。


    現在雖然暫時分手,幾年後一定還能夠見麵,屆時,彼此的心情會如何變化呢?冬子不知道,但,到時候再說吧!男人和女人若隻有肉體結合,任何時候都可以的。“再見!”冬子又低聲說了一次,關掉客廳的燈,開門。


    ※       ※        ※


    外麵雲層很厚,有一點風。淩晨三時過後,住宅區不見人影。


    冬子快步走向大馬路。走了一條小路,再走三百公尺應該就能到大馬路了。


    背後有車子接近,可能是深夜回家的人吧!


    冬子邊走邊回頭。瞬間,車燈she向她。車頂沒有燈,應該不是計程車,她靠向路邊,但,車子卻在她身旁停住,駕駛座有男人探頭出來。“如果不介意,上車吧!”


    街燈的亮光被遮掩,看不太清楚,但男人身穿白襯衫,好像還很年輕。駕駛座旁邊還坐著另一位戴墨鏡的男人。


    “我們送你回家。”


    “不。”冬子搖頭。


    “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來附近玩,正準備回新宿。”男人的聲音出奇的溫柔。


    “……”冬子沒回答,開始往前走。


    三更半夜裏,這種主動搭汕的男人很危險。反正,再走一百公尺就到大馬路了。冬子小跑步,車子又隨後追上來。


    “小姐。你掉了東西。”


    “咦?”冬子停下腳步,回頭。


    車門開了,男人跳下車。


    “知道了吧?”


    “就是你自己。”


    兩個男人已迅速擋在冬子前麵。戴墨鏡男人微笑,走近。冬子回頭,背後站著穿自襯衫的男人。


    “幹什麽?”冬子想逃,但是雙腿卻不聽使喚。


    “隻是希望你陪陪我們。”


    “住手……”


    冬子大叫的同時,兩個男人已前後按住她,而且好像很習慣做這種事,一手捂住冬子嘴巴,一手以刀子抵住她背後,低聲說:“再叫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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