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平被大隊長指派的任務是找嗩呐匠。


    “這活不好辦哪,以前咱們有事都是找隔壁村的老林頭,現在老林頭走了,這一下子還真不知道找誰合適了。”


    劉和平有些犯愁的道。


    十裏八鄉以前都找老林頭,現在老林頭沒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找誰。


    “你去靠山屯問問老林家的,不是說老林頭走了後,他家兩個小子找了好幾個嗩呐匠麽?他們肯定知道那個村的嗩呐匠好。”


    劉和平發愁的時候,一個村民的一句話點醒了他。


    對呀,他不知道,他是老林家兩個兒子找了好幾個過來,肯定是知道的,一問不就行了麽?


    想到這裏,劉和平就直奔了靠山屯。


    到靠山屯的時候,靠山屯的村民下午剛上工,兩個村離的不遠,互相之間經常也有走動,有好些人也都認識劉和平,看到他過來就問他來幹什麽。


    “我們村的劉婆子走了,村裏讓我找嗩呐匠,我過來找林家兄弟打聽一下,哪個村的好。”


    劉和平跟幾個相熟的打著招呼,不在意的回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李弘文就在這幾人不遠處,他在聽到劉婆子走了這句話後,腦子突然嗡一下子。


    他昨天晚上才去看過劉婆子,當時她還好好的,跟一個正常人一樣,怎麽今天就走了呢?


    仔細回想著昨天晚上與劉婆子的見麵,李弘文突然意識到,在他出現在劉婆子房子前的時候,劉婆子可能就有了死誌了。


    這也是為什麽她隻留下自己帶的那份飯,但說什麽不留下自己給她帶的那罐肉的原因吧!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這肉她肯定是吃不上了。


    如果說當時把東西托付給自己的時候,她就放下一些東西,準備迎接死亡的話,那在自己出現在她門前,讓她覺得真傳可以交出去的時候,就真的不準備再活下去了。


    李弘文不知道劉婆子年輕的時候是什麽樣的,但是單從聽到的東西來看,劉婆子年輕的時候,絕對也是十裏八鄉數得著的人物。


    這樣的人應該是有著自己的傲氣的,可是時代所限,她不得不低下了她高傲的頭。


    現在心心念的東西有了最終歸宿,她終於可以放下心走了,不用再忍受這必須要低下頭才能活下去的世界。


    李弘文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太早過去找劉婆子,但是又有些後悔太晚去看劉婆子的東西太晚去見劉婆子的念頭。


    後悔自己這麽早過去是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才沒有讓劉婆子多活幾天。


    後悔自己沒有早去山裏早去見劉婆子,則是後悔沒有讓她早早了了心願,早早不用受這世間的苦。


    反正就是很糾結。


    劉和平跟村裏林家兄弟了解了一下,就走了,他前腳剛走,李弘文就跟隊上記分員請了假,然後回去騎上自己的自行車,追了過去。


    劉和平是走著過來的,他可沒有自行車,不過林家兄弟說的嗩呐匠的村子都不近,所以他準備回到村裏找大隊長借了自行車再去。


    “大叔,我聽你要找吹嗩呐的,我會吹!”


    追上劉和平,李弘文攔住道。


    “你是知青吧?這嗩呐可不是你們城裏學的那些玩意,這可是很重要的事,趕緊回去幹你的活去!”


    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弘文,劉和平滿臉的不信。


    他們村知青點那些知青他都見過,知道這些人可能會一點東西,但基本都是個二把刀的角色,所以他信李弘文會吹嗩呐,但是不信他能勝任的了這種重要場合。


    “叔,這樣,我跟你到村裏到你們村上吹一段,要是不行,我扭頭走人,要是行,我也不用你們出錢也不要你們出糧,我啥都不要。”


    李弘文能理解劉和平的想法,不過他並不是為了錢和糧來的,他就是想在劉婆子走的時候,送她一程。


    “你確定?現在那邊可有不少人,你要是到時候吹不好可是會遭人笑話的。”


    劉和平皺著眉頭看著李弘文,他不太明白這個知青想要幹啥,不要錢不要糧,那為啥來的?


    “我確定!”


    李弘文點點頭。


    “行,那就跟我回村試試!”


    反正試試又沒有什麽問題,劉和平也沒再說什麽,就同意了李弘文去村裏試試。


    “叔,你上車,我帶著你快一點。”


    帶上劉和平,李弘文騎著車一路來到了臨河村。


    “這不是,咱們村知青點那個徐知青的對象麽,你會吹嗩呐?”


    到了村裏,劉和平把李弘文領到大隊長以及一幫正在商量怎麽辦事的老人麵前,有人認出了李弘文。


    “是我,我知道大家夥不太相信,我吹一段,你們聽聽,要是覺得不行,我立馬走人。”


    李弘文明白這時候說什麽都是白扯,還是得拿活說話,所以說完,拿出老林的嗩呐,把哨片潤好後,當場吹了起來。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李弘文這嗩呐一響,臨河村的這些老人以及大隊長就知道這個後生不是吃白飯的,手裏是真有兩把刷子。


    “這後生厲害,這吹的可不比老林差了!”


    “可不是麽,老林早些年還行,這些年這氣有點弱了,已經比不上這知青了。”


    “哭五更,好久都沒有聽到吹的這麽好的哭五更了!”


    “有這小夥子送劉姑婆,劉姑婆應該是滿意的!”


    老人們低頭議論的聲音讓臨河村的大隊長以及劉和平都明白,這個嗩呐匠不用再單獨找了。


    “李知青,是李知青吧?你的這個嗩呐吹的是真不錯,那這次的事就得麻煩你了!”


    一曲結束,大隊長立馬笑著過去拉著李弘文的手道。


    不要錢不要糧的免費嗩呐匠,又吹的這麽好,由不得他不高興。


    這個時代的白事,不像後事和以前,很多風俗都是不允許的,基本上都是人沒了直接就辦事,沒有什麽停靈幾天,什麽單獨吊唁啥的。


    特別是像劉婆子這種孤苦一人的。


    所以在找木匠緊急打好棺材後,第二天就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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