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麽啦?”


    真弓陷入沉思,直江的長胳膊從床上伸了過來。手碰到真弓的肩頭上,然後滑到脖頸上,是那麽毫無膽怯而又非常堅定。


    別這樣!她嘴裏說著,卻一動沒動。她不但沒有躲開,反而把右手重疊在摸在脖頸上的直江的手上。別這樣隻是頭腦裏的閃念,身體反而靠近前來。


    直江的手一點一點從脖頸向後背摸去,動作雖然緩慢,卻毫不停止。真弓從後頸到脊背的感觸較為遲鈍。好像真弓知道這一點似的朝這裏進攻了。但他又不作強攻,光是撫摸而不作關鍵性的一擊。真弓覺得倒不如讓他緊緊摟抱一下。


    哎喲……直江仿佛等待著真弓這聲低吟似的,兩手用力把真弓上身拉過來,這昌真弓的略帶兜齒的嘴唇被直江的高鼻下的嘴唇給壓歪了。


    直江身上有股煙糙味,它不同於汗漬的濃厚油膩味,而是有股錚錚硬骨的男子漢氣息。真弓好像要深刻領略這股味道似的閉上了眼,她描繪著一幅美男美女熱烈接吻的圖像。這個美女細眯著眼睛似夢非夢地像個女菩薩,也像她自己。


    不知什麽時候,心中那種做錯事的罪惡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感覺無淪怎樣都無所謂了。


    “餵……”


    真弓仰著頭維持著身體的平衡。直江慢慢的不斷撫摸著她,過了一會兒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將嘴唇鬆開。


    “我們脫吧!”


    “什麽?!”


    “把衣服脫掉!”


    直江的聲音聽起來慵懶而溫和。


    “不可以。”


    “沒關係的。”


    “爸爸會罵我的。”


    “我說沒關係!”


    “您活像個鬧人的孩子。”


    真弓將臉挪開,看著直江。後者雖很坦然地直視著上方,但眼睛卻空洞無神,仿佛還沒清醒的樣子。


    “你怎麽了?”


    “醫生,您還清醒嗎?”


    “快脫啊。”


    直江的聲音與睡醒前完全不同,沒有了以往的活力,讓人感覺飄忽不定,沒有歸屬感。“你的後背不疼了嗎?”


    不知道他聽到還是沒聽到,隻見直江半睜著眼睛,緩慢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是準嗎?”


    “……”


    直江的手碰到了真弓後背的衣服拉鎖。


    “我脫,我脫就是了,你別動!”


    真弓拿開直江的手,自己去解拉鎖。


    “不行,現在就脫!”


    可能是慵懶的原因吧,直江一邊等著,一邊在枕頭上不停的轉著頭,一會向左一會向右,眼睛依舊沒有焦距,頸部的喉結一動一動的。


    絲製的連衣裙脫落在腳下。真弓身上隻剩下一條襯裙。直江點了點頭,輕輕的箋了,那笑容從嘴角擴展到兩頰,最後一直到整張臉。


    好怪異啊……


    直江的表情與往常明顯不同。雖說是往常,其實隻不過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在醫院,另一次就是今天。直江兩次留給她的印象都是,表情十分冷謨,讓人難以接近,堅毅的同時又有一種空洞的感覺。而讓真弓感興趣的、讓她著迷的正是他清醒時那副冷漠的表情。


    可現在的直江卻判若兩人,以往冷靜而銳利的眼睛現在倦怠無神。服神遊離沒有焦距,嘴唇無力地下垂,嘴角含著淺笑,平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那份冷漠完全不見了。


    “全部脫掉。”


    直江展開雙臂抬起身來,聲音依舊平和,沒有任何波動。


    這時的真弓方才感到了畏懼。


    可能剛才的藥仍然在起作用吧。


    真弓從床邊跑開,將身體靠在臥室與廚房之間的牆壁上。而直江像要追趕她似的也立即站起身來,冷笑著慢慢逼了過來。他的和服前襟敞開著,頭髮亂作一團,一邊踉踉蹌蹌地走著,長手臂一邊在空中狂亂地揮舞著,他那細長的眼睛中燃燒著野獸般的光芒。


    “過來……”


    “不!”


    真弓尖叫著,而此時直江已經撲了過來,已化為狂暴的野獸的直江突然伸出長長的手臂將真弓抱住,並用盡力氣將她圈在自己懷中。


    真弓一時喘不過氣,發不出聲音來。


    “不,不,不……”


    呼吸通暢後,真弓拚命擺動著手腳,繼續叫喊著,但她越是用力直江的手臂接得越緊。真弓被直江抱緊。又鬆開,然後再抱緊,這樣反覆幾次後,直江又連續打了她好幾個耳光,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真弓聽著自己挨打的聲音,意識漸漸模糊了,雖然嘴裏不停地喊“不”,可心裏知道這毫無用處,她已經放棄了。而在下一時刻,她突然想到必須要逃跑!心裏想著“快點,快點”,可身體卻沒有舉動,由於感到恐懼,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放棄了。


    幾分鍾後,真弓徹底絕望了,任憑他折磨。對方是野獸,對野獸說人話是說不通的,而且越是抵抗就越能激起他的獸性,隻能使他更加瘋狂。


    直江雖然身體很瘦,可手腕的力氣卻大得驚人,他將真弓的襯裙扯碎,然後扯掉內衣,當他將手伸向連褲襪時,真弓卻自己把襪子脫下來了。直江敞開和服的前襟,露出上身,催促著真弓繼續脫衣服。當她將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脫掉,直江終於減輕了腕力,鬆開了胳膊。


    這時的真弓赤裸身體,全身一絲不掛站在白色牆壁的前麵,小巧但緊繃的身體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溜肩膀下一對堅挺的辱房渾圓而高聳,像是在向他誇耀;兩腋留下淡淡的陰影,纖細的小蠻腰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腰肢豐滿而圓潤,緊緊閉合的兩條美腿修長而勻稱,腿根處的黑色部分更是顯得十分可愛。溜肩、豐滿的腰肢、還有修長纖細的雙腿成為一體,構成一個紡錘形的裸體,在燈光下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


    直江喘著粗氣,盯著這座年輕的裸像,由於剛才的撕扯,他的頭上滲出了一層汗水。脫光衣服後,真弓反而有了底氣。


    以後的事現在已經決定了。當真弓知道直江的藥效還沒過。意識還不清醒的時候,突然變得膽怯起來,可隻要直江還請醒,她就絕對沒有要逃離直江的意思。雖然麵對直江身體上的要求她感到很為難,但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其實在她決定要來直江家的時候,內心深處就暗藏有這樣的想法了,隻不過當時沒有意識到罷了。最起碼在直江清醒後溫柔撫摸她的時候,她是默許的,沒有進行反抗。


    什麽都無所謂了。


    真弓站著一動不動地看著直江。這個時候,當直江表情冷漠地盯著她時,她反而覺得十分舒暢。自己美麗的身體使得一個男人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極大滿足了真弓的自尊心。


    可能直江也感覺到真弓不會再逃了,他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呼吸也平穩了,他的眼中不再有剛才那種野獸般的光芒,而流露出溫和的神情。


    真弓等待著直江的侵犯。到了現在這種情景,一男一女發生那種事是必然的,與數個男人交往過的真弓對於被男人侵犯這種事,倒沒有那麽恐懼。


    怎樣都無所謂了。


    這時的真弓已經絲毫沒有覺得對不起佑太郎,反而因背叛他而產生一種快感。


    直江脫下和服,然後脫掉了內衣、內褲。


    真弓低垂著眼,然後緩慢地抬起頭。


    她的麵前,直江一絲不掛地站著。直江的身體白得有些眩目,骨感的身體上除了前胸和私處的體毛之外什麽都沒有;真弓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全身裸體。以前雖然和佑太郎去過幾次溫泉,但都是佑太郎看她的身體,他自己的身體卻不讓別人看,真弓所能見到的隻有後背、或前胸、或從腰到腿的部分,沒看到過全身。像這樣麵對麵地看到一個男人的全身裸體,她還是第一次。


    不知為何,真弓忽然覺得很感動,自己和對方全身都一絲不掛,使人感到兩個人離得很近,很真實。曾經是被害者和施害者的雙方現在居於平等的位置,兩個人同時都有羞恥心。不但使你羞恥,他自己也陪你一起感受羞恥,這樣的感覺使真弓內心升騰出一股柔情。


    兩個人就這樣全身一絲不掛的互相注視著對方。


    真弓覺得自己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睡夢中、或是想像中,她不敢確定,但她確實有一種曾經發生過的感覺,在現實中見過?或曾經設想過?她不知道,但如同親眼見到的一樣,她感到十分新鮮。


    太美好了!


    直江的瘋狂好像已經感染到了真弓。


    現在這種狀態隻不過是真弓以前在心底曾經暗暗描繪過的一個場景而已,但實際經歷之後她才意識到,原來這是她一直所憧憬的。


    “餵…”


    真弓激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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