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癌症的預防到治療,以及治癒之後回歸社會,在所有階段,重要的就是保持良好的心態,也就是所謂的鈍感力。


    第十部分 女性的強大之一


    “弱者,你的名字叫男人。”——男性是一種多麽誠實、嚴謹、敏感的性別啊。相比之下,女性則大度、曖昧而鈍感。


    單薄的男孩子


    “弱者,你的名字叫男人。”——男性是一種多麽誠實、嚴謹、敏感的性別啊。相比之下,女性則大度、曖昧而鈍感。


    當然,這是因為女性肩負著決定人類存亡的分娩這一最為重要的任務,所以她們擁有造物主賜予的天生力量。如果有人問:“男人和女人誰更敏感?”多數人都會回答:“當然是女性了。”


    然而,所謂敏感究竟指的是哪方麵呢,要求不同,答案也會有所不同。


    若隻限於精神方麵的話,恐怕絕大多數人的回答都是“女性”。然而若是指肉體方麵,幾乎所有男性的回答還是“女性”,而一部分女性可能也會贊同。


    總之,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多數人都認為女性敏感,但事實是否果真如此呢?


    圍繞這個問題,我們首先從肉體方麵進行一下探討。


    諺語中有這樣一句話:“一千金,二公子。”


    有些人認為,其意是指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最為理想,可這種理解不對。這句諺語的本意是指:“老大以好養活的女兒為佳,老二是難養活的兒子理想。”


    有人也許對這個解釋感到十分意外,其實若是兒女雙全的母親,自然就會明白這句話的道理。


    女孩從小時候起睡眠就好,經常呼呼大睡,周圍即便有些吵鬧,也不大會因此就醒。而且,鬧肚子、感冒之類的事也較少發生。相比之下,男孩兒即使有點兒小聲,就會立即睜眼,哭哭啼啼不止。還有男孩兒經常容易感冒、拉肚子。據說男孩對一切事情都非常敏感,因此較難撫養。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兩性的出生率從過去起,一直就是男孩的出生率偏高,可是等到二十歲成人的時候,男女的人數就基本持平了,以後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女性的人數開始逐漸增多。從這組數字上,我們也可以清楚,男孩明顯要難養得多,在以前那個環境衛生不太理想、營養狀態很差的年代,男孩的死亡率遠遠高於女孩。


    一旦生了男孩,全家都會對他嬌生慣養,所以要想把他撫養成人,極其不易。


    在江戶時代,曾經建立了一個將形形色色的女性集中在大奧(註:相當於後宮)的製度,就是因為男孩出生之後,長大成人的可能性較低,所以大奧製度的目的與其說是讓將軍巡幸女色,不如說想要得到繼承人的欲望更強一些。


    如此看來,從幼小的時候起,男孩子就比較單薄,女孩子則很結實。


    這樣一說,感到不解的人估計很多,因為男孩兒天生個子就大,體格也非常壯實。但是,外表上的壯實和肉體本身的強壯並無必然關係。男人即使外表壯實,但身體自身卻可能出人意料地脆弱。


    相反,女性外表雖然纖細柔和,看上去比較嬌弱,其實身體卻可能十分剛強、堅韌。


    下麵,我們就用具體事例來說明這個問題。


    教科書失靈了


    首先,我們就出血量這個問題進行一下探討,在這方麵,女性遠比男性強大得多。


    一般來說,人體的血液總量為體重的十二分之一,比如體重六十公斤的人,其血液就是五公斤(雖然血液和水的比重並不相同),約有500,若其中三分之一流失,人就將麵臨死亡。


    然而,事情並非一定如此。


    下麵是我親身經歷的一件事情,以前我當醫生的時候,曾去位於阿寒深處的熊別煤礦出過診。


    我在熊別的時候,有一天,送來了一位三十五歲左右的休克婦女。她臉色慘白,已經失去了意識,血壓也低得測不出來了。顯而易見,這是由於宮外孕破裂造成的腹內出血,而且我認為出血量相當之大。


    可不巧的是婦科醫生因為參加學術會議出差在外,就算送到最近的釧路醫院也要一個小時以上,患者肯定堅持不了那麽長時間,轉院途中很可能死亡。


    究竟應該如何是好,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護士長對我說,“醫生,馬上打開腹腔止血吧。”


    但是,我是整形外科的醫生,對婦科手術完全是門外漢。但是如果就這樣無所作為的話,等待患者的隻有死亡,所以我決定不顧一切地為女子做開腹手術。


    首先,在輸血和打點滴的同時,我打開了那位婦女的下腹部,此時她腹腔中的血一下子湧了出來,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的雙腿不由得哆嗦起來。


    “用衛生腰盤將血舀出來”,護士長建議道。於是我趕緊用腰盆從腹腔內往外舀血,但是血液卻像洪水一樣不停地湧出來,我很難確認出血的部位。


    當一個黃色的膨脹物體出現在我眼前時,我不禁叫道:“是子宮。”但護士長提醒我說,“那是膀胱”。於是我繼續向下找去。


    我就這樣拚命地將血液從腹腔中清出,總算找到了子宮,然後迅速用針線將子宮破裂處fèng合起來。


    說實話,其實隻要清除流血的胎盤,出血馬上就能停止,但是我當時根本顧不了這些,把子宮破裂處fèng得密密實實,出血終於止住了。


    但是,患者好像死了一樣,從雙頰到嘴唇都是一片慘白,血壓當然根本測不出來。


    眼前的情景讓我覺得患者怕是救不活了,但該做的我都已完成,於是我讓她留在手術台上繼續輸血和打點滴,自己脫下被血染紅的手術衣,走出了手術室。


    等在門口的患者的丈夫和孩子頓時迎麵趕了過來。“怎麽樣了?”對方急問,於是我緩緩地左右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盡了全力,恐怕不行了……”


    孩子一下哭出聲來,患者的丈夫也深深地垂下了頭。


    我回到了醫療部,橫躺在沙發上,回想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不管怎麽說,出血太多了。按照醫學教科書上的說法,“人體血液總量的三分之一一旦流出,人就會死亡。”那個女患者的出血量何止三分之一,恐怕已近二分之一了。看來她還是救不活了。想到這裏,我不由閉上了眼睛,這時,醫療部的電話忽然響了。


    是護士來報告死訊了,我邊想著邊拿起了話筒。“請您馬上過來。”護士催促道。


    “患者去世了?”


    “不是,她的嘴唇上恢復了些紅色。”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覺得不可思議,趕去手術室一看,剛才還麵色慘白的患者,現在居然雙唇微微滲出了一絲紅色,並低聲發出了呻吟。


    我馬上將聽診器放在她胸上,她的心髒確實在跳,血壓雖低,但已經可以測出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不管怎麽說,患者能夠生還當然是大好事。


    於是我一邊繼續給患者輸血、打點滴,一邊進行觀察,漸漸的她臉上又增添了幾分紅潤,不久哼出聲來:“好難受……”


    事情到了這一步,患者已經沒有危險了。我指示護士繼續給患者打點滴,然後出了手術室。


    於是,剛才那位丈夫迎上來問。


    “我太太咽氣了吧?”


    “沒有……”


    這時,若按否定他人時的慣例,應該加上一句十分遺憾,但這時卻又顯得不合情理,於是我隻能:我小聲補充道:“不要緊了。”


    他的表情突然一變,緊緊地盯著我。


    這時,我又重複了一遍:“你太太救活了。”


    “什麽?……”他發出了一種怪怪的聲音。“剛才醫生您不是說我太太已經不行了嗎?所以我已經通知親戚們了。”


    話雖這樣說,但是我把他太太救活了是千真萬確的,他就不能表現得高興點兒?


    我剛想說出口來,但他仍舊一臉怪異地死盯著我。


    我想他一定是想對我說:“真是一個說話沒譜的醫生”。


    弱者的名字是男人


    兩天之後,婦科醫生回到了醫院,我把緊急手術的情況和患者後來的身體狀況向他進行了匯報。同時我也特別想向他請教。


    “當時血出得太可怕了,我以為她肯定沒救了……”


    “那種病自然要出血了。”


    “我覺得當時患者的血都流出一半兒了,可卻救活了。”


    於是婦科醫生用一種淡淡的口吻解釋道:


    “女性不怕出血啊。教科書上確實寫著,出血量達到血液總量三分之一的話,人就會死亡,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死亡的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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