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一陣沉寂,王蒹葭的話,完全出乎意料。


    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自然明白懷孕意味著什麽,任何國家,孕婦都不能殺。


    “太好啦,真是老天爺開眼。”


    沉默了一下,老校長首先激動得叫起來,在教育界,他是有名的耿直,一大把年紀,還是控製不住情緒。


    支持王蒹葭的,有很多是教育界人士,想盡辦法,也不是路輝等人都對手。


    現在好了,沒有什麽比懷孕最簡單,最直接粗暴。


    “王蒹葭,你說話要慎重。”公訴人板著臉:“據我們了解,你根本沒有男朋友,哪來的身孕。”


    “你管她哪來的身孕,大姑娘家總要有點隱私。”


    老校長不願意起來,再次大叫。


    “有道理。”周嵐清微微點頭:“重要的是她懷孕了,至於男人是誰,和本案無關。”


    “對,和本案無關,不能追究。”


    有人紛紛附和,經濟剛剛起步時代,大姑娘懷孕,還是社會難容。


    如果不是為了保命,王蒹葭估計都不會說出來。


    “這下好了,至少命可以保住。”


    老校長情緒平複一些,鬆一口氣,很多人同時為王蒹葭慶幸。


    然而,開心不到一分鍾。


    “我有話說。”路輝忽然站起身,掃視一眼,緩緩說道:“據我的人調查的消息,在王蒹葭被抓之前,她生病做過一次體檢,根本沒有懷孕,這身孕哪來的。為了逃避製裁,胡亂編造,罪加一等。”


    說完,路輝就慢慢落座,無需多說,隻要證明王蒹葭沒有懷孕,藐視法庭,原本就沒有生機,這一來完全沒了活路。


    現場再次沉默,老校長臉色陰沉,喃喃說道:“這孩子,說什麽謊呢。”


    路輝人品不怎麽樣,但這事不會說謊,也沒有必要,他在新安縣手眼通天,調查結果也不會錯。


    都被抓起來了,怎麽懷孕?


    “孩子是蘇江的。”


    似乎是回應,王蒹葭忽然來了一句。


    全場一下子震驚起來,都瞪大眼,就連路輝等人也是明顯驚訝。


    蘇江心裏有火,拿著一瓶水,剛剛喝了一口,聽到王蒹葭的話,噗,一口水噴了出去。


    所有目光向蘇江投過去。


    蘇江的為人,全縣都知道,有時候脾氣暴躁,但絕對沒有緋聞,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辦案雷厲風行,人品過得硬。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和女犯人有苟且。


    可王蒹葭也不至於信口開河,這是唯一可能,被抓以後,能夠讓她懷孕的,隻能是警員。


    “隊長。”


    小賈向蘇江豎了個大拇指。


    “別給我添亂。”


    蘇江白了一眼小賈,坐正身體,一臉嚴肅:“和我無關。”


    “你怎麽能不承認呢。”王蒹葭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地看著蘇江:“是你說不會讓我死的,而且,爆炸也是你要求的,還說你早就看一些人不順眼了,不方便出手,讓我炸死他們。”嘩。


    現場一片嘩然,驚呼聲不斷,王蒹葭的話也太勁爆了。


    她做的一切,竟然是蘇江指使的,而且,蘇江用懷孕方式,讓王蒹葭免於死刑。


    合情合理。


    沒想到,鼎鼎大名,正義化身的蘇江,竟然仇視社會,私下裏報複。


    “蘇江。”路輝站起身,一臉怒火:“我哪裏讓你不滿意了,你竟然要炸死我。”


    “我沒有。”蘇江急忙擺手。


    “現場就有人證,你竟然狡辯。”


    路輝指了指王蒹葭,氣憤得滿臉泛紅。


    他情緒是裝的,王蒹葭的話,有點奇怪,但不要緊,能借機扳倒蘇江也行。


    “蘇隊長,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隱藏得好深。”


    “必須徹查,依法懲罰。”


    “對,這種人怎麽能留在警隊裏。”


    ……


    一時間,竟然很多人附和路輝,紛紛要求調查蘇江。


    蘇江是重案組組長,脾氣硬,不接受任何求情拉關係,難免得罪很多人。


    他做事毫無漏洞,這次機會難得。


    一個角落,公安局長曆國剛剛趕到,恰好見到眼前的一幕思索了一下:“蘇江,你先停職,歇幾天再說。”


    蘇江:“……”


    他第一次感覺有口難辯,有點幽怨地看向王蒹葭,這姑娘,我對你可不錯,為什麽向我頭上潑髒水。


    而且,毫無意義。


    蘇江疑惑,卻見王蒹葭目光很淡定,似乎說的完全是心裏話。


    怎麽回事?


    蘇江忽然想起喬宇昨晚臨走時候說的話,讓自己今天保重。


    這事一定和他有關。


    瑪德,這太坑人了,我和你沒完,蘇江心中忍不住罵起來。


    “王蒹葭,你說的話,可是事實。”法官也是眉頭緊皺,大聲問。


    如果王蒹葭說的是真的,那麽蘇江就是幕後主使,要考慮並案,又得拖下去。


    “當然是真的。”王蒹葭脫口而出。


    “王蒹葭,隊長可沒有虧待你,就算抓你也是依法辦事,職責所在。”小賈焦急起來,大聲為蘇江鳴不平:“你怎麽能這樣汙蔑他,還有良心嗎。”


    “這位警官,法庭不是講人情世故的地方。”夏扒皮看著小賈,大聲嗬斥:“如果蘇江沒有幹,王蒹葭為什麽要汙蔑一位優秀警官,給自己加罪,難道她神經有問題。”


    “對,她就是神經有問題 。”小賈忽然心中一動,大聲說道:“根據王蒹葭家裏人所說,王蒹葭確實有過精神問題,可能現在忽然犯了。”


    “瑪德,誰讓你提這話題的。”


    路輝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夏扒皮,精神病犯罪可是不判刑的。


    精神病?


    果然,老校長等人眼睛亮起來。


    今天王蒹葭表現反常,讓大家心中上上下下,說的話也讓人難以理解。


    如果是精神病,那就可以說得清楚了。


    剛才大多數是公訴人在說話,大家把王蒹葭有點忽略了。


    “王蒹葭,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法官敲了一下錘子,大聲問,眼睛盯著王蒹葭。


    “我在做什麽?”王蒹葭腦袋一陣脹痛,一臉茫然:“這是在哪,我怎麽在這裏?”


    現場再次沉默,今天的情況,讓大家腦袋反應不過來。


    簡直有點懷疑,是自己不正常,出現了幻覺。


    “王蒹葭,別來這一套,裝瘋賣傻。”路輝冷笑一聲:“這招不管,恰好,有個省城精神病專家在,請他過來一看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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