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到樓道這邊,傅崎已經打暈了男人,錢然和何陽雪正在樓道上麵交談,不知道男人的狀況。


    沈蔻做出手勢,傅崎接著扶男人往樓上走去。


    錢然聽到聲響回頭,何陽雪立刻抓住她的肩膀,抬起膝蓋正好頂住她的腹部。


    劇痛驟然而至,錢然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沈蔻的手刀打暈。


    七層前往八層的樓道原本堆滿了很多雜物,被堵得密不透風。


    但沈蔻預先把部分東西收入空間,騰出一個可供人進入的位置。


    幾人抵達了十五層,除了七層樓道有雜物外,上麵樓層都很通暢。


    鑒於庇護所後續可能擴大,去上麵的樓層會更穩妥。


    傅崎捆綁男人的時候,何陽雪猛地起身,那模樣看上去極為震驚。


    “錢然懷孕了?”


    循著何陽雪的視線望去,錢然的褲子下方已然被血浸透了一大片。


    沈蔻看了一眼時間,接著便去樓道口那裏守著了。


    錢然被拍醒後,首先看到的是神色冰冷的何陽雪,身邊站著傅崎。


    而男人早就被冷水潑醒,嘴裏塞著不明物體,麵部被捆綁得十分嚴實。


    “林蔓的屍體在哪?”


    傅崎率先開口,現在他完全不認為林蔓還活著,可以他對錢然的了解,她也不會安心地把林蔓的屍體留在十五樓。


    沒料到傅崎會問她這個問題,而旁邊的何陽雪似乎也不清楚林蔓的屍體在何處,從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沈蔻原來沒告訴他們林蔓的事。


    錢然沒控製住,直接笑出聲。


    可隨後肚子傳來的疼痛讓她明白過來一些事,緩緩挪動著自己的身體。


    血沿著她移動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印記,她竭力忍著疼痛,咬著牙注視著傅崎,強行露出微笑。


    “在你家各個地方,先奸後殺的。”


    啪。


    這一巴掌是何陽雪扇的,她努力忍住不一刀捅死錢然的想法。


    這分明就是在刺激他們,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當然不會講真話。


    “梁雲呢?”


    “在十五樓和林蔓的屍體待在一起呀,沒了我,誰知道他會對林蔓的屍體做什麽呢~”


    何陽雪的嘴角止不住地顫抖,眼眶慢慢濕潤。


    愧疚的情緒讓她無地自容,在無數個夜裏她都悔恨不已,當初不該把錢然拉進他們這個圈子,以至於毀了所有人。


    “要殺就快點殺,在這裝什麽呢。”


    恐懼和疼痛肆意侵蝕她的身體,大量失血令錢然有些頭暈,可她仍舊眼神遊離地亂瞟著。


    “你再找鄭侒嗎?”


    傅崎的聲音輕輕地飄入耳中,這話貌似激怒了錢然,她嗤笑一聲。


    “別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沒想過參與這件事。”


    等了許久的沈蔻,看到他們遲遲不下手,考慮到小易那邊隻能過來提醒他們注意時間。


    比起鄭侒,沈蔻顯然是對錢然刺激更大的存在。


    原本渙散的目光重新凝聚,錢然惡狠狠地瞪著沈蔻。


    “喂,你怎麽不告訴他們林蔓的屍體在哪啊?”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知道林蔓的屍體在哪,我也沒見過她。”


    “為什麽撒謊?你明……”


    見沈蔻蹲下來後向何陽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蹲下,用手指著男人的大腿內側,淡然解釋起來。


    “想快速結束,就找準機會紮到這個位置,很快會流血致死。”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何陽雪蹲下專注地看著。


    她知道沈蔻教她的,都是為了保命的技巧。


    而且沈蔻不斷地跟她灌輸著,不要被情緒左右思緒,在實戰中容易出現錯誤判斷。


    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樣,你不冷靜有人冷靜,所以必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選出最優解的方案。


    “嗚......嗚嗚......”


    男人全程都在發出聲音,可是沒人在意他,傅崎捆綁得很緊實,男人被綁的部位早就有血跡滲出。


    “沈蔻!你這個死賤人!還有你們!你們這群賤人!我為什麽會碰上你們這群賤人!!”


    眼見著男人快要死了,錢然開始瘋狂發怒卻又無能為力。


    但同樣也沒人在意她,傅崎和何陽雪都在認真地聽著。


    “說起來,小雪這是第一次殺人吧?就先用這個男人開張吧。”


    刀柄一轉,沈蔻把她的短刀遞給何陽雪,走到她身後俯身開始指導。


    但這也是第一次,傅崎發覺沈蔻的聲音仿佛有著蠱惑人心的溫柔。


    每一句話都是柔聲細語,像位幼兒園老師教導小朋友玩遊戲般。


    “對,就是這個位置,紮下去他很快就會死掉,不用擔心他會疼的。”


    如果麵對的是錢然,何陽雪不會如此拖遝。


    可她跟這男人確實沒有任何糾葛,隻是害怕男人將傅崎是殺害錢然的嫌疑人,這件事告知庇護所的軍人,僅此而已。


    男人看到何陽雪目光呆滯,持刀的手開始朝著他的方向移動。


    他馬上尿了褲子,確切而言不單單是尿出來這麽簡單。


    “你看,慢了就會這樣。沒關係,我們快點給他個解脫吧,小雪。”


    哄小孩一樣的話語腔調,對於何陽雪來說似乎是強心劑一般的存在。


    她原本因男人失禁而稍有恢複的目光重新黯淡,這回她舉起刀快速紮入後抽出。


    短刀極為鋒利,快速插入與抽出確實沒使男人感到疼痛。


    他僅感覺到有一個冰涼的東西進入了自己的大腿,接著又出去了。


    手掌覆蓋在何陽雪的眼睛上,沈蔻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離她極為接近。


    “這個位置是肯定會死的,所以不需要去看他的眼睛,接著下一個吧。”


    這是何陽雪早前向沈蔻提出的小要求,並非無理要求。


    畢竟殺喪屍與殺活人的感受截然不同,因此何陽雪和沈蔻談過。


    她期望在殺最初的那個人時,不要看到對方的眼睛。


    實戰裏即便做到給對方致命一擊,也可能存在偏差。


    所以要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確認他是否喪失戰鬥能力。


    如果眼神沒有渙散仍然聚焦,就要提防他的下一次攻擊。


    “何陽雪!!你已經殺了孩子了!!!”


    錢然急得趕緊向後滾,拉開一段距離後,扯著嗓門大聲喊叫,祈求有人救救自己。


    “林蔓在她這裏肯定受到了不少的虐待,你想怎麽殺了她。”


    傅崎總覺得,沈蔻教導何陽雪的樣子莫名使他難受,身上的雞皮疙瘩一直消不下去。


    “沈蔻......”


    突然被喊到名字,沈蔻微微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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