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皮膚覆蓋了傷口, 柔嫩得仿佛指甲一掐就會破。


    與周圍的皮膚顏色形成鮮明對比, 卻也直白地告訴江妙妙——他已經沒事了。


    沒有腐爛, 沒有瘋狂, 沒有惡化。


    陸啟明還是一個人, 活生生的人,沒有變成喪屍。


    他們平淡溫暖的小日子可以繼續過下去。


    “太好了!”


    眼淚洶湧而出, 她激動地打開門,撲過去抱住陸啟明。


    後者微微笑著,像個大哥哥一樣回抱住她, 手掌在她幾個月沒修剪過的長發上輕輕撫摸。


    “我都說了,我沒有感染。”


    提起這事她便忍不住好奇,抬起頭問:


    “為什麽喪屍都把你咬流血了, 也沒有被感染呢?”


    明明在原文裏,喪屍病毒的傳播能力極強, 哪怕隻是被它們的□□濺到傷口,也會變成同類。


    陸啟明的表現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要是原文男女主早點發現他, 讓基地裏的專家用他的血液做實驗, 研究出疫苗, 豈不是不用在外流浪十幾年?


    這是個奇跡啊。


    陸啟明顧左右而言他。


    “誰知道呢, 可能我平時堅持鍛煉身體素質好吧。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事,這是一件大喜事,值得慶祝不是麽?”


    她不解,“怎麽慶祝?”


    陸啟明走出囚禁了他半個月的小房間, 來到窗邊,望著窗外明媚的景色,視線落在遠處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上。


    由於沒有人類垃圾汙染,湖水越來越清澈,水草茂盛,甚至開了幾朵粉色的荷花。


    忽略湖邊晃晃蕩蕩的幾個喪屍,風景真的很不錯,天氣也溫暖,讓人想一猛子紮進去,遊幾個來回。


    遊泳是不可能遊的,喪屍嗅覺靈敏,他們要是不穿防護服跑出去,估計連骨頭架子都回不來。


    但是可以做些其他的呀。


    陸啟明回頭挑了挑眉梢。


    “想不想吃魚?”


    江妙妙回想起某種味道,搖頭。


    “我不想再吃鹹魚了。”


    “誰說吃鹹魚?我們可以去釣魚。”


    陸啟明指指人工湖,她跑過去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放水泵的時候,兩人就看見湖裏有一些五顏六色的觀賞魚。


    喪屍們隻在地上遊蕩,沒有下到水裏,觀賞魚吃水草和昆蟲活命,長得非常肥美,隨便一條都比她手掌大。


    這不是專門用來吃的品種,為了美觀,飼養過程中會特意喂一些色素,在末世前是沒有人願意吃的。


    但現在不一樣啊,別說喂色素,隻要有魚肉吃,喂尿素都照吃不誤。


    當時陸啟明就說想抓幾條,隻是手頭沒有工具,貿然下水又容易被喪屍發現,不得不作罷。


    而今天……


    “我們怎麽抓?”江妙妙問。


    他神秘地笑了笑,走進樓下雜物間,在數不清的物資裏翻找一通,拿出兩根魚竿和幾包餌料出來。


    江妙妙驚喜,“你什麽時候拿的?我都不知道!”


    “誰讓你每次去超市,眼睛就盯著零食舍不得移開。”


    陸啟明扛起魚竿抬了抬下巴。


    “走,換衣服,咱們今天釣魚去。”


    兩人穿上防護服,去放小喪屍的血。


    它在房間裏被關了幾個月,期間沒吃過一口東西,沒喝過一口水,還天天被他們擠奶似的放血,虛弱得不像話。


    江妙妙實在過意不去,拿了盒牛奶想喂它喝。


    它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噗的一口噴出來。


    她躲避不及,混合著腐臭黏液的牛奶濺得滿臉都是,幸好有防護服擋著。


    陸啟明丟給她一盒紙巾,無情的用床單把小喪屍又包了起來。


    “它早就不是人了,你要是真想報答它,可以割點自己的大腿肉喂它,它肯定會很感謝的。”


    江妙妙打了個寒顫,擦幹牛奶,又補了點血,隨他走出房間。


    “汪汪汪!”


    江肉肉預感到自己又要被留下,圍著他們的腳打轉,堵住去路。


    江妙妙勸它回去,用火腿腸引誘它,無果。


    陸啟明圍觀了一會兒,指著它濕漉漉的黑鼻子說:


    “出去可以,但是得提前說好,要是被喪屍發現了,我們肯定自己逃回家,不會管你的。”


    它不知聽沒聽懂,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他指尖。


    陸啟明一陣惡寒,抽回手在防護服上蹭了蹭。


    “再拿件防護服給它穿上。”


    它也是活物,喪屍發現了可不會放過。


    江妙妙拿來一套新的,在狗身上比劃了一下。


    “這麽大,怎麽穿?給它當被子蓋差不多。”


    陸啟明拿來一把剪子和一卷透明膠帶,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改裝。


    他把防護服攔腰剪短,修改成合適江肉肉的長度,用邊角料粘出四隻小小的長筒靴,二人齊心協力給它套上去。


    縫隙處用膠帶封死,不讓一絲氣息漏出來,江肉肉很快被包得隻剩下兩隻眼睛和一個鼻子露在外麵,看起來更傻了。


    陸啟明拿出最後的裝備——口罩,修改帶子的長度,套在它嘴上,繞到後麵打了個死結。


    這樣顯然不舒服,江肉肉用爪子扒拉了兩下,企圖把它弄下來。


    他沉聲嗬斥。


    “你要是不戴,就別想出去。”


    江肉肉聽不懂他的話,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氣勢,嚇得嗚咽了兩聲,躲去江妙妙懷中。


    後者把它抱起來,摸摸它日漸滾圓的小肚皮,意外地看著陸啟明。


    “沒想到你手這麽巧。”


    他洋洋得意,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你現在才知道嗎?我不光手巧,這裏也好。”


    “嘁,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快走吧。”


    半個月沒出門,江妙妙還真有些緊張。


    尤其是陸啟明被咬的畫麵曆曆在目,那麽清晰,令她路過喪屍身邊時,忍不住繃緊身體,心跳加速,總感覺對方會撲過來咬她一口。


    陸啟明見狀悄無聲息地插進二者中間,用身體隔開他們。


    她鬆了口氣,背上全是冷汗。


    江肉肉蜷縮在她懷裏,圓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很乖巧的不吭聲。


    與三四個喪屍擦肩而過,他們安全抵達湖畔。


    人工湖麵積有五千多平方,周圍鋪滿綠油油的草坪。


    陽光照耀著水麵,風吹動時,折射出鑽石般璀璨的波紋,美麗的荷花在湖麵輕輕搖曳,看得人心情平靜,忘記此時艱難的處境。


    陸啟明帶了兩個小板凳,放在湖邊,拆開餌料加水調和。


    江妙妙沒釣過魚,蹲在旁邊好奇地看。


    餌料裏加了誘食劑,對動物和魚具有極大的誘惑力。


    江肉肉覬覦地蹲在旁邊,似乎想趁他們不注意時一口吞掉。


    “乖,到旁邊玩,別搗亂,釣到魚咱們晚上才有魚肉吃。”


    江妙妙隨手折了根狗尾巴草給它當玩具,好不容易把它哄走。


    這時陸啟明已經把魚餌捏成一個小團,掛在魚鉤上,把魚竿遞給她,再處理下一個。


    她摸摸觸感濕潤的魚餌,心裏沒什麽把握。


    “這樣就能釣上魚嗎?”


    “陸啟明牌複合魚餌,手工調製,童叟無欺,保你一釣一個準。”


    哼哼,說得那麽好聽,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那麽厲害。


    江妙妙坐在小凳子上,學著電視裏別人釣魚的樣子,把魚鉤用力甩出去。


    “啊!”


    她低低地叫了聲。


    陸啟明問:“怎麽了?”


    “……勾到我衣服了。”


    他無語的放下東西走過去,幫她拆開,拿著魚竿說:


    “跟著我學,從這個角度甩,就不會勾到自己了。”


    江妙妙照著他做,動作依然笨拙。


    “你這種三等殘廢,能活到現在應該去廟裏燒高香。”


    陸啟明嘴上嘲諷,態度卻很耐心,教了她三四遍,直到她學會為止。


    江妙妙成功的把鉤甩進人工湖,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麵充滿期待。


    “等多久能釣上魚啊?”


    陸啟明瞥了她一眼,一邊捏餌料一邊說:


    “慢慢等吧,新手釣魚,有時候等一天都釣不上來一條。”


    “你剛剛還說你的餌料一釣一個準。”


    “我的餌料是好,架不住你技術差,兩方麵……”


    他話未說完,江妙妙手裏的魚線抖動起來,瞪大了眼睛,手足無措地問:


    “怎麽辦?是不是有魚了?我該怎麽弄?”


    陸啟明沒想到會這麽快,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過去幫忙。


    二人齊心協力,把魚從水裏拉出來。


    因為怕喪屍聞到,第一時間就把它裝進水桶裏,灌了些水進去。


    江妙妙高興極了。


    “離下鉤到現在頂多一分鍾,如果這叫技術差,大概世界上沒有釣魚天才了。”


    陸啟明垂眼看著水桶,一條紅色的小錦鯉在裏麵遊來遊去,身體不比他的手指長多少。


    “那麽多大魚不釣,單單釣上來一條這麽小的,你也算是有本事。”


    她不以為然,得意地抱著魚竿。


    “你就是嫉妒,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我嫉妒你?哈哈。”


    陸啟明冷笑兩聲,端著一碗魚餌走過來,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下,用氣吞山河的架勢甩出魚鉤,轉頭衝她下戰書。


    “有本事來比賽,看誰釣得多。”


    “來就來!”


    由於開頭非常順利,江妙妙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


    “不過得先說好,輸了怎麽辦?”


    “輸了的人負責做魚,一口都不準吃。”


    二人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噤聲,專心致誌釣魚,展開一場安靜得落針可聞的大戰。


    江肉肉在旁邊撲蝴蝶玩,一個喪屍從它身邊路過,停下撲過來。


    蝴蝶落入口中,喪屍咀嚼著前行,尋找下一個活物。


    江肉肉魂兒都嚇掉了,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動彈,等它走得影子都看不到,才趕緊逃回江妙妙的板凳底下,老老實實躺在下麵,再也不亂動。


    經過幾小時的角逐,比賽結果快出來了。


    陸啟明的水桶裏遊著好幾尾大錦鯉,江妙妙桶裏除了最開始的小魚以外,隻多了一條大魚。


    說好的運氣呢?怎麽不管用了?


    她病急亂投醫,把兩團餌料捏成一團,掛在鉤上,企圖釣條大的贏回來。


    可惜結果不盡人意,魚線抖動她往上拉,魚沒看到,餌料倒不翼而飛。


    陸啟明又釣上來一條大魚,賤兮兮地歎氣。


    “哎呀,看來今晚某人沒得吃了。”


    她氣得要死,不玩了,抱著板凳水桶要回去。


    陸啟明問:“就走?”


    “不然呢?我已經輸了。”


    留下來也沒法逆風翻盤,還得被他繼續嘲笑。


    陸啟明也收起魚竿,望著遠處的夕陽說:


    “今天天氣真不錯。”


    江妙妙聞言望過去,也被驚豔了一把。


    大片大片顏色濃烈的晚霞飄滿半個天際,萬丈金光灑落在遠處聳立的樓宇中。


    色彩衝淡了城市的死氣沉沉,若是忽略小區裏的喪屍,她會以為自己活在末世前。


    如果不死的話,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呢?


    原文男女主可是十幾年後才跟隨政府重返城市的,她真的沒信心撐到那個時候。


    陸啟明見她眼中水光閃爍,拍拍她的肩。


    “回家吧。”


    嗯,無論如何,至少她還有家。


    家裏有食物,有熱水,有舒服的大床和沙發,有個強壯的男人和可愛的狗。


    光憑這一點,她已經比很多人都幸運了。


    二人提著水桶,扛著魚竿,呼喚江肉肉,一家三口沐浴著霞光凱旋而歸。


    江妙妙願賭服輸,進門脫了衣服就去廚房做飯。


    陸啟明本來等著吃就好了,沒過多久也摸進來,卷起袖子問:


    “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她驚訝地瞥了他一眼。


    “你居然主動要幫忙?”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啊,她真該燒高香了。


    陸啟明笑道:“有什麽可驚訝的,我不是一向都很勤勞?魚準備怎麽做?清蒸還是紅燒?”


    “做酸菜魚。”


    他們去超市拿食物時,一股腦地弄了很多調料回來,其中就有酸菜魚包。


    有時江妙妙饞得狠了,又找不到辣條吃,半夜裏會偷偷溜下樓,拆開一包滿足味蕾。


    如今總算可以正式派上用場。


    酸菜魚要切片,陸啟明刀工好,這個活兒便歸了他。


    江妙妙在旁邊洗米洗菜,悶在家裏出不去的半個月裏,她又發了些綠豆芽。


    小青菜也長出來了,還沒有完全成熟,但她饞得忍不住,摘了一把準備放在魚裏當配料。


    陸啟明拿著菜刀,係了圍裙,人高馬大地站在砧板前,細心又耐心地片著魚肉。


    錦鯉果然適合用來觀賞而不是吃,肉質粗糙,刺又多,處理起來很麻煩。


    他半垂著頭,太久沒修剪的頭發垂下來遮住眉毛,鼻梁那麽高挺,側臉線條堪稱完美。


    “能半個忙嗎?”他忽然問。


    江妙妙放下小青菜。


    “做什麽?”


    “找個夾子把我頭發夾一下,老遮住我眼睛。”


    她跑去陽台上,拿來兩個夾襪子用的彩色塑料小夾,踮起腳尖給他左夾一個右夾一個,像長出一對小耳朵。


    陸啟明扭了扭脖子。


    “謝謝,這樣方便多了。”


    他的劉海被擼上去,露出好看的眉眼,每一個表情都像是無聲的引誘。


    江妙妙呆呆地看著他,心跳突然加速,一下沒忍住,湊過去在他嘴上親了口。


    陸啟明還在說話呢,被她親得聲音戛然而止,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你……”


    她的理智回到腦中,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但實在拉不下臉來道歉。


    於是在驚慌失措下做出一個最愚蠢的決定——扭頭跑了。


    留下一屋子尷尬的空氣,和哭笑不得的陸啟明。


    江妙妙逃回房間裏,反鎖房門,坐在床上大口喘氣。


    媽耶,她幹了啥?


    陸啟明不會誤以為她喜歡他吧?她純粹就是垂涎他的美色啊。


    要是換個歪鼻咧嘴的人來,她就算單獨跟他相處一百年也不會親的。


    怎麽辦?要怎麽解釋?


    她抱著枕頭六神無主,偶然抬頭看見落地鏡裏自己通紅的臉,愈發羞恥了,鑽進被窩裏不出來。


    半小時後,門縫裏傳來酸菜魚的香味,陸啟明走到門外喊她。


    “妙妙,吃飯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江妙妙試探地打開門,再次看見他帥氣的臉。


    他笑了笑,對於被強吻的事半個字都沒提。


    “走吧,酸菜魚做好了。”


    “哦……”


    她魂不守舍地跟在他後麵下樓,盛飯,吃飯。


    陸啟明想起了什麽,看著她說:


    “你下次想親我的話,就不要偷吃酸菜了。”


    味道很銷魂的。


    “噗——”


    江妙妙嘴裏的飯噴了滿桌子,飯粒卡進氣管,瘋狂地咳嗽起來。


    陸啟明笑眯眯地給她倒水,拍打她的背脊。


    “吃那麽急做什麽?又沒人跟你搶。”


    江妙妙用力抓住他胳膊,抬起一雙因咳嗽而溢滿水光的眼睛。


    “我太久沒遇到別的男人了,所以才會那樣,真的!你千萬別誤會!”


    “誤會什麽?”


    “誤會……嗨呀,總之你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就好了。”


    “那不行。”陸啟明板起臉。


    她心裏沒底,支支吾吾。


    “你、你想怎麽樣?”


    “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公平。”


    他的大手托住她後腦勺,另一隻手拿來紙巾,擦掉她臉上的飯粒。


    “我要親回來。”


    男人的嘴唇壓過來,與她強吻他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的氣息粗暴且灼熱,帶著霸道的攻擊性,像個征戰沙場的將領。


    可當他撬開她的封鎖後,唇舌又是柔軟的,溫溫柔柔地引導著她,很快就水火交融。


    親吻沒有持續很長,江妙妙甚至沒意識到就結束了。


    陸啟明吃完飯,去衛生間洗澡了。


    被隔離的半個月他每天隻能用濕毛巾擦擦身體,很不痛快。


    江妙妙坐在椅子上,被江肉肉的叫聲吵得回過神。


    魚肉那麽香,它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她夾了一大塊放進它的小碗裏,起身時看見陸啟明的碗,忍不住回憶那個吻。


    接吻前吃酸菜不好,真的。


    不過,他們這樣算什麽呢?


    末世裏孤男寡女互相用對方排解寂寞,還是……


    她越想越心煩,連期待了那麽久的酸菜魚都沒心思吃了,上樓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陸啟明突然推開門走進來,臉上掛著她從來沒見過的表情。


    張揚、誘惑、□□。


    他走到床邊,問都不問就坐下,嚇得江妙妙往後縮。


    “你要做什麽?”


    “不要裝傻,我知道你想要。”


    他邊說邊脫衣服,露出結實的腹肌和修長的體魄,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在這個粉嫩嫩的小房間裏展露無遺。


    江妙妙臉頰發燙,呼吸急促,心髒狂跳,怕得要死,卻也激動得要死,捏著被子說:


    “我、我睡了可不會負責的!”


    “我不要負責,我隻要……盡情的歡愉。”


    陸啟明揚唇一笑,強壯的胳膊擁住了她。


    她因緊張不自覺地掙紮,哐當一聲摔下了床。


    睜開眼時,陸啟明沒了,腹肌也沒了,隻剩下滿臉通紅的她和淩亂的被子。


    原來是場夢……


    她摸摸滾燙的額頭,爬回床上,既有些釋然,又有些遺憾。


    釋然的是他們沒有發生那麽尷尬的事,以後不至於沒法麵對彼此。


    遺憾的是……就像在沙漠裏行走多日的人看見海市蜃樓,看得到,摸不到。


    篤篤篤——


    陸啟明在外麵敲門。


    “妙妙,剛才是什麽聲音?”


    自從之前有喪屍爬進來,他在這方麵就警惕了很多。


    江妙妙是打死也不會說實話的,躲進被窩裏說:


    “我手機掉地上了。”


    “我不放心,讓我看看。”


    她深吸幾口氣,假裝無事地打開門。


    陸啟明先查看了窗戶,確定沒有損壞,才轉過頭來看她。


    這一看便發現不對勁。


    “你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嗎?”


    江妙妙也沒辦法呀,他從她麵前過,她就忍不住想起夢裏他的騷樣,血就拚命往臉上衝,憋都憋不住。


    “沒事沒事,天太熱。”


    “有嗎?”


    陸啟明眼神狐疑。


    “難道我會騙你嗎?這個有什麽好騙的?你矜持點,女孩子的房間不要隨便進好不好?”


    江妙妙把他往外推,陸啟明被她推到門外,忽然豎起食指噓了聲。


    “別說話,你聽。”


    她不解地閉上嘴,專心傾聽,樓下傳來江肉肉撓門板的聲音,伴隨著不安的嗚嗚叫。


    它平時很少這樣的,就算要叫,也是因為想吃東西。


    可它晚餐明明吃得很飽。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喪屍闖進來的恐怖經曆,悄悄拿來小電鋸,屏住呼吸走下去。


    越往下,江肉肉的撓門聲就越清晰。


    江妙妙分辨出方位,難以理解地說:“好像是在撓小喪屍的門。”


    陸啟明點點頭,查看了整個一樓,確認沒有異常後才來到江肉肉身邊。


    它看見主人,更加激動了,很努力的想拱開那扇門。


    江妙妙拿出鑰匙,陸啟明握緊電鋸做好防備,


    門被打開,房間裏沒有多餘的東西,甚至……安靜得不像話。


    小喪屍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像往常似的,因他們的到來而躁動。


    兩人目光落在它身上,陸啟明走過去,先用鞋尖踢踢它,仍然沒有反應後,蹲下揭開床單查看。


    “它好像……死了。”


    幾分鍾後,他抬頭看著江妙妙,說出這句話。


    喪屍本來就是死物,連心髒都不會跳動。


    難道說……小喪屍身體裏的能量支持不了他們這麽多天來的索求,即將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江妙妙震撼地走過去,戴上手套摸了摸小喪屍的頭。


    它爛得頭皮都掉了,露出小而圓的頭骨。


    渾身上下都是黏糊糊臭烘烘的,隻有脖子上的黃金長命鎖還折射著最初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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