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鍾後,輕微的鼾聲響起。陸啟明翻了個身,將被子全部卷走,還差點把江妙妙踢下床。


    江妙妙:……給我還回來!


    她用雙手拽住被子,拚了命地往這邊扯,幾乎耗盡吃奶的力氣,依然撼動不了對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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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江妙妙勉強奪回來一個被角,委委屈屈地蜷縮著睡了。


    清晨,陽光灑進玻璃窗,陸啟明睜開眼睛,看見身上柔軟又溫暖的被子,忍不住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身邊的人已經起床了,衛生間有水聲。


    陸啟明下地,將被子疊好,打算去樓下做早飯。


    江妙妙突然打開門,嬌小的身軀擋住他去路。


    他很感謝對方昨晚的收留,因此主動說:


    “早上好。”


    江妙妙黑著臉,“你看我的樣子像很好嗎?”


    陸啟明湊過去仔細查看,發現她的精神確實挺萎靡,不確定地問:“你又來大姨媽了?”


    “我被你害得感冒了。”


    話匣子打開,她滔滔不絕地數落他。


    “說你不客氣你還真是不客氣,把我的床當成自己的床了是嗎?被子全部卷到自己身上,我蓋什麽?扯還扯不回來,重得像頭牛。踢又踢不醒,你真的不是豬投胎嗎?”


    陸啟明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趁她說累了停下來喘氣的空檔,連忙道歉。


    “我平時不這樣,可能昨天太累了,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搶你被子。”


    江妙妙冷哼。


    “我才不管你以後怎樣,反正你別想再上我的床了,睡覺的事自己解決吧。”


    她一夜都沒睡好,又發著低燒,腦袋暈乎乎的,說完便鑽進被窩裏繼續睡。


    陸啟明自知有錯,沒有辯解,去廚房鼓搗了半天,端上來一碗熱粥。


    但是任憑他說破了嘴,對方也不肯睜開眼睛搭理他。


    他隻好把粥放在床頭櫃上,下樓做自己的事去了。


    江妙妙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醒來時燒已經退了,肚子餓得咕咕叫。


    她摸了摸粥碗,溫度透心涼,於是穿好鞋下樓覓食去。


    金半臀昨晚一直在嚎,現在大概嚎累了,不再出聲,隻不停的用腦袋哐哐撞牆。


    窗外小明星們一如既往在遊蕩,對於少了個同伴的事無動於衷。


    江妙妙來到客廳,正要去廚房,忽然瞥見陸啟明背對著她蹲在窗邊,不知道在悶頭鼓搗什麽。


    她好奇地走過去,隻見他把挖來的土倒進一個大臉盆裏。豆苗也轉移到那個盆中,種得像模像樣。


    “你……把它種好了?”


    她驚訝地問。


    陸啟明轉過頭,帥氣的臉上沾了泥,自己卻毫無察覺。


    “我看你身體不舒服,擔心沒人管它會死,就自作主張地把它挪過來了。”


    “你會種嗎?”


    “這種小事,是個人都會。”


    他怕她不信,特地把臉盆端過來給她看。


    江妙妙自己也是半瓶水晃悠,看了半天看不出毛病,點點頭說:


    “行吧,辛苦你了。”


    陸啟明問:“你餓了吧?鍋裏給你留了粥,一直沒關火,用小火溫著。”


    她扭頭看去,爐灶上果然有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白煙。


    心情頓時變得無比複雜,但她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要上這個男人的當。


    昨天就是因為太心軟,才引狼入室,害得自己感冒。


    江妙妙板著臉走過去,端碗盛粥。


    陸啟明聳聳肩,為豆苗澆了些水,然後放在窗台上。


    金燦燦的陽光照著綠油油的葉子,是末世裏最美妙的畫麵。


    吃完飯,江妙妙拿出從便利店帶回來的半袋黃豆,琢磨如何種豆芽。


    以前小學的時候老師教過他們,先把豆子泡一晚上,然後弄些幹淨的沙子,蓋在已經泡好發脹的豆芽上。將容器放在溫暖但避光的地方,等個幾天,豆芽就爭先恐後地往外冒了。


    她以前試過,很成功,因此充滿信心。


    但難題在於,她上哪兒去找沙子?


    想來想去,江妙妙決定用紙巾代替。


    這個存貨多,浪費些也不要緊,豆子要是沒發出來,就炒來吃。


    她說幹就幹,用之前裝土的桶裝了半桶溫水,把豆子全部倒下去。


    第二天上午,把水倒掉,豆子上麵放幾層打濕的紙巾,然後藏在爐灶下麵的小櫃子裏。


    工序至此就全部完成了,隻等豆子發芽。


    江妙妙像往常一樣做自己的事,練字、畫畫、洗衣服,每隔幾分鍾就忍不住去看一眼。


    陸啟明見狀忍俊不禁。


    “你怕它會跑麽?還得時時刻刻看著。”


    她撇撇嘴,“我是怕某個嘴饞的趁我不注意把它偷吃了。”


    “我才沒那麽無聊。”


    陸啟明給自己燒了點熱水,用桶提著,“洗澡去。”


    江妙妙看他的目光充滿羨慕。


    她也好想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自打自來水廠毀壞,城市斷水後,熱水器就沒法用了,洗漱隻能用廚房裏那個可憐的小鍋燒,一次頂多燒半盆。


    陸啟明皮厚,半盆熱水摻上冷水就能從頭洗到腳。


    可她不行。


    洗頭洗澡加起來至少要兩桶,才能洗得舒服,小鍋根本供應不上,


    因此這些天來,她沒有洗過真正的澡,都是蹲在衛生間裏,用毛巾隨便擦擦。


    江妙妙幽幽地歎了口氣,轉頭看著窗台上的豆苗。


    種下去已經兩三天了,它怎麽還是半死不活的?莫非土裏養分不夠?


    半小時後,陸啟明頂著濕漉漉的頭發,一身清爽地走出來,看見江妙妙衝他招手。


    “過來。”


    “做什麽?”


    她指著豆苗,“施點肥。”


    陸啟明:“……你說什麽?”


    “你懂我的意思,別裝傻了。”


    他撇嘴,拒絕。


    “不,太惡心了。”


    “當初我說惡心的時候你怎麽說的?”江妙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正都是要衝走的,不如利用起來。”


    “這是用來吃的。”


    “農家肥就是這樣啊,別人還往菜地裏澆糞呢,你照樣吃得挺香。別磨蹭了,快點。”


    她催得那麽急,仿佛要親手扒他褲子。


    陸啟明隻好端著黃豆苗回到衛生間,澆完再出來。


    “給你。”


    江妙妙捏著鼻子,“放那兒去放那兒去,給我幹嘛?多髒啊。”


    又要他澆肥,又嫌他髒,簡直沒天理。


    陸啟明搖搖頭,把黃豆苗放回窗台上。


    江妙妙期待它自此以後茁壯成長,誰知第二天起來一看,葉片都黃了。


    “你的尿有毒啊!”


    噗——


    陸啟明嘴裏的粥噴了滿桌子。


    “你才有毒。”


    “沒毒怎麽會蔫兒成這樣?都快死了。”


    “我說不尿,你非要,死了也是你害的。”


    江妙妙不信邪,趕緊給它澆水,希望能稀釋陸啟明的毒尿。


    然而很可惜,下午豆苗的葉片就直接掉光了,杆兒也卷了,竟是沒撐到晚上。


    被她寄予厚望的豆苗就這麽沒了,她隻好把剩下的希望放在豆芽上。


    好在後者沒有辜負她的期待,種下去沒兩天,冒出許多小嫩芽。


    她非常激動,把豆芽搬到自己房間,特地囑咐陸啟明離它遠一點,尤其是他的尿要遠一點。


    陸啟明哭笑不得,“我真的沒這個癖好。”


    江妙妙專心守著這盆寶貝,第五天時,豆芽已經長到可觀的高度。


    她用無比神聖且激動的心情薅了一把,下鍋清炒,調料隻用油和鹽,兩分鍾後便出鍋裝盤,放在餐桌上,清新的香味飄滿整個客廳。


    這是一個月來,別墅裏唯一的一道新鮮蔬菜。


    陸啟明本來在地下室鼓搗東西,聞著味兒出來了。


    他還在遲疑該不該過去時,江妙妙主動招手,分給他碗筷,親自夾了一筷子到他碗裏。


    他坐下數了數,苦笑。


    “五根豆芽,真大方。”


    江妙妙抬起下巴,“五根怎麽了?別人還未必有得吃呢。要不是我那天機智,把黃豆帶回來,現在一根都沒有。”


    他點點頭,一根一根地吃完了這寶貴的豆芽,看著沉浸在美味中頭都不抬的江妙妙,說:


    “估計再過一周,大波喪屍就要到了。我們的食物已經見底,必須去趟超市。”


    江妙妙吃完最後一口,閉著眼睛,細細品味蔬菜的餘韻。


    陸啟明伸手捏她的臉頰,“別偷偷吞口水了,談正事。”


    她掃興地睜開眼睛,“好啊,你去吧。去之前記得把金半臀帶走,我可不想自殺到一半被它咬一口。”


    陸啟明皺眉,“你就那麽不想活?”


    “我隻是清楚自己的能力,打隻野貓都未必打得過,去鬥成千上萬的喪屍?開玩笑吧。”


    她說著站起身,“咱倆一起生活這麽久,也算是有緣分。你想走就走,我不會攔,屋子裏有什麽需要的隨便拿。我隻有一個要求,別管我。”


    她擦了擦嘴,丟掉紙巾準備上樓。


    陸啟明看著她的背影說:“如果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讓我們平安從超市回來呢?”


    江妙妙停下腳步,回頭。


    “說來聽聽。”


    他起身走到雜物間門外,邊開鎖邊說:


    “喪屍主要依靠嗅覺來判斷對方是否為人類,我們隻要從這個方麵下手偽裝成喪屍,就不會引起它們的注意。”


    門打開了,金半臀本來靜靜地躺在地上,聽到動靜,立刻又掙紮起來。


    陸啟明對江妙妙挑了挑眉梢,似乎在問——想不想試試?


    她仍然猶豫,“你確定有用?”


    “不然你以為我是如何安全來到這棟房子的?”


    江妙妙想起他那天渾身的血汙,恍然大悟。


    但她膽子小,沒有親眼看見還是不肯信。


    “你這麽有把握,先試給我看。”


    陸啟明表示沒問題,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刀,對著金半臀肥胖的腳脖子就是一刀。


    粘稠的黑色血液緩緩往外淌,他將其抹在身上,不放過每一寸皮膚。


    江妙妙看得反胃,退到門外。


    幾分鍾後,陸啟明身上塗滿喪屍血,口鼻也用毛巾捂住。他讓江妙妙進來看,自己則拿起刀,把金半臀臉上的床單割開一個洞。


    碩大的鼻翼動了動,金半臀明明聽到動靜,卻聞不到活人氣息,找了半天,衝門邊的江妙妙張開血盆大口。


    陸啟明慢條斯理地擦拭刀刃上的血。


    “現在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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