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張鬆也拜別劉備,趕回了益州。


    他這一來一回之間,已經是兩個多月,馬超已經在葭萌關鏖兵月餘。


    馬超勇武,再加上董白的激勵,大小一十三戰鬥,皆勝,又分龐德領兵去取略陽。


    益州震動,劉璋惴惴不安。


    這天,張鬆剛從荊州回來,就立刻被劉璋傳到府中,問道:


    “永年,你此番出使許昌,可曾見到曹丞相?是否為孤求得救兵?”


    張鬆搖頭歎息道:


    “回主公,我確實見到了曹操,但卻未能求得一兵一馬。”


    “這……”劉璋的希望破滅,不知如何是好:


    “這……為何如此?”


    “永年,我與曹丞相在京城就曾經相識,如今我有大難,他為何會拒絕發兵?”


    張鬆說道:


    “主公,那曹操雖說是漢相,實乃漢賊也!”


    “此番入京,曹操待我極度輕慢,我前後五次求見不得,最終還是廣陵陳元龍為我說了一句話,才得以見到曹操。”


    “但,此人隻有取西川之心,並無救主公之意。”


    劉璋大驚!


    他原本以為的救命稻草,沒想到卻是一頭等著生啃他的餓狼!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他仍然不願意相信。


    因為如果曹操不肯發兵來救,那麽他就危險了!


    於是他又連忙問張鬆:


    “永年,是不是你與曹丞相會麵之時,沒有說好?”


    張鬆立刻回答道:


    “主公這是懷疑我張鬆之忠心也!”


    劉璋:“啊這……”


    張鬆隨即眼中含恨,語氣鏗鏘道:“屬下曾在至丞相府門口守候半個月有餘,皆不得曹操召見。後來賴陳元龍和楊修舉薦,終於得見曹操之麵,但是會麵之時,曹操先問主公連年不肯進貢之罪,又以軍威壓我。”


    “屬下為保益州顏麵,回了兩句,便險些被曹操斬首,幸得楊修荀彧勸住,這才免了死罪,亂棍將我打出!”


    “此事許都人盡皆知,主公可派人去查!”


    張鬆說完之後,仍然咬牙切齒,說他這輩子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


    要不是為了益州,又怎麽會千裏迢迢跑到許都去挨一頓揍。


    劉璋聽完……像是失了魂魄一樣慢慢坐下,也沒有去安撫張鬆。


    而是沉溺在六神無主的狀態。


    張鬆看他這個狀態,心說這劉璋雖然為益州之主,但是卻不配擁有這塊地盤。


    如果換了劉備,或者唐劍,他們早都幹飛馬超了!


    性格懦弱之人,不配擁有基業!


    現在益州隻有關外的一些小城小村被奪,仍然有葭萌關、陽平關、劍閣這些雄關險要阻擋馬超和張魯的腳步。


    隻要調集重兵,派幾個能打的將領鎮守,馬超要想攻下,也是極為困難。


    而劉璋卻已經被嚇成了這幅模樣!


    剛開戰,主公就這副消極態度,那麽能打贏才有鬼了!


    張鬆暗歎,益州之地,合該歸屬雄才大略之人,而不是屬於劉璋這種膽小之輩。


    劉璋的消極情緒還沒有過去,外麵便又衝進來一個小兵,手持戰報單膝下跪,道:


    “啟稟主公,那龐德率領八百虎熊一般的軍士,登城廝殺,已經攻破略陽,擒殺守將,沿著內水而下,欲從背後偷襲陽平關!”


    話音未落,又有一名小兵跑了進來,手拿戰報,單膝跪地:


    “報!”


    “馬超分兵三千,以馬雲祿、馬岱二人為主將,從陰平小道直插祁山,現已攻破遝中,汶山、江油已經危在旦夕!”


    “什麽!”


    這接二連三的戰報像是一記記重錘,連著打在劉璋的胸口上!


    讓他本來就脆弱的神經幾乎要崩斷!


    如果在這之前,他還能保持起碼的冷靜,但是聽到這兩個消息之後,他瞬間覺得益州已經危如累卵,馬上就要被馬超全線攻占了!


    “這……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啊!”


    劉璋哭喪著臉,連連拍著桌子,就連聲音中都帶著哭腔。


    周圍幕僚也都是平庸之輩,沒有人能夠為劉璋出個好主意。


    張鬆親眼見證了一個懦弱之主,手中有大把兵將不會用,這才剛失去幾個城池就嚇破膽的。


    劉季玉啊劉季玉,不是我要賣主求榮,奪你基業。


    而是你太懦弱了,與其讓你這樣白白敗掉這西川四十一州,不如讓我獻給劉備,成就我的榮華富貴!


    隨即,張鬆便走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主公,我有一計,可退馬超、張魯之兵。”


    劉璋正在絕望之中焦急哭泣,突然聽見張鬆說有計策可以退去馬超和張魯的兵馬,頓時如同天降救星,鼻涕都還掛在胡子上,也顧不得擤,連忙問張鬆道:


    “永年?快說,你有何妙計能退馬超、張魯?”


    張鬆已經不太在意他的鼻涕了。


    畢竟自己說出這個計策之後,益州就跟他這個鼻涕蟲沒啥關係了。


    “張魯之所以能破益州城池,全靠馬超之力,而馬超勇冠三軍,天下能與之匹敵者,隻有斬顏良誅文醜之關羽、喝斷當陽橋之張飛,還有百萬曹軍之中七進七出的趙雲而已。”


    “而這三人,皆在主公的同宗兄弟——皇叔劉玄德麾下。”


    “而劉皇叔現下就屯兵在公安,且,劉皇叔為人忠厚仁義,海內誰人不知道他的英名?主公若能寫一封書信,派人送往劉皇叔處,請他發兵相助。”


    “等關、張、趙雲一到,馬超就算再勇武,也奈何不了益州分豪。”


    “此,便是我為主公所謀之計也!”


    劉璋聽完了張鬆的陳述,頓時又覺得有了希望!


    臉上露出一些驚喜的表情來!


    雖然胡子上仍然掛著鼻涕,但是這段話無疑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就在劉璋馬上就要答應的時候,外麵傳來一聲大喊:


    “主公萬萬不可聽張鬆之言!”


    “主公若從他言,益州將屬他人也!”


    張鬆回過頭,朝著說話的方向看去。


    見是黃權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


    看來這個人是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了,劉璋問計的時候他不出現,自己開始謀劃了,他又跳出來了!


    看來這個黃權,也是個精明人物。


    隨即,張鬆很聰明的雙手籠袖,看著黃權,不再說話。


    而劉璋見黃權進來阻止,便終於擦去鼻涕,問道:


    “公衡說不可聽永年之言,莫非公衡另有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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