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當年因為拒絕寫檄文,落了一個滿門抄斬的下場,雖然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朝廷居然發現了方家還有漏網之魚,命令錦衣衛前去捉拿,皇孫是比較同情的方家的,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小,現如今也覺得自己爺爺做錯了,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要執行。


    “朝廷剛下的命令,發現了方家後人,你們說該怎麽辦?”皇孫問道。


    一提起抓人,海水魚似乎特別的興奮,率先表達自己的觀點,“那肯定是要抓啊!這種背叛朝廷的家族,就應該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交給我吧!”


    “怎麽一有好事就交給你,憑啥啊!”方不勝大聲質問。


    “你說憑啥!咱們剛劃分了具體的職責,我負責抓人,你負責搞情報,方大人你要擺正自己的地位,不要隨便越權啊!”海水魚不陰不陽的說,滿滿的諷刺。


    “咳咳,海大人先不要急嘛,在聽聽其他兩位大人的意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皇孫安撫一句,用餘光看看太平。


    方不勝還以為這是皇孫給他機會,立馬興奮地說“海大人,怎麽樣?”非常得意的看了海水魚一眼,然後接著說“我認為方家這事,抓一定是要抓得,不然皇家的臉麵在哪裏,但是的還得注重方式方法,既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抓人,又要不引起百姓的恐慌,還得在斟酌一下啊!”


    太平心想“這馬屁拍得可以啊,把我的話都說了,他什麽時候心裏裝著百姓了,這小子有點意思了啊!”


    “方大人,什麽時候萬年光棍從良了,你居然還能考慮到百姓,我真是佩服啊!你忘了當初抓人的時候,把整個大街都搞得烏煙瘴氣,現在居然說這話,那可真是貞潔牌坊下麵,怎麽來著,我讀書少,後麵的忘了”海水魚嘲笑道,這回都有點佩服他了,罵人不帶髒字了,文化水平提高了不少。


    提起方家,還要從建文帝朱允炆即位後,采取削藩政策說起,他不僅監視燕王朱棣,還欲調走他的軍隊,朱棣發動靖難之役,起兵攻打建文帝,僅用幾年時間,朱棣攻占南京,方子牛因不願向這亂臣賊子投降,被批鬥為奸佞之臣。


    方子牛年少時師從宋濂,後隱居田園,教書度日,洪武後期任漢中府教授,建文帝即位後,召為翰林侍講,遷侍講學士,後改文學博士,政事多有谘詢,倍受信任,為官期間輔助建文帝,均免賦役,更定官製,精簡機構,削弱藩王,大力推廣新政。


    方子牛雖辱罵朱棣,可朱棣卻不能殺他,一方麵是因為朱棣得勢太快,不得民心,而方子牛是建文帝最信任的人,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必定事半功倍,另一方麵是因為在起兵之初,姚和尚就跪下求他放方子牛一命,靖康之難之中姚和尚出力最多,若直接殺死方孝孺,定會寒了謀士之心。


    方子牛不愧是典型的書呆子,不但卻不領情,自南京被攻破起,他就整日穿著喪服,上朝時他便不顧顏麵地號啕大哭。


    為留下惜才的美名,朱棣勸他說:“我隻是效仿周公輔佐成王而已。”方孝孺反問“為什麽不把建文帝的孩子立為君主?”朱棣看方孝孺油鹽不進,隻能放棄勸說他。


    後來方子牛假意同意,拿起筆寫下“燕賊篡位”四個大字,朱棣盛怒之下用誅滅九族威脅他,他不僅不畏懼,還反問說誅滅十族也不怕。


    朱棣初得皇位,怎會容許別人挑釁自己?便下令將方子牛車裂於街市,更慘的是,行刑當天朱棣讓人把方子牛的親眷押來,當著他的麵先行處決。


    一代忠臣落了個如此下場,事發時,太平,方紫嵐,皇孫三人都小,站在方紫嵐的角度看,那是恨透了當今皇上,幸虧從小受太平的影響,不至於喪心病狂,是非分明,不然朱小亞早就死無全屍了。


    站在皇孫的角度看,他雖然知道牽連這麽多人固然是不對的,但是要當皇帝,很多事情不能不做,也許在那個位置的時候,心態就會不同,所以他不想趕盡殺絕,算是給老朱家積點陰德。


    站在太平旁觀者的角度看,方家已經沒了,那麽多人已經死了,究其原因,方子牛是成全了自己,留了一個忠臣的名頭,但他做事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家人,不能說一點過錯沒有,這也是太平極力勸阻方紫嵐,不要衝動的原因,希望用和平的手段化解恩怨。


    方家僅存的男丁,方道理現年已經一十八歲了,悲劇發生的時候,他幾乎沒有記憶,在遠房親戚家住著躲過一劫,沒想到還是被朝廷的爪牙發現了。


    “你!你!”方不勝被氣得啞口無言,想張口反駁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直勾勾盯著他,用眼神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還是皇孫大打破了僵局“太平,此事你覺得如何?”


    太平想了想道“海大人從大局出發,這麽幹也是奉了朝廷的旨意,方大人說得也不無道理,太明目張膽了也不好,似乎更加穩妥一點,要不讓兩位大人各帶一隊人馬,分頭行動,具體怎麽幹,我就不參與了,昨夜稍感風寒有點不適。”


    皇孫心想“這小子也太滑頭了,說了一大堆,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學壞了啊!”


    “既然你們的積極性都非常的高,那就依太平所言,各自分頭行動吧,記住!一定要低調!”皇孫道,說完使了個眼色,讓太平先別走。


    “大人,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太平問道。


    “交代?你小子居然也開始變滑頭了,明知故問不是,怎麽做你懂,給方家留點骨血吧”皇孫意味深長的說,太平其實一開始就明白了,這會是故意裝傻充楞呢,皇孫要是真想按朝廷規矩辦事,還用征求他們意見,直接下命令不就好了。


    “你個水龜不會水,陸地上居然這麽快!”方不勝出了門感歎一句,海水魚這會已經點齊人馬出發了,似乎早有準備。


    太平和皇孫簡單聊完,趕緊回府準備應對之策了,方紫嵐一聽特別的緊張,“太平,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他!求你了!”


    “咱倆之間還用說這個,我肯定會救的,你不要急,讓我好好想想!”太平道,在大廳裏,走過來走過去,反反複複好幾趟,突然停下腳步,“有了!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怎麽辦?你快說說啊!”方紫嵐急著問道。


    “咱們這樣來…”幾人圍成一個小圈,太平小聲道。


    “大哥,論蔫壞,我就沒服過誰,你是讓我最敬佩的人!”宋河笑著說。


    “我就叫心思縝密,你懂啥,好好學著點!”太平神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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