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形器色在先 美麗芬芳更養眼


    隨園食單須知單(九)


    色臭須知原文:目與鼻,口之鄰也,亦口之媒介也。嘉肴到目、到鼻,色臭便有木同。或淨若秋雲,或艷如琥珀,其芬芳之氣,亦撲鼻而來,不必齒決之,舌嚐之,而後知其妙也。然求色不可用糖炒,求香不可用香料。一涉粉飾,便傷至昧。


    袁枚有一忘年好友惲南田,字壽平,其父叫遜庵,大清入關遭國變,父子失散,壽平被賣到杭州富商某為奴。其父的故人諦暉和尚,在靈隱坐方丈,一直想幫惲南田但苦無救策。這年二月十九日觀音生辰,到上天竺拜佛的香客,路過靈隱寺都必須渴拜方丈。諦暉道行高,貴官男女來膜拜者,以數萬計,而方丈從來也末答禮己成風俗。富商夫人也帶家奴婢僕數十人,來拜諦暉。諦暉和尚探知其中長的瘦而白的小奴是惲南田,矍然起敬,跪在小兒麵前,膜拜不止,連聲說:“罪過!罪過!”夫人驚問斥何故柔和尚說:“此地藏王菩薩下凡托生人間,訪人善惡。夫人卻把他當奴,這罪孽深重呀,”夫人惶恐萬分回家後把此事告告訴了丈夫。次早,某富商來諦暉長跪不起,求開一線佛門之路。諦暉說:“非是您有罪,貧僧亦有罪。地藏王下凡來寺,老僧不知,僧罪大矣!請以香花清水,供養地藏王入寺,為公夫婦懺悔,並為僧自己懺悔。”這富某大喜,布施了百萬兩銀子,將惲南田交付諦暉。惲南田名格,字惟大,後改字壽平,南田是他的號,他一生生活在民族矛盾極其尖銳的時代。少時坎坷,父親參加過抗清義軍,家破人亡,當過俘虜,幸虧其父好友諦暉和尚沒計收留在靈隱寺為僧,諦暉則教讀書學畫,南田不負大和尚苦心,日後成名成了江南名士,與王時敏、王鑑、王翬(hui)、王原祁、吳歷合稱為“清六家”,他山水畫初學元黃公望,深得冷澹幽雋之致。又以沒骨法畫花卉、禽獸、草蟲,自謂承徐崇嗣沒骨花法。創作態度嚴謹,認為“惟能極似,才能傳神。”“每畫一花,必折是花插之瓶中,極力描摹,必得其生香活色而後已”。他畫法不同一般,是“點染粉筆帶脂,點後復以染筆足之”,創造了一種筆法透逸,設色明淨,格調清雅的“惲體”花卉畫風,而成為一代宗匠。對明末清初的花卉畫有“起衰之功”,被尊為“寫生正派”,影響波及大江南北,史載:“近日無論江南江北,莫不家家南田,戶戶六家,遂有黃州畫派之說”。據中國繪畫史載常州畫派達百人之多,近現代知名畫家任伯年、吳昌碩、劉海粟等都臨摹學習過他的畫。他還精行楷書,取法褚遂良、米芾而自成一體,擅五言古詩,其詩格超逸、書法俊秀、畫筆生動,人譽之“南田三絕”。壽平作畫,能脫明四家文、沈、唐、仇窠臼:似惲優矣。從不粉飾遠看淨若秋雲,近觀艷麗芬芳令人百看不厭很有神韻。


    書畫有神韻,做菜亦講神韻袁講:目與鼻,口之鄰也,亦口之媒介也。嘉肴到目、到鼻,色臭便有木同。或淨若秋雲,或艷如琥珀,其芬芳之氣,亦撲鼻而來,不必齒決之,舌嚐之,而後知其妙也。眼睛和鼻子是嘴的近鄰,又是嘴的媒介,一道好菜必質先經口鼻方可入口,在好的菜色澤不佳香味不好會影響菜的質量把菜給耽誤了,所以注意形容菜順序是色香味,色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買相,老活講:人話一張臉、貨賣一張皮,還有一句貨賤一張皮,同一商品能否受歡迎,能否賣個好價奧妙全在這裏,比如炒一盤雞丁色香味都俱佳,卻隨意堆在盤中視覺效果就差,略有裝飾把菜襯托就漂亮了,使人產生食慾,但這絕非讓仔過分打扮不注意內在的神韻,有時過渡裝飾看的讓人鬧心,給人一種稀鬆二百五的感覺,好的菜不用刻意裝飾,本身就是件藝術品,像海參鮑魚如果刻意裝點,反會失去他的天然情趣,好菜的色彩或淨若秋雲,或艷如琥珀,香味撲鼻這就是神韻,這那菜不必用牙咬用舌嚐己先聲奪人,入口後更是讓人心滿意足,這樣的菜會使宴會尚高湖潮疊起,令人回味如仙樂繞樑三日而不絕。


    袁枚說然求色不可用糖炒,求香不可用香料。一涉粉飾,便傷至昧,求色求香要用廚師烹調技巧去找,色不夠,色素湊,香不夠,香素湊的事咱們不能幹,色素除了好看沒什麽用沒有對人休有百害而無一利,增香素就更邪忽了,有一紙包子說的是肉長錢,有人用紙箱子泡爛了,加肉精包包子賣,後來查是場鬧劇,屬造假新聞糊弄老百姓,炮製者也受到處理,不過此事說明這些香也料泛濫成災,你說做什麽要什麽吧,鮑魚精、牛肉精、豬肉精、香油精、特鮮素,就連讓鴨旦讓他是流紅油,還是流黃油都這些人精都能辦,現實中除了剛才批判的濫用色素和強加味道外,還有一種也屬色臭汙染之例,就是亂起名,如果說色是給眼睛烹享用的,味道是鼻子享受的,名字則是耳朵享用的,一個好名字可能菜餚生輝讓人難望,有許多優秀廚師為我們己做出了榜樣,一道典故使菜平添了樂趣,而詩配菜更是耐人尋味,一個好聽的菜名使人心怡,翻看菜譜更是一邪種享受,可也有人為追求效果亂起名這不光沒起如好作用反而改使人厭煩,如果講火山下雪青龍過江等糖拌西紅柿類是文字遊戲,嬉喻之作尚可接受,有些就顯得低低級的多了,炒二奶是炒鮮奶加上奶酪芝士,挺好的煎黃魚因為要頭天醃上風幹一宿起名叫一夜情,大腕的夢想讓你摸不到頭緒,端上來一看原來是肉沫炒粉絲,這粉絲還是好幾種顏色,問其原故,老扳回答:那個大腕不夢想擁有各種膚色的粉絲呀,這都那根那呀,虧他想得出來。


    宴賓客三日為請 鬥然至須急就章


    隨園食單須知單(九)


    遲速須知原文: 凡人請客,相約於三日之前,自有工夫平章百味。若鬥然客至,急需便餐;作客在外,行船落店:此何能取東海之水,救南油之焚乎?必須預備一種急就章之菜,如炒雞片,炒肉絲,炒蝦米豆腐,及糟魚、茶腿之類,反能因速而見巧者,不可不知。


    幹隆十年袁枚時任江寧知縣時,以三百金購得原江寧織造隋赫德的隋園,改名隨園。園子其前身曾是權傾江南的江寧織造曹寅的曹家花園。幾經變遷,自康熙,雍正而幹隆,最後到了袁枚手裏,他用了近二十年的時間,進行了整修,改建,加以葺治,並因這位大才子而聲名大噪。隨園有多大呢據袁枚講:金陵自北門橋西行二裏,得小倉山。山自清涼胚胎,分兩嶺而下,盡橋而止。蜿蜒狹長,中有清池水田,俗號幹河沿。河未幹時,清涼山為南唐避暑所,盛可想也。凡稱金陵之勝者,南曰雨花台,西南曰莫愁湖,北曰鍾山,東曰冶城,東北曰孝陵,曰雞鳴寺。登小倉山,諸景隆然上浮,凡江湖之大,雲煙之變,非山之所有者,皆山之所有也。當時的範圍已是南京到漢中路北,北到廣州路南,東到紅士橋,西到烏龍潭,四麵八方分布著雨花台、莫愁湖、鍾山、冶城、明孝陵、雞鳴寺。登上小倉山撫今追昔,天地風雲盡收眼底。園中有倉山雲舍、香雪海、雙湖、澄碧泉、小眠齋、小棲霞等二十四景,隨園的興建,主要出自建築家武龍台的手筆,但全園的布局均出自袁枚的策劃。袁枚在購下隨園後,整頓隨園:“隨其高,為置江樓;隨其下,為置溪亭;隨其夾澗,為之橋;隨其湍流,為之舟;隨其地之隆中而欹側也,為綴峰岫;隨其蓊鬱而曠也,為設宧窔。或扶而起之,或擠而止之,皆隨其豐殺繁瘠,就勢取景,而莫之夭閼者。”如此的就勢取景,程巧致功、所呈現之虛實相濟、曲直對比巧於因借,精在體宜園林建築原則,也正是袁枚隨順自然,隨時之宜的審美袁枚對隨園歡喜備至,後來又作了多篇記文《隨園記》、《隨園後記》、《隨園三記》、《隨園四記》《隨園五記》、《隨園六記》《戊子中秋記遊》等收錄在《小倉山房文集》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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