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情不自禁將目光放到他們身上,沒能當上經理的你,知道自己不會久留。


    你再次當上了數學課代表。這次和上次不同,在獲得這個身份之前你就已經和綠間打過照麵。幾次去他們班把數學作業送過去,你能明顯感覺到他對你有所牴觸。不會是因為那次體育館開的玩笑吧,最近你過於敏感了。


    “綠間同學,”你把作業本移交到他手上,“你在生我的氣嗎?”


    “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那就好。”


    除了和綠間有所交集以外,你更加積極地接近黑子。畢竟到第二學年結束,都沒有成為朋友。你記錄的本子上,和他交換郵件地址是在暑假結束後的第二學期。這太晚了,所以你提前約了他。


    “……那今天放學之後可以嗎?”


    “可以,不過要等我訓練完。”


    太好了,你故意蹲守在圖書館裏,聽到他答應你才舒了一口氣。你還想再和他多聊幾句,但他以自己在值日為藉口提醒了你。


    你隱約記得上次有更加令人激動的理由,不單單是約到了他。


    放學後你依舊待在教室裏,為了等他訓練結束,你做起了作業。你的速度之快,即使不擅長的科目看到答案也覺得眼熟。做完你抬起頭,夕陽透過玻璃窗照進教室,將你前方的課桌分成「明」和「暗」兩部分。同樣,處在休息中的黃瀨湊近了青峰——


    “小青峰你聽我講,今天我看到小黑子和一個女生走在一起。”


    “噢,是不是看起來小小的一隻,黑色短髮,胸部……很平。”


    “小青峰你怎麽知道!?”


    “你說的那個女生應該是rinne吧。”


    “rinne是誰?”


    “吶吶,你們在說什麽?”


    桃井走了過來。在黃瀨開口再講一遍之前,青峰踩了他一腳。


    “小青峰,你幹嘛突然踩我?”


    “……”


    幸好休息時間很快結束,青峰順利逃過了桃井的追問。


    天色漸漸地暗了,春天還沒完全離開。他們會訓練到這麽晚,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都快要到離校時間了,你心想。


    你不能提前去體育館門口,雖然約他的日期提前了,但黑子還有可能把書包忘在教室裏,自己得翻窗替他進去拿到。隻要和黑子交換了地址,就能收到那條『凜音同學,下次有機會一起吃西瓜吧』的郵件。都過去了這麽久,你以為自己快忘記那時的感動,下一秒你被誰嚇了一跳。


    不是黑子,是上次有點奇怪的同班女生,她的存在感低到你沒能及時察覺。


    “你不要老是嚇我啊。”


    她不說話,你繼續講道,“這麽晚了你還沒有回去嗎?”


    “你不也是。”


    你和她四目對視,就在這時,黑子出現在你教室門口。你不理會她,跑向黑子和他一起離開了。


    果然又發生了變化。你沒能翻窗進教室替他拿書包,錯過了擁有「共同的秘密」的機會。


    “rinne同學,你要對我說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黑子同學。”


    你不會再冒失地稱他“小黑子”,“我想要黑子同學的郵件地址。”


    你努力表現得心無旁騖,露出非常「期待」的神情。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疑惑而不是懵糟,“我可以問下,為什麽嗎?”


    “因為,我想叫黑子同學一起出來吃西瓜。”


    夏天還沒到來,暑假也仍未來臨。


    『暑假的時候我突然好想吃西瓜,然後我就出門去買了。』


    『我一個人吃不掉的,這麽貴的西瓜還沒吃完就會壞掉了。』


    不能再用這樣的理由了。


    剛才被那個奇怪的女生打了個岔,此刻你來不及想出新的理由。你吧啦吧啦講了一大堆,如果對方是黑子哲也的話,一定會認真地聽完。你抱著這樣的想法,不停向他傳達你要和他一起吃西瓜的強烈意願。結果被他……拒絕了。


    不可能的,為什麽小黑子會拒絕?雖然日期提前了,可是我想要表達的,沒有錯啊。


    “……為什麽?”


    你壓下此刻的情緒,以免自己對他大喊出聲。


    “西瓜太貴了,rinne同學可以和朋友一起吃棒冰。”


    或許他的話語還是一貫的溫柔,你卻感到非常殘忍。


    *


    我哪有什麽朋友啊。


    你不明白黑子為什麽那樣講,也許是時機不對。既然沒有要到郵件地址,你隻好再找機會。接連被赤司和黑子兩個人「拒絕」,你的心情糟糕透了。學園祭最後一天的傍晚,天空又下起了雨。你明知道會下雨,卻還是忘記帶傘。


    你站在一樓的走廊邊,無視撐開雨傘衝進雨裏的學生,以及微微撇過頭,就能看到的桶裏閑置的雨傘。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此地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無天雨/我亦留此地


    人漸漸地少了,你又念起了《言葉之庭》裏的名台詞。差不多快等到赤司和綠間一起出現了,正這麽想著有人撞了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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