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冬鋅毫不猶豫地收起靈珠,大步走到了徐修遠麵前,十分淡定地說道:「既然現在沒有別人了,不如我們來談一談,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說這個?」徐修遠伸出右手,放到路冬鋅的麵前,張開手帳,那修長的手指中突然冒出一排尖利的指甲。


    當事人仿佛第一次見到一般,饒有興致地玩起了那長長的指甲:「咬死了五個人得到的能力?」


    似乎沒有隱瞞的必要,徐修遠伸出舌頭舔了舔唇,抬起眼正對著路冬鋅笑道:「相比而言,我更想吃了你。」


    一黑一紫的瞳孔閃爍了一下,徐修遠勾起唇角,用那長長的指甲掃過路冬鋅的脖頸。


    路冬鋅沒有來得及閃過,也沒有打算躲閃,眼前的人沒有殺意,他眨了眨眼睛,無視觸碰皮膚的那一陣瘙癢感,淡定地思索著:「剛才的屏幕上顯示了池見明留下的二十二個備用戰力,但是你說,你殺了五個人。樊立又說了謊。」


    「那五個人,是樊立的人。」似乎不喜歡被這麽忽略,雖然回答著路冬鋅的話,但手卻不安分地一點一點掃過那脖頸處,似乎想劃開動脈,吸食那誘人的鮮血,「這層樓裏不隻有池見明的人,還有樊立的人。」


    路冬鋅微微蹙起眉頭,伸出手推開那煩人的指甲,但沒有控製的情況下,那指甲極其鋒利,好在距離幾厘米的時候,路冬鋅回過了神,停下了手:「玩夠了嗎?樊立一開始想殺你。」


    「五個人,想殺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徐修遠低聲笑了出來,他收起指甲,把手放到路冬鋅的後腦勺,鼻樑貼上路冬鋅:「沒有人殺的了我。」


    雖然兩人的距離十分接近,但路冬鋅並不反感,反而抬起眼,正對上那一雙一黑一紫的瞳孔,笑道:「告訴我你的事情。」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徐修遠應得十分痛快,他故意接近了路冬鋅,就差那麽幾厘米,愣是不貼上那片薄唇,


    沒有猶豫的理由,身高相差無幾的兩人,接吻並非難事,路冬鋅稍稍靠近了徐修遠,那心底裏的熟悉感又溢了上來,原想觸碰一下直接離開的他,竟然認真地吻了起來。


    徐修遠有些詫異,原想調戲的話語全部咽了下去,索性慢慢地享受著這主動的吻。


    許是忘了那段回憶,甚至遺忘了接吻的方式,路冬鋅試探性地伸出舌頭,磕磕碰碰地吻了起來。


    不久前的血腥味早就消失,但與想像中的不太一樣,路冬鋅很快退了出來,他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尷尬,淡定地說道:「說吧。」


    這主動的一吻雖然糙糙結束,但並不影響徐修遠的好心情,他挑了挑眉:「你被樊立監視著。」


    「如果我還被監視著,你剛才不會說出樊立的底。」路冬鋅淡定地說道。


    「哈哈哈哈。」徐修遠大笑了起來,「我更好奇,你既然知道了樊立不懷好意,為什麽還答應跟他合作?」


    「我分不清樊立的話中有幾分真假,但他的確想取池見明而代之。想要了解池見明的情況,跟樊立合作是最簡單的做法。」路冬鋅倒是對徐修遠沒了多少防備,直接把心底裏的想法說了出來。隻是沒過多久,他突然反應過來,分明是他在詢問徐修遠,為什麽莫名其妙地反了過來。


    路冬鋅揉了揉額頭,不等徐修遠開口強行打斷接下來的問話:「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你想知道哪個我?」徐修遠眨了眨眼睛,似乎打算傾盤托出。


    「所有。」


    「如果我說,這個世界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我,你相信嗎?」徐修遠開玩笑似的說了出口。


    「我信。」路冬鋅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口。


    徐修遠挑了挑眉,心情大好:「然而我並不記得這個過程。」


    路冬鋅:「......」


    這是耍著他玩?


    翻來覆去怎麽都探不出幾個有用的信息的路冬鋅怒意頓生,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抓起了徐修遠的手腕,指著那還沒收進去的指甲,故意嘲道:「作為起源,你的水平似乎沒有後來的穩定。」


    「你說得對,如果沒有樊立,我連這個便利的武器都沒有發現。」徐修遠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下來。


    而如此理所當然的言辭,一時間讓路冬鋅竟然無言以對。


    這時候掉落在一旁手機大小的定位亮了起來,原本還想繼續追問的路冬鋅猛地停下了念頭,他彎下腰拾起機器,幾個雜亂的聲音響了起來。


    信號似乎被幹擾了,路冬鋅把那機器放到了耳邊,隻聽得清楚雜亂無章的男女聲,他看了徐修遠一眼,徐修遠聳了聳肩,表示這與他無關。


    難聽的聲音著實煩人,路冬鋅一怒之下索性直接拆了發聲口,看著屏幕上的圖案。


    藍色的箭頭和紅色的箭頭還在,兩個藍色的箭頭聚集在一起,路冬鋅試探性地前進了幾步,果不其然,這個箭頭所指的是他和徐修遠。


    gps能用,不管樊立的目的如何,至少能了解當前的戰力。


    上麵的箭頭不斷變換著位置,最近的一個,就在徐修遠背後的那一麵牆。


    路冬鋅毫不猶豫地拿出那珠子,往牆上貼了上去。


    樊立給予的信息亦真亦假,徐修遠同他一樣剛醒過來,安珊敵意太強,範凡脫離了隊伍,除了找到池見明的勢力套出信息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


    徐修遠自然沒有阻止路冬鋅,他看著那一麵牆在珠子的作用下突然消失,調笑道:「嘖,樊立的話你倒是記得挺清楚。gps和假冒的靈珠,沒想到你這麽急著找我。」


    路冬鋅手一抖,知道徐修遠說的是剛才的事情,他深吸了口氣,側過臉笑道:「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而就是這麽一句話的時間,把珠子貼上牆壁的時候,對麵已經空無一人。


    這時候徐修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他挑了挑眉,示意了一下路冬鋅手中的靈珠,慢悠悠地說道:「你知不知道火靈珠和假冒偽劣靈珠的區別?」


    不必提醒,手中的靈珠很快告訴了路冬鋅答案。


    原本極其光亮的靈珠現在已經暗淡了幾分,靈珠上火焰的紋路也淡了下去,身為過去的火係異能者,路冬鋅不會不清楚這件事。


    「無限的能源,和有限的能源。」路冬鋅將靈珠托在手掌心,靈珠虛空飄起,已經使用了兩次的它似乎連保持著現在動作都有些吃力,「隻是如果樊立沒有說謊,每層樓的靈珠都是假冒偽劣的,為什麽有足夠的能供給大樓?」


    路冬鋅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難道在火係異能者的手中,假靈珠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還是說,樊立在說謊,大樓裏隻有一顆靈珠?而這顆靈珠就是火靈珠?」


    路冬鋅盯著那顆假靈珠,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不對,靈珠在池見明身上。」


    想到這裏,路冬鋅猛地抬起頭,對著徐修遠問道:「你怎麽知道火靈珠在池見明身上?」


    ☆、變幻契機


    第十七章


    然而當正對上徐修遠那一黑一紫的瞳孔時,路冬鋅就打消了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念頭,眼前的這個人與開口告訴他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果不其然,徐修遠略微詫異地說道:「我說過?」


    路冬鋅看了徐修遠一眼,輕聲嘆了口氣,重新把視線放到那黯淡下來的假靈珠上。然而再怎麽探尋也得不到任何結果,路冬鋅索性把靈珠收了起來。


    沒想到徐修遠突然靠近他,阻止他收回火靈珠的舉動,對著他笑彎了眼睛,語氣中卻是難得的認真:「不管是哪個我,都不會騙你。」


    一黑一紫的瞳孔漂亮得連宛若誓言的話語都顯得虛假,卻讓人不由得陷入那美好的夢境中。路冬鋅愣了愣,一向反應極快的他竟然呆住。


    「我不會騙你,永遠不會。」


    腦海中突然迴蕩著這樣的一句話,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人對著他這麽說過。隻是這明明十分真誠的誓言,卻讓路冬鋅莫名地感到厭煩。


    沒有場景,沒有人物,隻是單單這麽一句話,便足夠引起他的不快。


    明明不知道在為何怒意頓生,明明知道遷怒於別人不對,但路冬鋅還是忍不住勾唇冷笑:「是嗎?」


    眼神是最容易欺騙別人的東西,也是最容易顯露出自己情緒的東西,徐修遠沒有錯過路冬鋅剛才那一瞬間的茫然。他心情大好地拉過路冬鋅的手,在手背上輕飄飄地落下了一個吻,笑道:「你想到了什麽?」


    話音剛落,沉浸在奇怪情緒的路冬鋅猛地清醒了過來,他抽回手,垂下眼說道:「沒什麽。」


    那一句莫名的誓言仿若掉進湖裏的一塊石頭,在他的記憶中泛起了一陣小小的漣漪,似乎在那空白的記憶中添上了一筆黑色的痕跡,但沒過多久終歸還是回到了過去。


    明明沒有任何回憶,路冬鋅的情緒卻還是莫名地低落了下來,他深吸了口氣,盡力讓那奇怪的情緒拋之餘腦後,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徐修遠。


    至少現在知道真正火靈珠的去向。


    路冬鋅抬起頭的時候,徐修遠正把玩著不知何時從他的手上奪走的假靈珠。


    路冬鋅果斷大步朝著徐修遠的方向走去,伸出手索要假靈珠:「還給我。」


    「如果我拒絕呢?」徐修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彎了彎唇角笑道。


    路冬鋅的眼皮跳了跳,淡定地收回手,沒有硬搶的打算:「那就算了。」


    「嘖,真是無趣,以前的炸毛小可愛呢。」雖然這麽說著,徐修遠的語氣中卻是沒有半分不滿,反而興致盎然地拖著假靈珠。


    「你記錯了。」這個形容詞,路冬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稍稍惹惱了路冬鋅,徐修遠心情大好:「你剛才的假設很有趣。」


    路冬鋅詫異地看了徐修遠一眼,隻見徐修遠把靈珠托在手上,沒有任何發招的動作,徐修遠的掌心慢慢地起了一陣小小的火苗,包住了假靈珠。


    黯淡的假靈珠似乎得到了能量一般,突然閃爍了一陣亮光,那淡淡的痕跡越來越明顯。


    路冬鋅沒有時間奇怪徐修遠的異能,他的視線緊緊地盯著那顆異變的假靈珠,靈珠中心的紋路在火焰的作用下出現顯露出了一個潦糙的「火」字,虛浮在透明色的珠子中間。


    許是過去的火係異能遺留下來的習慣還在,路冬鋅下意識地抬起手,但馬上清醒過來,沒有奪回靈珠。他輕聲談了口氣,心中的欣喜卻是大於失去火係異能的不快:「我猜得沒錯,那這二十二個人中,至少有三個火係異能者,」


    路冬鋅興沖沖地對著徐修遠說道,然而當正對上徐修遠的眼神時,那一雙漆黑的瞳孔略帶茫然地看著他。


    手中的火苗依舊亮著,徐修遠似乎完全忘了不久前的事情,但在看到路冬鋅之後,那原本茫然的神情柔和了下來,雖然沒有表情,但難掩他言辭中的愉悅:「嗯。」


    路冬鋅頗為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但依然好脾氣地問道:「你記得多少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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