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疑惑地眨了眨眼。


    「瓜子,我不會買。」莫凡生硬地吐出這幾個字。


    藍橋點點頭,示意他坐下,然後手把手地教他使用公共智能機。


    「我想吃上次那種。」莫凡說。


    藍橋指了指上麵的「售罄」字樣。


    「為什麽會沒有?」莫凡歪了歪頭。


    藍橋無奈。這孩子是脫離現代社會多久了?他隻能搖搖頭。


    「什麽意思?」莫凡不依不饒地問。


    我喊你大哥行不行?我現在不能張嘴你知道嗎?藍橋憂傷地挑了挑眉。


    「那你有沒有?」


    藍橋搖頭。


    「哦,我知道了,按興欣的規矩要準備賭資是吧。打贏了你才會給我對吧?」


    藍橋崩潰,唐柔給你灌輸了些什麽,你幹嘛要往這麽奇葩的方向上腦補啊?你一個天階打我一個黃階就為了一包瓜子,你好意思嗎?


    莫凡他還真好意思。


    藍橋拚命搖頭,莫凡都快把他懟牆上去了。情急之下,藍橋不小心開了口:「葉修你快還我內褲!」


    瞬間,莫凡石化了。他的表情宛如在歲月中被一點點風化的石雕佛像,慢慢地被抹成了「看破紅塵」的模樣。他緩緩朝自己的背後看去,似乎在以為藍橋隻是藉此轉移話題,便瞧瞧葉修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小木屋的門「不負眾望」地被推開了,門外是陳果與蘇沐橙。陳果的表情已經可以用驚悚來形容,蘇沐橙則一臉的「我就看看戲,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的八卦之意。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二十秒後,葉修和唐柔一塊走進來,一邊還聊著長矛法術的問題。


    見大家都盯著自己看,葉修很是摸不著頭腦:「怎麽了?」


    藍橋急了,下意識地張嘴想解釋,結果又蹦出來一句:「葉修你快還我內褲!」


    陳果看向葉修的眼神已經一言難盡了。


    恰在這時,魏琛跑了進來,再次吼道:「葉修你快還我內褲!」


    「什麽內褲?」葉修這才反應過來。


    「我曬在閣樓頂上的,藍色的那個。」魏琛窩著火比劃道。


    「啊?那個有八個洞的是內褲?我還以為是你的睡帽呢,跟你的圍巾手套放一起去了。」葉修一臉無辜地說,「我也要曬衣服。你老是不收,我就隻能代勞了。」


    陳果的臉色稍霽,這才接著問:「那小藍的是怎麽回事?」


    藍橋偏巧這時候恢復了正常,急忙把煙雨的整蠱瓜子解釋了一番。


    陳果聽完,臉色這才和緩下來。蘇沐橙卻好像沒能看到想看的戲似的,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藍橋:女神她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他不知道的是,蘇沐橙跟著葉修上樓後,還小聲說了一句「你進度太慢了」。


    葉修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整蠱係列是你跟楚雲秀提議的吧?」


    「啊啦,這都被你猜到了。」蘇沐橙掩嘴笑了笑,「要不是煙雨那邊說有人下單給了興欣,我還打算給你灌個十包呢。」


    葉修打了個哆嗦:「我喊你姐姐行不行!你別嚇唬我了。」


    蘇沐橙眨了眨眼,無辜地說:「我說的是實話。你那麽喜歡他,為什麽不明說呢?」


    「他的心性太純了,以至於他並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麽。我擔心他因為別的什麽因素而答應我,說不好是崇拜還是憐憫,抑或是單純的欣賞,而不是因為真的心悅於我。其實,我算起來也就剩下不到三十年了,哪怕是飛蛾撲火,也好過朝生暮死、不知春秋。但他的路還很長,他還可以活很久很久。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擾了他的道心,反而毀了他的前程。」葉修鄭重地說,「所以,即便他朝我走出九十九步,我也不會邁出那一步。可一旦他邁出了一百步,哪怕往後再相隔一千步一萬步,我也會邁出去——隻是我不確定,我還有沒有『往後』了。」


    蘇沐橙聞言,臉色霎時就變得慘白:「那你還死遁!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不是說找到燭龍就還有希望嗎?」


    葉修搖了搖頭:「過了五千年了。我後來也沒有再聽到過燭龍的消息。百年之內想要找到,實在是不能保證。所以這事你就不必再幫我了,順其自然吧。」


    蘇沐橙睜著琥珀色的眼眸,淚水嘀嗒嘀嗒地落在了地板上:「那你又是何必……哥哥自有我來救,你又何必……」


    「你哥哥救了我們所有人,我這麽做也是理所應當。他都已經護佑我們三百年了,也該讓他好好休息了。」葉修溫和地去摸蘇沐橙的頭。


    「你胡說!」蘇沐橙甩開了他的手,「別人逃不掉你還能逃不掉嗎?以你當年的本事根本無需擔心吧!」


    葉修怔了怔,又笑了。他拉開蘇沐橙的房門,把她推了進去:「你若是我,便會知道,見了他,便逃不掉了。晚安。」


    房門合上時,蘇沐橙都還能隱約聽見葉修在喃喃自語:「一切有緣法,如露亦如電。路漫漫兮修遠,安知逆旅也……」


    瘴氣繼續向霾穀中心聚集,冥河的寬度在變化著,甚至下起了黑雨。


    榮耀之森裏的人員變動也頻繁得很。孫哲平早已不知去向,張佳樂便加入了開荒爭奪戰中後繼力不足的霸圖。之後,一心搶地盤的唐昊也正式和兩位前輩撕破臉皮,林敬言便也接受了霸圖的邀約,方銳則背著行李直接來了興欣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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