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藍雨的外賣更好吃!他們家的早茶套餐裏麵有好多好多包子!」包子樂顛顛地說。


    藍橋清楚地看到魏琛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慈愛眼神,手裏的鉗子下意識地一抖,不小心夾斷了一根草。


    「對了老魏,你是在哪兒碰上我們老大的啊?」包子問道。


    「我啊,老夫在出國留學,啊不,勤工儉學的時候碰上了這傢夥。」魏琛一臉的高深莫測。


    「嗯,在德國勤工儉學,負責預測世界盃。」葉修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陳果笑得打跌:「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神棍啊。」


    「所以神棍保羅,葉修是開了什麽條件才把你拉來的?」唐柔問道。


    出現了關鍵信息點!這個手指漂亮的男人叫葉修!


    藍橋有點興奮地揮舞了一下鉗子,結果螺殼不小心滾到了桌子邊緣,包子立刻樂顛顛地跑過來拎起他的螺殼丟進了水缸。餘光讓他瞥見了葉修身旁靠牆擺放了一把銀光冷冽的傘。


    看來這個葉修就是君莫笑了?


    藍橋咂摸著這個名字,莫名覺得心情很好。


    「老夫多年都沒能了悟些什麽,去預測世界盃也隻是對天道至理的求索罷了。」魏琛一臉的高深莫測,但在場的成員除了包子都是一臉的「哦你接著吹」的表情,「咳咳,老夫因為偷窺天機引來了天罰。然後這傢夥說要幫我扛一下上回的天罰,結果老夫被劈得一身黑乎乎,蛻了三層皮才逃出實驗室,他倒好,誆了老夫的法寶就跑路,說什麽要為天道匡扶正義需要老夫的入股——老夫那時候被烤黑的皮膚到現在都沒白回來。」魏琛頗有點耿耿於懷。


    「啊我知道,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他們還給你立了墳。不對,現在該叫衣冠塚了。」唐柔若有所思。


    「小丫頭,你又是怎麽來的這?」魏琛反問道。


    「她呀,家裏有礦,啊不,家裏有島。你之前說你是飛機失事來著?」陳果把目光投向了唐柔。


    「嗯,我跟我父親說想出來玩,我父親就給我安排了一架飛機讓我散散心。可我那時候還沒化形,不小心操作失誤,把飛機開到百慕達三角去了,莫名其妙就進了這裏。不過我已經給我父親送了信,說我先玩兩個甲子再回去。」唐柔的語氣稀鬆平常,仿佛在說「這條魚我本來想清蒸結果不小心糊鍋了就幹脆紅燒了」。


    魏琛撫了撫下巴上他化形以後最引以為傲的充滿男人氣概的鬍子:「開飛機容易,下次老夫來教你。」


    「省省吧老魏,她就四個爪子。」葉修嗆了他一句,又開始擦拭千機傘。


    陳果眸光一閃:「對了,沐沐下次什麽時候來?上次她來找你結果吃了那麽多貓薄荷,一覺睡到跑路,我都還沒來得及找她要簽名呢。嘉世也太摳了,連貓薄荷都供應不起嗎?」


    葉修聞言笑了笑:「也許是她覺得這裏的貓薄荷更好吃呢。」


    「說的也對。」陳果立刻笑開了花,「我用煙雨快遞下的加急單,買回來以後還用百花牌香薰處理過,肯定比嘉世的好吃!」


    葉修微笑著沒有說話。蘇沐橙在嘉世當然享受的是最高檔次的特級貓薄荷,可那樣無法信任的環境裏,她是決計不會因為貪圖貓薄荷而將自己置於被動的境地的。還有一年,很快的。自己離開的這些年,她之前攢下的修為底子厚積薄發,仿佛打開了什麽開關一樣瘋漲。如果她哥哥能看到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吧。


    汙厄之淵,這件事隻有他和蘇沐橙的哥哥以及陶軒三個人知道。葉修不確定陶軒是否還記得,畢竟已經過去了七八個甲子。又或者,陶軒仍然記得,隻是裝作已經忘了。不過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他也要去嚐試,不僅為了故友的妹妹,也為了天道如常。


    不知不覺,小木屋裏安靜了下來。藍橋春雪也覺得有些犯困,但他還是打起精神取出了筆言飛與曙光旋冰合力製作的最新款珊瑚筆,寫出來的文字能像水藻一樣飄曳,脫水之後形成的立體結構就能用來讀取訊息了,十分隱蔽。


    第二天,等到一行人都出門去了,藍橋這才化了形,躡手躡腳地跑到小溪邊把密信丟進了水裏。


    回到屋子裏,他看見門邊垃圾袋裏一摞印著微草圖案的飯盒,鬼使神差地拎起來打算丟出門外,想了想最後投進了呼嘯市政集團設立的回收箱裏。


    嗯,這個拋物線相當完美。可以的話他真想以相同路徑處理一下天麻那個傢夥。哼。


    藍橋悠哉悠哉地回了螺殼裏。屋外諸多時間地點不符常理的生物們並沒有發覺他也是臥底,還以為他是興欣沒有露麵的某位死宅成員。他們一個個蹦噠得可歡了,迫切地希望藍橋把他們也帶進屋裏。


    想得美!


    藍橋本想在螺殼裏睡一覺,但又覺得自己實在是閑的發慌,於是又跳出了水缸四處打轉。他確信自己是找線索來的,但不知不覺就幹起了別的——他把餐具桌椅都歸置好,把房簷牆縫裏不貼合的地方又上了一層膠,把閣樓木梯上的毛刺磨砂幹淨,把窗簾下擺打結的流蘇梳開,把地毯上起球的絨毛剪齊,把爐子裏堵塞通風口的爐灰倒掉……他最後心滿意足地把水缸擦得鋥光瓦亮然後開始打盹兒。


    可惜他被吵醒以後看到的情景險些讓他抓狂——繼昨天撿回來他之後,包子今天又撿了一大堆花草石蛋蟲魚鳥獸,堆在他今天剛清理過的地毯上,整個小木屋裏都瀰漫著水腥味、泥土味以及各種一言難盡的花香。藍橋突然回想起之前有一次盧瀚文給黃少天說的趣事——輪迴的金毛犬妖江波濤每過幾天就要被杜明氣得心肌梗塞,不對,是丹田淤塞。杜明據說是邊牧與阿拉斯加的混血妖,往往有別具一格的奇葩操作。江波濤經常撓著自己的耳朵一邊嘆息:「今天的杜明不是邊牧,是阿拉斯加。」此刻的包子同學,就讓藍橋有種吃了一喉嚨石子的感覺。他真情實感地腦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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