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晌功夫,一個給清曉處理傷口,一個主動陪她聊天,姑娘們麵上不屑,心裏是嫉妒心泛濫。尤其是清芷


    方才見到那畫時便覺得畫中人眼熟,尤其挽髻的動作。直到清曉出門,看著她的背影,她居然冒出了個荒唐的想法。


    那畫裏難道是阮清曉?


    在祖家,她送她簪子見過她挽髻,動作和畫中如出一轍。


    如果說起初他還覺得這個想法荒唐,那麽看到江峴為她擦手一幕,她不在懷疑了……


    姚女更是氣得咬牙切齒。見清曉摔倒狼狽,好不痛快,可這會兒偏就讓人恨的心癢癢。憑什麽大家都對她好,清讓、陸家小姐、世子,連才見了一麵的譚公子都對她如此貼心。


    她目光釘在清曉身上一般,錯都不錯。


    這陣雨來得極,去得也快,轉眼天晴,清曉辭了各位便要離開,從眾人身邊擦過時,不知何物絆了她一下,好懸摔倒,虧得有人手快攙住了她。


    “阮小姐當心。”又是那個陽光味道的笑,清曉抬頭,對上了譚沅昊淺褐色的眸子。他含笑瞥了眼她身側的姚女道:“人家腳長,別絆著了。”


    話一出,姚女窘得臉通紅,瞪著二人躲在了清芷身後。


    清曉明白,但此刻不是計較的時候,譚沅昊的手還扶在她腰間,於是趕緊退了一步,謝過他,匆匆走了。


    譚沅昊看著遠去的清曉,默默撚了撚指尖。小姑娘身子溫軟,手掌似還帶著她的蘭香,幽幽淡淡,卻沁人心脾。


    他挑眉笑了笑,悠然轉身,回首便迎上了江峴深而冰冷的目光……


    從花廳出來,走得匆忙。忘記了去找清昱的路,轉著轉著便到了園林。


    雨後空氣極清新,廊簷滴墜,花木水洗嬌艷,尤其是那一塘荷花。


    清曉想到了江峴的那副畫。他還記得……


    自從綁架被救後,她身子一直弱,他便常陪著她去池塘散心。她怕水,但又喜歡蓮花,便探著身子去摘,簪子不穩墜落水中,連她都差點掉進去,是他在後麵將自己撈了回來才沒落水。


    那簪子是新婚母親送她的,極是不舍。可池塘泥深,定是撈不出了。然第二天賞蓮,他卻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拿出隻簪子,清曉驚訝,虧他有心尋了隻一模一樣的,她高興得不得了,便坐在池塘邊,挽發,將新簪子插在發間……


    他畫的便是那一刻吧。


    隻是,過去的都過去了。


    清曉嘆息,目光垂落,嚇了一跳,水中的影子竟多了一個!


    她猛然轉身,踩到了池塘邊緣,腳下不穩向後栽去。


    就在她落水的那一刻,江峴長臂一伸,將她攬回了懷裏。驚悸未甫,她抵在他胸口氣息不穩,好容易才平復了些,隻聞頭頂上,他聲音幽沉道:“怎還是不長教訓。”


    清曉反應過來,眉心一蹙便要推開他。身後,腳下是蓮池,他不退她往哪逃。


    “讓我過去!”她嗔怒道。


    江峴擁著她,懷裏滿滿的,連心都滿了。他低頭看她,見她眉心深攏,緊咬的下唇沒了血色,心下一陣柔軟疼惜,於是抱著她的手臂越發的緊了。


    兩人相貼,清曉快喘不過氣了。


    “江峴!”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江峴登時一僵。


    明明是怒,卻帶著噬人心智的感覺,像被火撩了一下,他潛意識裏的欲望被瞬間喚醒。手臂陡然而提,托起她抱懷裏轉身前行,將她壓在了廊壁上。


    剛下過雨,牆壁有點涼,他把自己雙手隔在了她與牆間。透過薄衫,清曉隻覺得後背一股溫熱騰著身子,綿綿的黏膩感在身體裏竄動,她心亂糟糟的,想躲,然麵前卻是他更熱的胸膛。


    “你放我過去。”她垂目道,努力鎮定。


    直到頭頂上傳來壓抑的一聲長嘆,她緩緩抬頭,迎上一雙幽涼的眼眸。


    還是那樣深不可測,還是清冷依舊,隻是蒙上一層淡淡涼苦之色。


    “你還在怪我?”


    他聲音低沉,輕得像微風吹進耳朵裏,挑動她的心。


    清曉深深吸了口氣,舉眸淡然地看著他。“世子爺多心了,我何嚐怪過您,又怎敢怪您。”


    江峴受不了。從在花廳相遇到此刻,她一直冷漠如是。他寧願她對自己發脾氣,哪怕像在波若寺那般,起碼他知道她還在乎。


    他壓不住了,嘶啞著嗓音喚了一聲:“清曉!”然她卻道


    “世子爺,咱沒那麽熟吧。”


    沒熟到可以直喚閨名。


    清曉感覺壓著她的身子越來越僵,撲在額鼻的氣息也亂了。這話觸動他了,清曉滿意也有點緊張,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舌尖輕掃,被江峴捕捉,他忽而憶起了分別前夜,他把她扣在懷裏那一吻。也如今日,他吻得壓抑,她固執倔強。


    僵持須臾,江峴緩緩收回墊在她身後的手,二人隔開了距離。


    授受不親,不熟……江峴苦笑道:“你就這麽盼著和我撇清關係?”


    清曉垂目想了想,漠然肯定道:“是。”


    舌尖瞬間劃過在右齒,他點了點頭,無奈涼苦。


    真沒想到他們會走到今天……


    當初他離開,情非得已。而後為了盡快扳倒馮氏兄弟,為了救阮伯麟,他被首輔羈絆在京城。他不想去找她嗎?想,夜夜思念,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淪陷得一敗塗地。為她父親奔波,他甚至放棄了恩師陳岱鬆。恩師這一劫躲不過,可他從沒想過送他入詔獄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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