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龍寶以為自己即將得逞之際,柳仙兒猶如仙子般輕舞,運用仙力,如幻影般將兩人瞬間送至馬莊。


    她飛身而起的瞬間,衣服如同靈動的雲彩,輕柔地包裹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身軀。


    躺在地上的龍寶先是一愣,隨後如夢初醒,急忙施展神力,迅速穿好衣裳。


    “哼!”柳仙兒看著龍寶,冷哼一聲。


    “你的確誘人,不過,若是我連這區區魅惑都無法抵禦,那我這千多年的道行豈不是白費了?”柳仙兒輕嗤一聲,轉身離去,留下一抹絕美的背影。


    龍寶氣得七竅生煙,卻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柳仙兒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她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眉眼,試圖平複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待心情逐漸平靜,她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龍寶剛才對她的種種舉動。


    “想什麽呢?”那魅惑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在耳邊悠悠響起。


    柳仙兒拿開遮擋視線的手臂,抬眼望去。


    隻見龍寶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他那璀璨明亮的眸子,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張俊美的臉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


    他那紅潤的唇近在咫尺,仿佛隻要輕輕一呼吸,就能與他熱烈地纏吻在一起。


    柳仙兒伸手去推他,嗔怒地說道:“你怎麽又來了,沒完沒了了。”


    龍寶壓住她的手,嘴唇緩緩靠近。


    就在柳仙兒以為他要親吻自己時,他卻又漫不經心地靠後。


    “我來給你送東西而已,別激動。”龍寶將避火圖輕輕地放在柳仙兒的心口。


    明明他那纖長有力的手指並未真正觸碰到自己的心口,可她卻感覺那一片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歸還了避火圖,龍寶靠近柳仙兒的耳根,曖昧地低語道:“等你什麽時候想了,就來找我,你剛剛應該有所感覺,我能給你滿意的體驗。”


    柳仙兒嘴角一抽,恨恨地瞪向龍寶,仿佛要在他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龍寶卻毫不在意地閃身消失,如同鬼魅一般。


    深夜的馬莊終於陷入了寂靜。


    但仍有一些人尚未入眠。


    疲憊不堪的蕭宜停歇下來,如同一朵被風雨摧殘的嬌花。


    天道緊緊擁著她,緊緊的黏著她,眼中滿是熾熱的愛意。


    “該睡了。”蕭宜輕吻他的胳膊,柔聲說道。


    “小宜,若是有一天我欺騙了你,你還會不會要我?”小宜落在天道臂膀上的輕吻,猶如一把火,瞬間點燃了天道眼底的欲望。


    蕭宜感受到他的無休止,用力推開了他,“該睡了。”


    沒有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天道如遭雷擊,失神地保持著被推開的姿勢,愣愣地僵了許久。


    直到推開他的人輕輕動了動身子,向他靠過來。


    天道這才如夢初醒,躺好後將人緊緊摟在懷中。


    懷中的人,找到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擁著這位自己覬覦了上千年的主神,天道心滿意足地收緊了手臂。


    貓九原以為自己會在那無盡的深淵中死去。


    然而,他並未如此。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個居住了幾百年的地方。


    他看到了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雙眸如此冷漠,冷漠到仿佛能將世間萬物都凍結,他甚至不敢在那雙眸子裏尋找一絲情感,因為他深知自己注定一無所獲。


    “主神。”他戰戰兢兢地呼喚著,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貓九,你帶著你的朋友離開吧。”主神冷漠地開口,仿佛是在下達一道無情的驅逐令。


    貓九慌了神,想要從床上下來。


    但他受傷慘重,一個踉蹌,重重地跌落在地。


    然而,一向對他關懷備至的主神,此刻卻沒有對他流露出絲毫的憐憫之情。


    她依舊在遠處冷漠地注視著,仿佛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貓九的臉色慘白如紙,心如刀絞,在那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的哽咽的聲音“為什麽?主神?為什麽突然要趕我走?”


    “貓九,你雖是妖,但是修煉至妖神之境,便可擁有無盡的壽元。然而,你的眼眸之中,唯有我。我曾告知於你,我不期望你的漫長歲月僅由我相伴,畢竟我無法時刻守護在你身旁,而你,也未曾全心全意的相信過我。貓九,我令你痛苦,你便離去吧,離開我,你就不會再這般痛苦。”主神的神情冷若冰霜。


    冷到仿佛往昔的所有相擁相伴相護皆如夢幻泡影,從未真實存在過。


    冷到,仿佛他們曾經的深情厚意,未能在她的心底掀起半絲漣漪。


    “我不走,主神,我決不會走的,我們曾誓言相伴一生。”貓九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他的傷口被他的掙紮撕裂,鮮血汩汩流出。


    可他全然不顧,一步步向主神靠近。


    他緊緊擁抱著她。


    身上的鮮血如肮髒的汙泥,似想要將她一同沾惹弄髒。


    “主神,不要拋下我,你若要棄我而去,當初就不該將我從那無盡的深淵中拯救出來。沒了你,貓九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該如何存活。”


    貓九情緒過於激動,終是暈厥在主神的懷中。


    主神凝視著他的眉眼,輕歎一聲,施展神力,修複他的傷口,又為他施了淨身術。


    安頓好貓九,主神步出殿外,抬頭仰望蒼穹。


    她的眸光深邃而複雜,仿佛透過那片浩渺的蒼穹,捕捉到了隱匿在虛空之中窺探她的天道。


    馬莊裏的天道倏地睜開雙眼。


    懷中的人已然消失無蹤。


    天道起身環顧屋內,空無一人。


    他運用神力,迅速穿戴整齊,腳步匆匆地朝外奔去。


    他從未如此惶恐不安過,不安地覺得,他生命中最為重要之人,即將離他而去。


    梁蕊從未有過如此奇異的感覺。


    奇異的覺得,眼前的小宜已非她昔日所識的那個小宜。


    昔日的小宜乖巧溫順,安靜如水。


    如今的小宜亦靜若處子。


    那是一種仿佛靈魂出竅般的靜。


    “小宜,你可是有心事?”梁蕊輕撫著她的頭,眼眸中滿是擔憂。


    “怎麽了?”蕭宜反問。


    梁蕊微微一怔,心底的怪異如潮水般不斷加劇。


    曾經的小宜,如同一個木偶,呆呆地,不懂得靈活應對。


    她根本不會接話,如同一個沉默的雕塑。


    可如今的小宜,有了正常人腦子的活力。


    梁蕊想起關於小宜的傳言,說是她缺魂少魄。


    難道,她缺失的魂魄回來了?


    “梁姐姐?”小宜見梁蕊錯愕地看著自己不語,不由好奇地喚她。


    這一聲“梁姐姐”,將梁蕊的思緒從遠方拉回。


    梁蕊不禁失笑,腦袋輕輕地碰了碰蕭宜的腦袋,彼此的額頭相抵,梁蕊緊緊擁抱著蕭宜,眼神中充滿了寵溺:“無論如何,你都是姐姐的乖妹妹。”


    蕭宜覺得她說的話有些奇怪,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到一聲“喵”叫。


    梁蕊和蕭宜都好奇地看去,隻見一隻狸花貓邁著優雅高傲的四肢,緩緩地向兩人走來。


    狸花貓十分可愛,它走到蕭宜跟前,仰著小巧的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如同兩顆璀璨的寶石,一直凝視著蕭宜。


    它似乎認識蕭宜,又仿佛是要將她的容顏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蕭宜凝視著它許久,緩緩地伸出手,試探性地撫上它的腦袋。


    狸花貓微微低頭,乖巧順從地反蹭著她的手心,仿佛在向她訴說著無盡的溫柔。


    蕭宜的心在刹那間,莫名酸澀無比。


    “喵”狸花貓親昵地蹭了蹭蕭宜的手心,然後用它那柔軟的小爪子扒著她的裙擺,努力地往她身上爬。


    蕭宜微微彎腰,小心翼翼地將它抱起,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貓將腦袋輕輕地貼在蕭宜的心口,仿佛在聆聽著她那如鼓點般的心跳聲,變得很是安靜。


    天道一出來,就看到垂眸溫柔地撫摸著狸花貓的蕭宜。


    她的神色如同春日暖陽般溫柔,仿佛當年,她對待貓九時的那般溫柔,溫柔得好似她的全世界都已經在她的眼中。


    天道的身子猛地一顫,他死死地盯著那隻狸花貓,看了許久,這才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惶恐不安,緩緩地走上前。


    “小宜。”天道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在試探著什麽。


    他既渴望小宜能恢複記憶,又害怕她恢複記憶。


    蕭宜聞聲抬頭看向天道,還來不及揚起一個笑臉。


    她懷裏的狸花貓卻突然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它渾身的毛發十分尖銳的根根豎起,它衝著天道露出尖銳的獠牙,那模樣仿佛是一隻蓄勢待發的小老虎,弓著身子,渾身充滿了戒備與警惕。


    它的眸子猩紅如血,宛如在看著不共戴天的死仇。


    梁蕊眉頭緊皺,“這貓怎麽這樣?小宜,還是別抱它了,當心傷到自己。”


    狸花貓似乎聽懂了梁蕊的話,當下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向她飛撲而去,想要給梁蕊一爪子。


    梁蕊被嚇得花容失色。


    然而,貓那鋒利的爪子並沒有傷到梁蕊。


    而是被天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梁蕊臉色慘白如紙,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狸花貓順勢一抓,狠狠地抓向天道的手背。


    幾道深深的抓痕,深可見骨,鮮血如泉湧般汩汩流出。


    梁蕊失聲驚呼“太子?”


    天道卻麵不改色,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他伸出另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捏住了狸花貓的後頸。他並沒有傷害狸花貓,而是捏著它,靜靜地等待著蕭宜的指示。


    蕭宜的視線落在天道的手背上,狸花貓那鋒利的爪子,如同惡魔的獠牙,無情地劃破了他的血管,鮮血不斷地流淌而出。


    然而,天道卻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他的眼神始終堅定地望著蕭宜。


    蕭宜輕柔地牽起他的手,她的目光緊緊地盯在他的傷口上,再抬頭時,她眼底那如春水般的溫柔和如陰霾般的擔憂,仿佛要滿溢而出。


    “疼嗎?”她的聲音輕得如同羽毛,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手,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寶,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損壞。


    天道垂眸,試圖掩蓋眼底的苦澀,“沒有多疼。”


    鮮血血流不止,怎會不疼?蕭宜拿出帕子,將他傷口緊緊壓住。


    再看向狸花貓時,她的神色已沒有了喜悅,“把它放了吧。”


    太子聽話的將狸花貓放到地上。


    狸花貓似乎感受到了蕭宜的怒氣,它匍匐在地上,那仰望著蕭宜的眸子,泛著晶瑩的淚珠,可憐兮兮的。


    “去找太醫。”蕭宜沒有看狸花貓的撒嬌,也或許看到了,但她無視了。


    她牽著天道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狸花貓“喵”的一聲,再次發出尖銳的尖叫。


    它如離弦的箭一般,邁著四肢,風馳電掣地跑到蕭宜跟前。


    “喵,喵。”它的叫聲焦急萬分,好似生怕蕭宜會將它遺棄。


    “這貓?”天道欲言又止。


    “不用理它,走吧。”蕭宜視若無睹,一心守護著天道,直到太醫將他的手背包紮好。


    “傷口深如溝壑,太子需靜心調養,切不可讓傷口沾水,否則潰爛蔓延,太子的整隻手恐將殘廢。”太醫鄭重其事地叮囑。


    太子卻漫不經心地頷首,仿佛對自己是否會殘廢毫不在意。


    太醫躬身告退。


    太子欲拿茶杯飲茶,手剛一動,便被蕭宜緊緊按住。


    “怎麽了?”太子柔聲問道。


    “別動。”蕭宜眉頭緊蹙。


    太子微笑著寬慰她:“無妨,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


    蕭宜沉默不語,隻是麵色略顯陰沉。


    見蕭宜動怒,太子趕忙改口:“好,那我換隻手。”


    他伸出左手去取茶杯。


    蕭宜這才沒有阻攔他。


    “喵。”一陣委屈的貓叫聲從遠處傳來,如泣如訴。


    蕭宜側過頭去。門口處,狸花貓靜靜地蹲坐在那裏,眼眸怯生生地望著蕭宜。


    那眼神,仿佛似曾相識。


    蕭宜的目光不禁有些迷離。


    天道察覺到蕭宜的分神,手中的杯子微微傾斜。


    “啪”的一聲,杯子摔落在地,碎成了無數片,猶如破碎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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