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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夜叉姬（陰陽師係列） 作者：[日]夢枕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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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你說惡瘡暫且可以消失?”
“說了。”
“意思是日後又會長出惡瘡?”
“是。”
“什麽時候?”
“約一年後，或者更久……”
“一年嗎?”
“這回雖治癒了，但下回出現的惡瘡很可能更棘手。”
“棘手?”
“不，雖說棘手，不過請您放心。一年後我會再來拜訪。”
說畢，祥仙離開貞盛宅邸。
事情果然如祥仙所說。
大概過了約一年，惡瘡又出現了。
最初隻是傷痕發癢。傷痕癢得很。癢得令人受不了。
於是用指甲抓。起初隻是輕輕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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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抓會很舒服。而且愈抓愈癢。
“癢!”
抓著抓著，皮膚破裂，流出鮮血。但還是繼續抓。
不抓不行。咯吱咯吱剔肉般地用力抓。
“啊，好癢。”
癢得要死。用指甲挖肉。
指甲縫塞進搔破的皮膚和肉，卻仍忍不住去抓。
之後那地方長膿，又形成惡瘡。比以前更嚴重。
塗上據說有效的藥也無法治癒。連醫師都束手無措。
“非祥仙不可。”
去找祥仙來——
然而，沒人知道祥仙居所。
就在惡瘡愈來愈嚴重時——
祥仙出現了。依舊帶著如月。
“變得怎樣?”祥仙看了貞盛的惡瘡，別過臉說，“噢，太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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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能治好嗎?”貞盛問。
“總之，先試試看。”
抹了跟上次一樣的藥。黏糊的白色膏藥。
可是，這回惡瘡雖縮小一些，卻不再繼續縮小。
無論塗幾次都不見效。隻要過一晚，大量塗上的膏藥就全消失，惡瘡表麵隻黏著
細碎線條般的幹燥渣滓。
“有沒有別的好方法?”貞盛問。
“兒肝。”祥仙如此回答。
六
“能治好嗎?”貞盛簡短問。
“能。”祥仙點頭。
貞盛立即說：“叫維時過來。”
下人馬上請兒子維時來。
“什麽事?”維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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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不僅貞盛在場，祥仙和如月都在場。
“你妻子是不是正懷孕?”
“是。”
“多大了?”
“大概八個月。”維時說。
“太好了。”貞盛微笑說，“那你快去準備葬禮。”
貞盛叫維時立即去準備葬禮。然而，維時聽不懂父親的意思。
“什麽意思?”
“兒肝。”
“兒肝?”
“剖開你妻子肚子，取出嬰兒，我要吃嬰兒肝髒。”
“什、什麽?”
“祥仙說吃兒肝可以治療我的惡瘡。你也知道去年正是祥仙的醫術才治好我
的惡瘡吧。祥仙確實醫術很好。”
維時說不出話。
“若在外頭找女人，一定會讓世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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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盛是說，找外麵孕婦取兒肝，事情一定會敗露。
貞盛已下定決心。
“喚維時之妻來。”貞盛大聲說。
“馬上喚來。”
下人在另一頭回應，又傳來有人奔去的動靜。
維時麵色蒼白，咬著嘴唇。
臉頰失去血色。他總算理解貞盛說的意思。
事情到此，他知道無論說什麽都不能改變貞盛的決心。要阻止的話，隻能現
在當場殺死父親貞盛。可是，他下不了決心。事情來得太突然。
他以求救眼神望向祥仙。
祥仙無言閉上雙眼，緊閉雙唇。
自媳婦體內取出還未出生的孩子，並吃其肝髒，真是瘋狂舉動。
貞盛已變成妖鬼了嗎。
維時幾度吸氣又呼氣，調整了呼吸。
若要阻止，隻能此刻拔刀殺死父親。呼吸急促起來。
“怎麽了?”貞盛說，“維時，你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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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確實在發抖。
就在維時即將有所行動時，一股溫柔力量握住維時擱在膝上的右手。
是如月。十歲的如月，雙手握住維時發抖的右手。
“沒事嗎?”如月的黑色大眼睛望著維時。
維時放鬆下來，身體的僵硬消失了，恢復正常呼吸。也不再發抖。
此刻不能衝動行事。目前首先必須以理服人，讓貞盛打消主意。
倘若他仍不聽，到時候再——維時如此下定決心。
“沒事。”維時說。
此時——
維時妻子已被喚來。肚子很大。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坐在垂簾內。
連垂簾外都感覺得出她很不安，心神不定。
“餵。”貞盛說。
“請稍待……”祥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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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你說惡瘡暫且可以消失?”
“說了。”
“意思是日後又會長出惡瘡?”
“是。”
“什麽時候?”
“約一年後，或者更久……”
“一年嗎?”
“這回雖治癒了，但下回出現的惡瘡很可能更棘手。”
“棘手?”
“不，雖說棘手，不過請您放心。一年後我會再來拜訪。”
說畢，祥仙離開貞盛宅邸。
事情果然如祥仙所說。
大概過了約一年，惡瘡又出現了。
最初隻是傷痕發癢。傷痕癢得很。癢得令人受不了。
於是用指甲抓。起初隻是輕輕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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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抓會很舒服。而且愈抓愈癢。
“癢!”
抓著抓著，皮膚破裂，流出鮮血。但還是繼續抓。
不抓不行。咯吱咯吱剔肉般地用力抓。
“啊，好癢。”
癢得要死。用指甲挖肉。
指甲縫塞進搔破的皮膚和肉，卻仍忍不住去抓。
之後那地方長膿，又形成惡瘡。比以前更嚴重。
塗上據說有效的藥也無法治癒。連醫師都束手無措。
“非祥仙不可。”
去找祥仙來——
然而，沒人知道祥仙居所。
就在惡瘡愈來愈嚴重時——
祥仙出現了。依舊帶著如月。
“變得怎樣?”祥仙看了貞盛的惡瘡，別過臉說，“噢，太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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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能治好嗎?”貞盛問。
“總之，先試試看。”
抹了跟上次一樣的藥。黏糊的白色膏藥。
可是，這回惡瘡雖縮小一些，卻不再繼續縮小。
無論塗幾次都不見效。隻要過一晚，大量塗上的膏藥就全消失，惡瘡表麵隻黏著
細碎線條般的幹燥渣滓。
“有沒有別的好方法?”貞盛問。
“兒肝。”祥仙如此回答。
六
“能治好嗎?”貞盛簡短問。
“能。”祥仙點頭。
貞盛立即說：“叫維時過來。”
下人馬上請兒子維時來。
“什麽事?”維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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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不僅貞盛在場，祥仙和如月都在場。
“你妻子是不是正懷孕?”
“是。”
“多大了?”
“大概八個月。”維時說。
“太好了。”貞盛微笑說，“那你快去準備葬禮。”
貞盛叫維時立即去準備葬禮。然而，維時聽不懂父親的意思。
“什麽意思?”
“兒肝。”
“兒肝?”
“剖開你妻子肚子，取出嬰兒，我要吃嬰兒肝髒。”
“什、什麽?”
“祥仙說吃兒肝可以治療我的惡瘡。你也知道去年正是祥仙的醫術才治好我
的惡瘡吧。祥仙確實醫術很好。”
維時說不出話。
“若在外頭找女人，一定會讓世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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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盛是說，找外麵孕婦取兒肝，事情一定會敗露。
貞盛已下定決心。
“喚維時之妻來。”貞盛大聲說。
“馬上喚來。”
下人在另一頭回應，又傳來有人奔去的動靜。
維時麵色蒼白，咬著嘴唇。
臉頰失去血色。他總算理解貞盛說的意思。
事情到此，他知道無論說什麽都不能改變貞盛的決心。要阻止的話，隻能現
在當場殺死父親貞盛。可是，他下不了決心。事情來得太突然。
他以求救眼神望向祥仙。
祥仙無言閉上雙眼，緊閉雙唇。
自媳婦體內取出還未出生的孩子，並吃其肝髒，真是瘋狂舉動。
貞盛已變成妖鬼了嗎。
維時幾度吸氣又呼氣，調整了呼吸。
若要阻止，隻能此刻拔刀殺死父親。呼吸急促起來。
“怎麽了?”貞盛說，“維時，你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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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確實在發抖。
就在維時即將有所行動時，一股溫柔力量握住維時擱在膝上的右手。
是如月。十歲的如月，雙手握住維時發抖的右手。
“沒事嗎?”如月的黑色大眼睛望著維時。
維時放鬆下來，身體的僵硬消失了，恢復正常呼吸。也不再發抖。
此刻不能衝動行事。目前首先必須以理服人，讓貞盛打消主意。
倘若他仍不聽，到時候再——維時如此下定決心。
“沒事。”維時說。
此時——
維時妻子已被喚來。肚子很大。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坐在垂簾內。
連垂簾外都感覺得出她很不安，心神不定。
“餵。”貞盛說。
“請稍待……”祥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