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ll card,戀符[master spark]!”


    “啊啊~[夢想封印]。”


    ……


    “啊啊~魔理沙你又輸了喔~”


    麵前的混蛋說著,給我倒了一杯茶。


    ——可還是個混蛋。


    我盯住杯中搖晃的水麵,並不說話。


    餘光裏,那家夥也不搭理我了,自顧自地相當莊重地飲著茶水。


    故意的。


    “什麽嘛!靈夢我不服啊!”我猛地站起來,抓狂地揉起頭發。


    啊啊啊,就差一點點就可以miss了啊!


    隻要再撐一下,撐一下,我就可以用歡狂把這家夥射透啊!


    “隨你咯。”靈夢的眼神飄向一邊,語氣像是剛爬了幾座山,“反正我不會再和你打了,至少今天——這是規則哦,作為勝利者的條件。”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耐煩地回答,然後同樣故作輕鬆地說道:“可我還是不甘心啊~連[夢想天生]都沒打出來。”


    “都說了不叫這個啊…”


    “不記名的符卡是犯規的哦,你說過的,而且你不是也說過這名字挺不錯的嗎?”


    我呷了口茶,說。


    有點小燙。


    沒記錯的話,老爺子是貓舌頭來著。


    呔,這個就不要去想了。


    “…算了。”靈夢盯了我半天,終於是放棄了。


    不過她又找到了話頭——


    “你再苦練一些就可以逼我用出那什麽[夢想天生]了喔~”


    這家夥怎麽看怎麽欠扁啊!


    “你什麽意思啊!”我故意板起臉盯她。


    “字麵意思。”她端著茶杯背過了身,喝了口茶,裝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覺得你還不夠努力。”


    果然很欠扁,這家夥。


    明麵上的反話,我再努力一步的話,我就不是我了,而是變強的機器,而且——不夠努力的是她才對,不夠努力而又成長值離譜的混蛋,升一級夠我升十多級的屬性值了。


    “你再說這種話我翻臉了啊~”我說,長長的歎出一口氣。


    “抱歉,抱歉。”靈夢把頭側回來一點,臉上掛著怪笑,毫無誠意的樣子。“——今天晚上也是菌菇嗎?”


    “才不呢。”我聳聳肩,仰頭把茶喝個幹淨。“你自己解決吧,我要到獸道的店裏看看…你來嗎,靈夢?”


    靈夢把頭轉了回去,繼續背著我,向我招了招手。“不了不了,我去那種地方,首先想到的是退治與否呢~”


    “巫女的責任嗎?有夠古怪的呢,靈夢,大後天的宴,你怎麽算?”


    “一直都忍下去的喔~忍一忍倒也可以把自己騙得樂在其中,可時代快變天了,一直這樣早晚會行不通…對了,魔理沙,這幾天如果有活兒也先交給你了哦!”


    “啊?”


    搶活兒當然我是很開心的。


    被叮囑活計就不是了啊。


    “這兩天盡量別讓我看到妖怪。”


    “哈?”


    “夾在兩個時代縫隙裏,我也很無奈嘛,所以我在調整心態啊~”


    “這樣?”


    她把身子轉回來,認真而嚴肅地點點頭:“就是這樣。”


    我撓撓頭:“你確定嗎?”


    你確定你不是想撂挑子不幹把活兒扔給我?


    “嗯嗯!”她連忙點頭,臉上卻還是那副嚴肅的表情。


    “曝露了啊~靈~夢~”我捂住臉,輕笑。“你這樣很呆的啊。”


    “魔理沙,你個笨蛋!”她抱怨了一句,我把手拿下的時候,剛好看見她撅著嘴巴。


    “怎麽了?”


    “我就差在臉上寫上,‘啊啊,我在演啊,麻煩配合我一下’之類的話了哦~”


    “又怎樣?”


    “這種時候再去挑明是很不招待見的啊~”


    “這樣?”


    “這樣。”


    “那麽抱歉嘍~靈夢。”我回道,同樣的毫無誠意。


    應該是更加。


    畢竟我在學著師傅不著調的樣子。


    算是緬懷吧。


    “你沒什麽表示嗎?空泛的道歉是沒有誠意的哦~”


    ……


    這家夥……


    “你不也一樣嗎?”我鄙夷地盯住了她,像她先前那樣。


    但我很快就放棄了,遠沒有她盯我的時間來的久,九牛一毛一般。


    我果然受不了這種眼神,像是在祈求什麽,而又帶著沉鬱的哀傷。


    這是我自以為斷難以拒絕的,哪怕這眼神的主人剛剛還在和我鬥嘴。


    我歎了口氣,然後笑了。無奈的自嘲的輕笑:“算了,這個委托我就接下了。”


    “謝了。”她說——聽不出多少的謝意(終歸有那麽一些),反而那份失意是掩不住的。


    倒是有點陌生了呢~分明是個難有興致還有些小樂天的家夥,反倒學習易小哥的鬼樣子來了。


    分明是完全相反的笨蛋。


    ……算了,再怎麽說也是朋友,我也該有所作為——


    我理應是這方麵的專家嘛。


    “喂,靈夢。”


    “嗯?”她驚醒般抬頭看我,像是恍神已久的樣子。


    看來更有必要了呢——身為勇者討伐魔王什麽的。


    “報酬啦,報酬。”我把手伸向她。“你不會以為委托會是免費的吧?這樣的npc可活不下去。”


    “啊,不算是補償嗎?”


    “補償僅是我接受與否喔。”


    “……”


    “那由我來說好了,你這樣子很難看的,所以啊——來,妞兒,給小爺我笑一個da☆ze!”


    說著,我用剛伸出的那隻手去攬她的脖子,不過被她躲開了。


    她輕輕的推了我一把(我順從地往後傾了一點),嗔笑:“魔理沙,你是從青樓裏爬回來的嗎?”


    這叫什麽話嘛。


    讓人火大的家夥。


    好歹她也笑了,不是?


    呔。


    “怎麽可能?這是我從藤原那裏學來的。”我撇撇嘴。


    “那個自衛隊隊長?倒是聽說過。她從青樓爬回來的?”


    “等下等下,你怎麽心情好上一點就扯到這種東西?”


    “當然咯,”她說,“要開心下去,就不能提什麽糟心事。”


    我做了個深呼吸,肩膀抬起而又放下吐槽說:“可那也正是你想說的吧,你所謂的糟心事。”


    總有人這樣,或許連我也這樣過。


    嗬,誰知道呢?


    明明有忍不住想要說出的話,明有著想要呐喊宣泄向人抒發的話語,卻礙於矜持、場合、對象、反響,一類繁瑣的東西,生生苦苦地緘黯沉默著——倒也不致這般絕望,終究是在試圖找尋什麽創造什麽開口的因果機緣——如是而已。


    “算是吧。”她瞥我一眼,自顧自地滿上了茶。


    “那就叫你說一說好了。”我接上話,呷茶。


    “你像個蛔蟲啊~”


    “多謝誇獎,那樣我就可以吃光你的救濟糧把你餓死了啊~來說你的。”


    “啊啊,真是拿你沒辦法,聽好,我隻說一次。”


    “哈依哈依。”我自滿地點了頭。


    “我…”


    “分明是你自己想說還要說什麽隻說一遍。”我嘟囔一句,那家夥的發言立刻就中斷了。


    “魔~理~沙~”靈夢笑吟吟地看我,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像凍到了一樣,縮了一下脖子。尷尬的朝她擺手:“抱歉抱歉,你繼續。”


    靈夢是遠沒深究的目光盡在我身上,停了片刻就飄走了,空靈、虛渺,迷離。


    “我早就說過了啊~我正待在時代的夾縫裏。”


    “又怎樣,不就是和妖怪真正的和平?”


    “你還真是人類之身的魔女啊,魔理沙,或許對你是這樣,但於我——絕不如此,阿媽帶我來看到的血染煙火的世界,正在崩解。”


    “不是好事嗎?”


    “許是吧,我不過是太恍然了吧。不,才不,令我憂心的是紫的話才對…”


    有些像中風哎。


    “你這不就是在和妖怪合汙嗎?那人類與妖魔同舞的世界又能怎樣?”


    “平衡。”


    “什麽?”


    “沒什麽,妖怪們對自己的存在多少有些尺度,隻是紫說什麽‘啊啦第二次了呢’,讓我很在意吧。”


    “那老太婆的話就…”我說著,然後一個水盆扣在我的頭上,渾身都濕透了。“就,就不用信了吧…啊哈哈啊哈哈…”


    “嗯,也是,我的手中還抓著阿媽交付於我的未來呢~”


    我也是啊,師傅交付於我的未來。


    呔,難受死了,衣服。


    “先這樣吧靈夢。”我抓過她的杯子把茶喝個幹淨,“我先回去換個衣服,有空再來找你。”


    “拜了哦,大忙人之小偷。”


    “啊,走了,懶蟲之紅白。”


    我跨上了掃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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