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之小劍派出查探了下忌無雙蹤跡,清揚知道忌無雙應該不會在出手了便又睡了三時辰。卯時,清揚睜開迷人雙眼蹲在樹林後方小溪洗漱:“清揚,我沉睡的這些天你過得怎麽樣?沒危險吧?”清揚驚喜:“宰相,你蘇醒了?”宰相哈哈笑道:“本以為最多沉睡一兩星期就能醒來,但沒想到昏沉了這麽多天,不過收獲也不小,和柳如華那家夥戰鬥後,我恢複了巔峰兩成的實力,對了水龍蛋有異樣嗎?”清揚微笑道:“沒有,醒來就好。”宰相提醒道:“有人過來了。”蟾蜍道人也來洗漱,道:“這麽早便醒來了?怎麽不多睡會兒。”清揚道:“昨晚有人偷襲他人,不敢多睡。”蟾蜍道人歎氣道:“哎,我也看見了。”清揚道:“這水真甜,這裏的池塘水質不錯。”蟾蜍道人搖搖頭:“一看你就是沒受過苦的富貴人家孩子,這個不是水塘,是陂池。”清揚尷尬笑了笑:“原來如此,見笑,不過我不是富貴人家孩子,我也是村莊小鎮裏出來的,隻是沒上過山。”蟾蜍道人似乎明白了:“怪不得,我也給你詳細說說這陂池是怎麽回事,所謂陂池,是修建在山上或者地勢較高的地方,屬於蓄水之地,地理條件優越,你細細看下,底部有蛙,螺,菱葉等動植物,你再看看陂池一半都是稻田。”清揚仔細觀察了下道:“還真是,長見識了。”蟾蜍道人擺擺手獨自離去了。宰相道:“清揚,我發現前方懸崖處竟然有打鐵鋪,你可真是有運氣,看來是專門給修真者做武器的。”宰相接著道:“你也該打製一副盔甲了,築基這個境界不可不小心。”清揚道:“築基突破後我得到了命星,鎮星和大道反饋,肉身堪比普通兵器,沒有必要打製屬於自己的盔甲,我怕質量太差,不過無之小劍需要一副外殼。”宰相道:“既然如此,也好,你這武器是大道胚胎,做個包裝的刀鞘足以,日後等你境界上去再煉製好的刀身更好。”清揚點點頭,踏著鐵鞋走在因下雨有些濕潤的淤泥小道中。東方大陸這個時代打製道具有兩種選擇,最流行常用的便是青銅打造,其次隕鐵,當然了,築基這個境界所說的隕鐵自然和之前清揚從星雲中提煉出的不一樣,質量下乘,不過硬度高,造成刀鞘還能湊活用。打鐵鋪到了,造在這種邊緣處也算獨特,貌似是隻等有緣人的意思。停在鐵匠鋪木屋下打量,濕潤潮濕的方形木屋,結構簡單,門匾都沒有,直接在上方橫梁處刻著“煉無涯”三個歪歪的字。木屋潮濕木頭腐臭味撲鼻而來。此時清揚站在木屋左側,腳下盡是青銅器,幾乎都是祭祀和禮儀用的禮器。繞過這些器具來到正麵,木屋右側堆著斧,鑿,刀,錐,矛,戟等工具。店鋪沒鎖,但也沒開,沒上鎖虛掩木門上橫躺著一破舊木桌,裏麵,傳來的鼾聲如雷,清揚就知道有戲了:“請問,裏麵有人嗎?還打鐵嗎?”許久,清揚見此人沒有醒來的兆頭便走到懸崖處呼吸新鮮空氣,眺望綠,火紅,黑色灌木偶爾還有溪水流的美麗風景,早風吹的響,還吹得冷,這種極致的邊緣購買的熱氣是夠不到的,清揚在秋風吹拂中更加清醒了幾分。裏麵粗重老漢吼叫聲傳來:“誰?誰來了?”清揚轉身走過去抱拳:“前輩,如何稱呼?還打造兵器不?”老漢奮力用長滿老繭的雙手推開虛掩的門,擋門的髒木桌翻滾一圈,老漢出來跨過木桌瞄著清揚,還時不時發出鼻子不通氣的哼哼聲。清揚也在觀察此人外貌,一雙粗壯的大手長得象蟹鉗一樣有力,一叢稀疏而幹枯的頭發,像小鴨絨毛點綴在頭頂上,頸間褐色皮膚上橫著幾條皺紋,清晰地暴出條條青筋,青筋在下巴深處消失,又在鬢角間出現。清揚暗想,這長相經曆過不少風霜滄桑:“前輩,見此廬是打造兵器的,特意過來看看。”老漢不耐煩道:“隻有現成的,看上給錢。”隨即將手伸進門後扔出兩把劍:“上乘青銅打造,質量千古稱絕!”清揚看了看扔在地上兩把發黑古樸寶劍,確實算得上花紋清晰,光彩照人,但年份太久,失去了銳利和鋒芒。清揚懇求道:“這兩把劍,太鈍,況且我此次前來不是打造劍,是打造匕首刀鞘的。”老漢不耐煩:“給你造也行,給黃金還是其他錢幣?或者玉,能典當值錢的都行。”清揚也無法看出老漢造兵器的水平,不過看將店開在築基戰場想來應該比學院前那家水平好點。清揚道:“我付給您黃金,不要青銅要隕鐵打造。”隨即從懷裏取出兩枚黃金遞過去:“不過等會兒我再送過來。”老漢急迫擺擺手彎著腰,將木製模具取出來:“夠,刀身長多少?”清揚道:“木板凳高即可。”老漢默默點點頭,調整好長短。再從木屋內取出一些隕鐵泥水,將模具放在煆燒鐵器上澆灌,澆灌的差不多,取掉模具,手指一彈,“忽”地一聲,旺火燃氣,清揚盯著火焰,冷風中不搖曳不減少:“獸火?”因為此火和尋常灶台做飯的火焰基本無二,清揚實在看不出端倪。老漢鄒鄒鼻子,仰頭一股腦將褐色毛皮水壺內的水一飲而盡,但是沒有吞下去而是噴在火焰上,火勢越燒越旺,隕鐵水泥聚合“滋滋”聲燃起後,才懶洋洋地道:“是獸火。”


    “敢問前輩此火喚名為何?”清揚看著疲憊慵懶的老人認真詢問起來。老人有氣無力地盯著粘稠自動朝中心聚合的隕鐵泥巴喘著粗氣回道:“冥妒!”清揚重複了幾次:“冥妒!”老漢仰望虛空,水平老練似乎根本不用刻意看燒火鍛鋼過程,帶著久違的回憶道:“是啊,這獸火名喚冥妒,和我有一些淵源,我的老夥伴了,故事比其他獸火要精彩的多。”清揚一聽便知道此火來曆非凡故事悠久但也按耐住性子沒問,反而靜靜觀望著火勢。老者難得看了看清揚:“小夥,竟然這麽感興趣怎麽沒問下去。”清揚微笑抱拳:“前輩,在此之前,我更在意感興趣的是您的姓名。”老者也是回憶了許久,才開口道:“我被這裏來訪的修真者老漢老頭叫了一輩子,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記自己的名字了,我叫民越天。”清揚道:“也知道了您的稱呼,現在您能告訴我這冥妒的故事嗎?”民越天長長呼出一口冷霧:“說到他的故事可謂真長啊,那是我年輕的時候,當時的我可謂是集百家之長於一身,不僅會打鐵,還懂土木,水利,紡織,建築和冶金。”清揚靜靜地往下聽下去:“那是一個很舊的窖窟,還處在我家鄉極為偏僻的地方,人跡罕見,平日裏也就一些挖煤砌磚的工人來,我也是其中之一,和往常一樣,我們將挖出來的煤搬出去挨家挨戶推車分給人家,工人一般都起得早,幹活勤,這一天偏偏還下了雨,就我來的最晚,潮濕的冷氣從後腦勺和脖子後背不停吹過讓人直打哆嗦,其他人已經將煤堆在小車上踩著淤泥上路了,我也是從窟最裏側堆積成小山的煤邊緣奮力搬著形狀不規則的煤來回三次塞滿小車,前兩次走動來回時還正常,第三次等我進來時竟然莫名闖進了其他地方,這地方陰森森不像平民生活的地方,泛著幽蘭和幽綠色光芒,寂靜無聲,能落腳的地方也就前後七八步,被圍在綠色腐蝕的池水中,由於視線比較昏暗,我暗想要是有一把照明的火就好了,隨著我念頭而來的便是浮空在我前方五六步跳騰的火焰,看著柴火我一眼就知道這火不一般,若是能帶回去就好了,沒想到隨著我心願發出,這火竟然直勾勾漂浮到我眼前,就這樣稀裏糊塗被我帶了出來,當時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從那裏走出來的,後來我隨著一同闖世道的幾個朋友曆練,接觸到了修真者,也開始了一段修真時光,也明察暗訪過幾位道人,才知道那年我去的地方是冥界,現在想想一陣後怕。”清揚道:“前輩造化驚人,我不敢妄言。”宰相也道:“這冥妒可真算是個好東西,聽老頭這麽一說我也想來起來,這種獸火認主之人想讓他化形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因為民越天想看見普通柴火所以他才被看成柴火,現在想想一個挖煤的見識能有多廣。”清揚道:“這火到底長什麽樣我真是好奇。”宰相道:“開眼看看不就知道?”清揚開眼,紅色火焰瞬間顯露真相,綠色妖異燃燒跳騰。民越天拿出鐵鏟不斷翻炒著隕鐵,半個時辰後隕鐵泥水基本固形,民越天拿出一根空心竹子,猛吹隕鐵,不停吹了兩個時辰,時間已然午時,又晾了兩個時辰隕鐵基本凝固,冥妒煆燒兩個時辰,質量極佳的隕鐵徹底打造出,泛著燃燒的火紅,半時辰待冷卻後冥妒再次燒灼將成塊頑強的長方形隕鐵燒融化,回木屋取出獨有定形鐵具將隕鐵定型為刀鞘,不斷用冥妒灼燒。這一等便是一下午,清揚雖然急迫但還是忍耐焦急等待,傍晚後發燙無法降溫紅灼的刀鞘新鮮出爐,通體淡銀色,扭曲蜿蜒如蛇的遊紋看似非常咯手,夜晚,溫熱的刀鞘被民越天遞在清揚手上。清揚看著刀鞘淡銀色外紋和有些格手但又不使人厭煩的紋路相當滿意,即使在漆黑的秋夜,清揚視力和白天看東西一般無二:“多謝前輩,感激不盡。”民越天道:“小事而已,我打造了一輩子刀具,這一把隻是小意思。”清揚作揖告辭,雖然這人是俗人平民但幫了清揚不少,這份禮還是要行的。清揚將刀鞘藏進袖子順著來路小道返回,沒走多遠就見閃過一道漆黑身影,蛇影般快速穿梭而過,若不是沒見過此人偷襲逃遁清揚大夜晚還真看不出來,忌無雙身影永遠都在築基戰場每一處角落出現,永不意外。築基後也沒全力用過腳力,五個呼吸忌無雙就被清揚抓在褐色衣裳後背,清揚的手柔軟,力道輕,但是無法逃脫,是那種掉進池塘無法上浮呼吸的困感。忌無雙還是堅強轉頭確認了是之前暴揍自己一頓的清揚,隨即爆喝一聲,在紅樹葉震落期間,左臂化為利刃直割清揚喉嚨,隻要掌刃中了,忌無雙相信就算是清揚也會一命嗚呼,可是清揚冷笑了笑化身十人,妖氣衝天,直視忌無雙,忌無雙看到清揚如此肆無忌憚的一幕全身如入冰窖,一種膽寒,絕望情不自禁湧上全身,又因為下過雨樹幹淤泥打滑,從踩在腳下碗口粗細汙泥的樹上在摔了個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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