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正好正麵吹過,吹得清揚那叫一陣清爽,將額頭和頭頂兩側隱隱散發香味的汗水盡數吹涼!華音讓深明吩咐了眾位教師一聲,眾教師雖滿臉疑惑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還是恭敬紛紛相繼告退。清揚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也不知道華音賣的哪一出,什麽場麵不能讓教師觀看讓其暫行離去?清揚發熱的內心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調整呼吸按耐住性子,這是清揚頭一次無緣無故心悸,不過清揚豈是那種事有蹊蹺不去尋個明白的人,無之小劍頓時從頭頂離體飛到毫無察覺的華音身邊,監視其一舉一動。華音拿下手上的書卷,調整了下喉音,緩緩站起,拖著沉重年邁的身子,威壓遲緩不顧眾學生疑惑的眼神站在排列方隊的正中前方,聲音不大不小:“孩子們,今天我考驗你們的第一課是暢所欲言,舒展抱負,我來給你評價!”隔了幾十步外的大宛馬似乎都因為自己主人這一句詫異瞪大牲畜眼睛奇怪地看了下華音。“嘩!”潮水拍岸般轟鳴掌聲如雷,雷池聲平緩許久漸漸減弱。學生們無一不激動歡呼雀躍,一個太傅親自教導,何等榮幸!要知道這些人隻會文學,隻有文學,也隻剩下文學!文學就是這些學院弟子的命根!一品官親自點撥,對於他們的仕途會有很多裨益!評價讚美聲並沒有意外的間斷:“太好了,一品官金口良言,死也值了!”“太傅的文采終於可以領略下風騷了。”“早就聽說太傅文墨非凡!”清揚在其他學生奉承下閉口不言,內心也不知道尋思些什麽。華音兩手舉起,皮膚幹癟白皙老人的手示意學生們安靜下來:“好,現在可以毛遂自薦了,不用害羞,大可一展抱負,由我親自指導你們的不足。”


    “好,我先來!”“讓我先來!”學生們不甘示弱踴躍提攜自身,華音看了看這麽多踴躍之人,點了一個前排相貌較為順眼的學生,這名學生清揚不認識應該是其他學院區域的同屆,女子般細嫩白皙的皮膚,一身白色淺衣裳看上去很薄很幹淨,最與眾不同之處就是加冠的頭冠是罕見一類的方形頭冠,蘊含著不少其他信息,這名學生組織了言語脫口而出:“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華音有些驚訝,但很快恢複老態龍鍾的神情,評論道:“好,不錯,淡泊名利,心在無塵處,身在俗世度,若想得解脫,龍遇鳳凰處。”那方冠學生頓時領悟到什麽,有些驚喜,但還是沒有壓抑住這份喜悅,感激道:“聽您一金言,勝過十年書!”華音兩道白眉下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淡淡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那學生標準站立抱拳回話:“學生,方衍!”華音停頓兩秒:“好,很不錯的名字。”清揚也是品味許久華音的評論,華音確實是個曠世奇才,不隻是清揚就連宰相聽到華音評說都有些意外。清揚解讀了一下兩人思想上的交流,方衍話中意思是說梁園雖然好玩,但不是自己應該久待的地方,不應該沉湎於享樂之中,也表達了方衍思鄉之情。方衍這般思鄉很可能跟頭上這類罕見的方形頭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許是方衍這份沉重的冠對家人的重誓,或許是方衍特殊的職責,就連清揚也對方衍的身份職責和背景大為興趣。華音的評價更是精彩,說方衍是個淡薄名利的人中龍鳳,不應該久處於世俗,應當尋找解脫心態方法。宰相沉默半晌搖搖頭:“這華音的評價你解讀的太過簡單。”清揚有些心重:“你是說他在說玄學?可是方衍為什麽能聽得懂?”宰相道:“方衍這個小家夥也不簡單啊,最重要的是華音不隻是在考驗學生文學功底,而是在考驗學生的道行。”清揚一頭霧水:“道行?”宰相道:“你不懂玄學卜卦之道,就比如望氣,練相成相,這些東西違背自然規律,和鬼神打交道,變化無常,虛無縹緲,看來這華音說話確實沒有也不講究忌諱。”清揚深呼吸:“這般了得?可是學生中能有什麽讓他覺得無比重要的人?同在同一屆,要是有不早被你我發現了嗎?”宰相道:“不好說,即使沒有,就方衍這種多少能聽懂領悟一點的人,打造出來也是一強力的武器,勝過千軍萬馬,鬼謀一說真的沒有虛名,日後文學再漲一點或許就能聽得更加透徹。”清揚暗暗點頭:“這就是鬼才的智慧嗎?真是鬼神難及!宰相接著說道:“龍遇鳳凰處,是個玄學難題,是機緣造化,是未卜之事,牽扯道行諸多玄機,這方衍多少有些道行,可以從言語和領悟觀察得出?”清揚沉默,然後道:“一個人的未來用文學才華也一樣能得出最快最準確的結果,華音得結果的方式真是奇特。”宰相點點頭:“嗯,或許是才華,但更多是執著和衝動著魔,卜卦測道行這類鬼神事是沒有什麽好結局的,不過就道行而言,方衍確實能在修真路上比其他同學走多許多。”華音又陸續叫了幾個學生,皆是中庸之輩,清揚也沒有過於注意而是還在品味那回響在耳邊的華音方衍對詞。


    這些平庸輩中有一人還算有些亮點,但還是沒被華音放在心上,也沒有對於方衍的那份驚訝神色,這沒有說名字的普通同學的抱負是:“自古白雲無去住,幾多變化任縱橫。”可是華音的評論則是四海為家能有什麽出息。總算有了個認識的人發言了,祭鍾離躍躍欲試,扯大嗓子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華音有些讚賞:“想不到一個麵相平庸的學生竟然還有不俗的文采抱負。”華音一聲酷愛卜卦麵相這般評論祭鍾離普通相貌也沒什麽稀奇之處,清揚也解讀祭鍾離大意,這句話的意思是井口打水的瓦罐容易破碎,上陣作戰的將軍難免犧牲。不過祭鍾離雖被誇獎但沒有得到華音任何提點。看到粗魯平庸的祭鍾離都被誇讚,眾學生皆精神一震,產生了信心。才子還是不少的,有說世事紛紛無窮盡,天數茫茫不可逃的,本來就連清揚也以為這種談天數講因果的話會被華音讚賞指點幾句,但是華音反常地並沒有指點這名同學。趙常也勇敢上去說辭:“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華音雖然沒有評論但有些笑容,顯然並不排斥趙常。飛樂也上前施展宏圖抱負:“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華音聽後一喜,竟然鼓起掌來,顯然對飛樂很看好,飛樂這話意思是說一塊潔白的美玉,你可以粉碎它的形體,卻不可以改變它的潔白,一根竹你可以焚燒它的生命,卻不可以改變它的氣節。華音本以為飛樂是個精通玄關的小夥子說了幾句玄學話語,清揚聽到後搖搖頭,飛樂則是一頭霧水說沒聽明白,華音頓時有些失落,飛樂的文采在開口詠歎之人中絕對是最優秀的,否則不可能詠歎出這麽高的人格和節操。清揚相術,卜卦,玄學方麵都不如華音,可是看人方麵華音遠遠不如清揚,也不懂飛樂,飛樂是個酷愛節操的人,是不可能沾那種玄學術語的,鑒人這一點上清揚遠超華音太多,所以他失望也是必然的,這也是華音身為皇帝紅人過於直接的緣故。輪到阿光了,對於阿光言語清揚是從不馬虎字字句句刻在心間,隻因為那句成仙後找我誓言清揚至今都沒有放棄。阿光靈活地轉了轉眼珠有了靈感道:“文不能安邦,武不能附眾,手無縛雞之力,手無寸箭之功。”這幾句話說:“文治不能使國家太平,武功不能使眾人服從,手臂連捆雞的力氣都沒有,身上連射箭一寸遠的功夫都沒有。”形容那些沒有能力和功勞卻僭上高位的人。阿光的心思清揚豈能不懂,顯然是不服華音這個貪官狠官,至於華音聽出來沒有那就不得而知了。華音有些疑惑,懷疑阿光是不是咒罵自己,但還是沒有過於放在心上。清揚則是用無之小劍時時刻刻細看華音臉部變化,哪怕是眼球轉動和語氣,卻發現華音是個喜形於色的人,世俗,直白,或許是藏匿太深,清揚並沒有觀察出華音明顯顯露的得勢手段。華音貌似有些累了,提起小型葫蘆大小的水壺,幹薄的嘴唇輕輕抿了兩口熱水,視線再度看向上前對詞的學生,卻發現阿光一動不動沒有下台,華音疑問地問道:“你都說完了怎麽還不下去,後麵還有其他學生等著發言呢。”阿光罕見的拿右手摸了摸頭陽光笑著:“可是......您還沒有評價我的句子。”華音沉默半晌:“太過普通,下次吧。”阿光手忙腳亂哈哈笑道:“別啊,老人家,我還有一句,絕對比之前那句好,要不您再聽聽。”華音緩緩抬高寬鬆衣袍子掩蓋的右臂招搖著不難煩地說道:“好吧,那快點。”阿光道:“好嘞,對了,記得這句聽完給我評論啊,我再琢磨琢磨。”華音“嗯”了一聲,有些懶洋洋地看著阿光能對出什麽好句來。阿光則是內心光速和係統談話:“係統,快讀讀這老家夥內心玩什麽把戲,給我個明示,再給我一段好句。”係統道:“主人,這華太傅是在考驗你們這些入宮參觀學生的道行啊,也就是未來修為成就。”“無聊,快給我編個讓他震驚的絕世好句。”阿光眼睛靈光起來搖著頭吟起來:“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華音忍不住性子喝道:“好,好!吟得好!妙,實在是妙!真是天神下凡!”阿光內心冷笑:“真是個人機老人,說中心聲索性臉皮都不要了。”阿光意思是說道行高超能降龍伏虎,品德高尚連鬼神都欽佩,是戰勝一切邪惡力量之意。華音老手抖動,就連手上拿沒蓋瓶蓋的水壺都因顫動水都濺在了他醜陋的手背上。清揚皺眉不好,阿光是在太過聰明,太喜歡吊人胃口,這般下去華音豈會不懷疑,可是華音並沒有清揚意料的那般懷疑,而是直接脫口而出評價玄學語:“意中意,人中人,陽中陽!”阿光暗道什麽鬼立即問向係統,係統冰冷回答道:“主人,華音是說您是人上人,未卜先知的陽剛奇才。”阿光不屑:“哼,我不是人,我是光明神!”清揚也是心髒暗驚,華音對阿光的評價竟然這麽高,這就是大官的風範嗎?從不懷疑從不掩飾,怪不得能這般混跡官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實在是不符合邏輯的做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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