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姐姐,你切勿急躁,且聽妹妹細細道來。”


    安陵容輕輕拍了拍華貴妃的手,溫聲細語的解釋。


    “宮中外出開府和婚喪嫁娶都繞不過內務府,為了安樂著想,年姐姐你暫時也別明麵上同果郡王起衝突。”


    安樂是華貴妃的軟肋,一聽安陵容提起,她便重重地點了點頭保證。


    “陵容,你放心,為了安樂,姐姐定會謹慎行事,絕不輕舉妄動。”


    “我還認為茹古涵今和鏤月開雲都要加強守護,附近巡邏的人我來安排便是。”


    “年姐姐說的是,咱們的住處確實要加強防衛。去年的耕事節在杏花春館舉辦,今年想必也不例外。屆時來的不僅有宗親,還有朝廷重臣。到時候園子裏必定人員混雜,咱們務必要將孩子拘在身旁。”


    安陵容對弘瞻落水之事仍舊心有餘悸。


    帶傷的小林子每日都會在鏤月開雲巡視一番,檢查有沒有混入壞人。


    “陵容,我會看好安樂的。”


    華貴妃再次點了點頭。


    從前有孕之初,她心中更多的是迷茫與恐懼。


    後經陵容開解,她滿懷希望地生下了安樂。


    當女兒的第一聲啼哭響起,華貴妃的心被深深觸動。


    原來這就是擁有血脈相連孩子的滿足感!


    隨著安樂越長來越大,華貴妃愈發覺得根本不是她在照顧安樂,反而是她需要孩子的陪伴來排解深宮中的寂寞。


    安樂就是她的命,華貴妃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


    一提起春耕,她就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弘瞻這回可是要跟著皇上去耕種?”


    “年姐姐,皇上到現在都沒發話,應當是會帶著弘瞻過去。”


    安陵容清醒後仗著後怕將小武子從皇上那裏要了過來,他以後就專職護衛弘瞻的安全。


    弘曜年底就要進入尚書房,那時兩兄弟還能一起學武。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安陵容才從茹古涵今離開。


    回去的路上時不時有路過的宮人請安,她掃到其中一位眼熟的宮女時,不由地抿直了嘴唇。


    浣碧的膽子可真大,竟然讓身旁伺候的丫鬟來觀察她。


    安陵容扶著寶鵲的手輕輕一點,對她使了個眼色。


    得到主子示意的寶鵲當即出聲勸道。


    “主子,您別生氣,華貴妃娘娘她本來......”


    跪在地上的宮女豎起耳朵使勁聽,卻隻聽清了前半句。


    不過根據她所聽到的,就能猜到淑貴妃方才在茹古涵今受了氣,她也好回去交差。


    走出一段距離後,寶鵲的眼神變得沉斂,低聲請示。


    “主子,是否需要奴婢出手教訓那個不懂規矩的宮女?”


    安陵容步履輕盈的往前走,淡淡的開口。


    “不必了,咱們快些回去吧。八阿哥和昭華公主還等著我用早膳呢。”


    浣碧小心思多,不用她出手,就能自己把自己整死。


    行至九州晏清,小夏子恰好領著人出來,他笑眯眯的上前。


    “奴才參見淑貴妃娘娘,娘娘吉祥!”


    安陵容客氣地抬了抬手。


    “夏公公免禮,你這一大早就在外行走,可是有事?”


    “回貴妃娘娘,皇上說禦膳房今日做的酒釀餅味道不錯,讓奴才給您和小主子們送一份。”


    小夏子恭敬地說明了來意。


    安陵容一聽小夏子的話,就知道她被華貴妃留下的事情傳到了皇上的耳中。


    她故作不知的掛上了笑容,“多謝皇上記掛,弘曜之前曾在皇上那裏嚐過一次,便一直念念不忘。今日他倒是有口福了。”


    “既在這裏碰上了,那食盒要不由底下人代勞?”


    “回稟娘娘,皇上命奴才親自送到鏤月開雲,奴才可不敢偷懶。”


    小夏子笑嗬嗬的婉拒。


    安陵容心中了然,他這是有話要說。


    “那就有勞夏公公了。”


    她輕輕的在寶鵲手上點了點,示意她稍後做好安排。


    安陵容對弘瞻落水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可皇上除了那句“自有主張”外,便再無其他消息傳來。


    揮退左右後,小夏子低聲上稟。


    “娘娘,奴才無意中聽小冬子說,蘇培盛暗中處理園子裏的幾個老人。奴才細細打聽,發現那幾人是從壽康宮出來的。”


    “那幾人被處置之時正是您昏睡不醒之際。”


    “奴才鬥膽猜測有人將此事指向了已故太後的身上,還請娘娘多多警惕不懷好意之人。”


    “好,我知道了。此事辛苦你了,無需再往下追查。”


    安陵容讓寶鵲送小夏子出去,自然少不了一個荷包的封賞。


    坐在主位上的她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覺得其中最有嫌疑的當屬果郡王。


    他不僅對皇上母子之間的事情了如指掌,還對園中的布局了如指掌。提前安排一批人進來,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安陵容在正殿枯坐了小半個時辰,將小林子召到身旁,低聲吩咐了幾句。


    二月初二,皇上領著宗親和重臣開始了祭祀儀式,弘瞻也停課跟隨左右。


    “額娘,兒臣也想跟著皇阿瑪和六哥去耕種。”


    弘曜湊到安陵容身旁,羨慕地說。


    “弘曜乖啊!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能到杏花春館去耕種,你若是非要種地,可去找寶鴿姑姑請教一番。”


    安陵容記得寶鴿曾種過菜,算是永壽宮裏為數不多懂農事之人。


    杏花春館和鏤月開雲兩邊都有人忙著耕種。相比起弘曜的純粹種地,其他人則忙得不可開交。


    心急子嗣的皇上將安陵容的勸說聽了進去,但凡入了園子的後妃他都宿了一遍。


    而果郡王則每日耕種結束後,風雨無阻地沐浴更衣前往慈雲普護為太妃和未降生的孩子祈福至深夜。


    當皇上再次留宿鏤月開雲時,他對著安陵容感慨。


    “允禮自開府後便流連於山水間,朕本來還以為他性子不定。沒想到他這回為了祈福,倒是能靜下心來。”


    “這也不枉舒太妃生養他一場......”


    待皇上絮絮叨叨地誇獎完果郡王,安陵容笑著接話。


    “皇上,果郡王如此有孝心,也不枉您對他的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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