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凝神一看,發現開口說話是烏雅氏一族的某位大人。


    從親緣關係上來算,他應該是皇上的表弟,烏雅?素蘭的堂兄。


    難怪有膽子敢當堂質問皇上。


    蘭妃心裏一緊,她本來就在宮中如履薄冰,堂兄怎會在這個時候犯渾?


    她連忙在皇上開口前溫聲請罪。


    “皇上,臣妾瞧著堂兄飲了不少酒,要不......”


    “蘭妃,你無需太過謹慎。”


    皇上微微一笑以示安撫,笑容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意。


    “太後身子不適,正在壽康宮靜養。今日除夕夜宴本不想叨擾她老人家,既然愛卿問起太後娘娘,那朕稍後前往壽康宮請安之時,必定奉上你對太後的一片敬意。”


    這人跳出來的時機正好,也省了他以後解釋的功夫。


    殿內有那機靈的大臣連忙高聲稱讚皇上的孝心,還說有他的關懷,太後必定會早日康複。


    接收到安陵容眼神的華貴妃也不甘落後,一連串誇讚的話從她抹了蜜的小嘴裏蹦出來。


    皇上想到華貴妃代掌鳳印,便朝她舉杯示意。


    華貴妃沒料到皇上會當眾抬舉她,一回過神就雙手端起酒杯回敬。


    待她掃向想要陣陣感激之人時,發現安陵容正忙著給昭華涮鍋子。


    坐在高凳子上的安樂顯然也看到了對麵桌案上的動靜,她輕輕的扯了扯華貴妃的宮裝,奶聲奶氣的請求。


    “額娘,安樂也想和皇姐吃一樣的涮菜。”


    “好,額娘這就給安樂涮菜。”


    今天除夕,實在是沒有理由將安樂送到永壽宮混飯,導致她午膳沒用多少。


    自家女兒好不容易來了胃口,華貴妃連忙驚喜不已地應下。


    她眼神好,明亮的大眼睛時不時地盯向對麵的桌子,看安陵容燙什麽菜,也有樣學樣地燙給女兒吃。


    觀察眾人的皇上見華貴妃一直照顧安樂,自己卻一口沒吃,心裏對她有了改觀。


    世蘭也是個疼愛孩子的好母親!


    夜宴開始不到兩刻鍾,皇上朗聲開口。


    “朕要去壽康宮探望太後,就先走了,眾愛卿吃好喝好,不必太過拘束。”


    眾人連忙起身恭送皇上。


    曆來的宮宴都是如此,皇上、太後和皇後等人先行離開,以免其它人不自在。


    過了沒多久,華貴妃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其它後妃也有樣學樣。


    路上雖有燈籠,但安陵容不放心孩子們自己走。


    寶鵲、寶鸝和小林子各抱一個,穩穩當當的朝著永壽宮趕去。


    一踏入宮門,寶鴿就上前來扶著主子。


    安陵容感受到手心傳來的力度,就知道景仁宮的事情已傳到了蘇培盛的耳中。


    此時守在後殿外的蘇培盛確實糾結的很,皇上為了去見太後娘娘,專門回來換衣裳。


    可景仁宮那邊竟然傳來了這樣的消息。


    他正在店外踱步之時,小夏子笑著上前。


    “師傅,小廚房方才往西圍房送了幾匣子點心,說是主子爺賞下的。”


    “雜家知道了,這就進去磕頭謝恩。”


    蘇培盛聲音裏充滿了感激。


    隻是小夏子瞧著他的背影有些悲壯。


    這蘇培盛總不能大過年地要挨打吧?


    小夏子快速地搖了搖頭,蘇培盛一向受皇上的器重,肯定是他想多了。


    約莫兩刻鍾後,頭戴黑狐帽的皇上大步流星的跨出正殿,他身後的蘇培盛抱著一個長條的小匣子。


    隱約感覺到皇上和蘇培盛周身的氣場不對,小夏子往黑暗處縮了縮。


    果然蘇培盛隨手點了幾個守在廊下的小太監和養心門處值守的四名侍衛隨行。


    因著皇上親自過來,守在門外的侍衛連忙放行。


    孫竹息一聽到動靜,就出來查探。


    “奴婢給皇上請安!”


    心裏存著事情的皇上寒暄的話一句沒說,直接開門見山的發問。


    “太後在何處?”


    “回稟皇上,太後娘娘在小佛堂為大清祈福。”


    孫竹息恭敬地回複。


    她覺得皇上能在除夕之夜前來探望太後,說明還念著母子之情。


    正想請人到正殿等候,就發現皇上直接從她身旁走過。


    孫竹息一發現皇上想要去小佛堂的意圖,就想上前勸阻。


    眼疾手快的蘇培盛直接將人攔住,皮笑肉不笑的勸說。


    “竹息姑姑,皇上特來陪著太後過節,咱們作為下人還是別擾了主子的雅興為好,您說是吧?”


    孫竹息掃了一眼從身邊路過的四名人高馬大的侍衛,她笑著商量。


    “皇上從夜宴趕過來一路辛苦,我這就去泡茶。”


    “竹息姑姑,這等小事兒就不勞煩您了。”


    蘇培盛是打定主意不讓孫竹息離開他的視線。


    壽康宮裏的老人都不簡單,他可得將人看牢了。


    太後的小佛堂設在東暖閣,外麵由兩位上了年紀的嬤嬤守著。


    皇上一個眼神出去,緊跟其後的兩名侍衛直捂住了嬤嬤的嘴,將人拖到暗處敲暈。


    “你們在門口守著,隨時等候朕的命令。”


    夜晚守護養心門的侍衛是皇上從血滴子裏抽調的,完全聽從他的調遣。


    四人得到令後,麵無表情地守在門外。


    屋裏傳來的木魚聲重重地敲在皇上的心上,他越靠近,心裏就越堵得慌。


    正敲著木魚的太後聽見靠近的腳步聲,頭也不回的斥責。


    “竹息,哀家不是說過要給小十四祈福,你進來做什麽?”


    “祈福最忌有人打擾,你自行領取針刑!”


    “太後,竹息再怎麽說也是跟了您多年的老人,您對她施以針刑是否太過殘忍?”


    皇上頭一回見到太後嚴厲的模樣,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針刑是將犯人的雙手固定令十指伸直,隨後由施刑者將一根根長針從犯人的指甲縫中插進去。


    俗話說“十指連心”,這種疼痛連壯年男子都無法承受,更何況孫竹息還上了年紀。


    太後一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手上的木魚聲一頓。


    “皇上何時過來的?怎沒讓人通報?”


    “太後自入住壽康宮後就一心禮佛,朕也是今日才有幸見得小佛堂的真麵目。”


    皇上無視了太後的話,轉而發出了意味不明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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