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姐姐,快醒醒,外麵走水了!”


    熟睡中的流朱被白芷用力推醒,她猛地坐起來。


    “快!快去叫人救火。”


    流朱一邊喊著,一邊跳下床,拉起白芷就往外跑。


    當她們跑到外麵時,西偏殿的衝天火光在夜色中顯得尤為刺眼,熱浪撲麵而來。


    碎玉軒其它地方也傳來了混亂的腳步聲,白芷扯了流朱一把。


    “咱們得趕緊去小廚房拎水。”


    她們邊呼喊著其他人一起去取水,邊急忙向小廚房奔去。


    宮女、太監們拎著桶,端著盆,紛紛衝向著火的西偏殿。


    跟在其中的白芷吸了吸鼻子,水潑出去時,她好像聞到了油的味道。


    這股味道讓她感到一陣惡心,但她顧不上這些,又迅速跑回小廚房取水。


    碎玉軒外的水井井口太小,打不上多少水。


    “白芷姐姐,水缸不知何時裂開了!”


    端著盆的白薇手足無措地站在水缸旁邊,滿地的積水證明她所言非虛。


    “你們快去外頭的井裏打水。”


    白芷剛匯報完水缸漏水的情況,外出打水的人又傳來了壞消息:水井的繩子斷了,暫時無法取水。


    宮人們已前往最近的水井找水。


    “快去儲秀宮將此事稟報給皇上。”


    崔槿汐沉著嗓子指揮,“分一批人盡量將西偏殿內的東西搬出來。”


    火勢蔓延得太快,已脫離了她的掌控。


    “崔姑姑,好好的怎會走水?”


    披頭散發的浣碧驚疑不定地看著快要將西偏殿吞噬的大火。


    她嚇得臉色蒼白,在福寶的攙扶下,扯著崔槿汐質問。


    “小主,起火原因還需要查找。外頭危險,您先到大廳裏歇著。”


    主殿和東偏殿的燭火相繼亮起,碎玉軒內除了三位主子外,其他人都投入了救火的行列。


    可惜火勢太大,跑到外麵拎回來的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幸好西偏殿與主殿之間有一片小空地,但近處的地方已被火焰熏黑。


    兩刻鍾後,皇上帶著禦前侍衛匆忙趕到。


    他看著熊熊燃燒著的西偏殿,臉色變得鐵青。


    “這是怎麽回事?”


    “回皇上,奴婢半夜聽到有人叫喊‘走水了’,出來時就發現西偏殿起火。”


    崔槿汐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回複。


    皇上掃視了一圈兒,發現甄嬛沒在院子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你們莞主子在何處?”


    “回稟皇上,娘娘得知外頭走水,急得要出來指揮。奴婢力勸之下,才在主殿坐鎮。”


    垂著頭的崔槿汐恭敬回話。


    “皇上,嬪妾本已睡下,可沒想到聽到外麵有動靜,起來一看才知曉走水了。”


    嚇得淚水漣漣的祺貴人衝進了皇上的懷裏,緊緊地摟著他不放。


    “皇.....皇上,嬪妾......嬪妾差點兒就見不著您了。”


    祺貴人結結巴巴的哭訴著,顯然被嚇得不輕。


    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將人扒拉到一邊。


    沒有再理會哭泣的祺貴人,沉聲吩咐。


    “盡快救火,務必控製住火勢。”


    “是!”


    跟過來的侍衛領命而去。


    隨後趕過來的沈眉莊行了一禮就匆匆跑進了主殿。


    “嬛兒,你可還好?”


    她一進門就上下打量著甄嬛,生怕她因為火災而動了胎氣。


    沈眉莊在睡夢中聽到動靜就爬起來,但還是落後了心急如焚的皇上一步。


    “眉姐姐,嬛兒無事。”


    “隻是火勢太大,浣碧的西偏殿救不回來了。”


    甄嬛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兒。


    “眉姐姐,也不知嬛兒哪裏得罪了人,連累浣碧遭了難。”


    沈眉莊瞟了一眼在外間圍著皇上的浣碧,壓低聲音提醒。


    “嬛兒,此事尚未有定論,你不必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何常在平時口無遮攔,興許不知在何時得罪了人。”


    她怕甄嬛動了胎氣,耐心地勸導著。


    陳太醫曾經說過,有孕之人不宜多慮。


    沈眉莊繼續柔聲安慰著一臉後怕的甄嬛。


    小半個時辰後,大火終於被撲滅了。


    西偏殿已化為一片廢墟,浣碧所有的財物也都付之一炬。


    沒過多久,皇上帶著哭哭啼啼的祺貴人和浣碧也進入了主殿。


    “好端端的怎麽會走水呢?”


    “皇上,臣妾以為此事極有可能是人禍。”


    沈眉莊給了甄嬛一個堅定的眼神。


    “求皇上徹查,給莞妃娘娘一個公道。”


    嬛兒有孕封妃,早就礙了旁人的眼。


    碎玉軒在封妃大典前著火,要說沒有蹊蹺,她根本不相信。


    沈眉莊隱隱覺得此事與視人命如螻蟻的華貴妃脫不了幹係。


    祝觸之災被視為上天對皇室的示警與懲罰。


    估計早朝後,後宮著火之事就會傳得人盡皆知。


    皇上黑著臉讓蘇培盛帶人去查,務必盡快呈上來結果。


    碎玉軒著火,後宮得了消息的妃嬪都往這邊趕,想要一探究竟。


    “皇上,臣妾聽聞碎玉軒遭了祝觸之災,可有人傷到?莞妃沒有受驚吧?”


    皇後一進門就關切的詢問。


    “皇後,有一名太監不幸殞命,起火之事尚在查詢中。”


    安陵容和華貴妃都一聲沒吭,坐在椅子上等著外頭的消息。


    兩刻鍾後,蘇培盛捆著一位瘦小的太監進來。


    “啟稟皇上,奴才在這位太監的箱籠裏搜到了打火石和火油。”


    扶著甄嬛的崔槿汐手一緊,這根本不是她們安排的人。


    “這人是哪個宮裏的?”


    皇上的利眸朝跪在地上的人射去。


    “回稟皇上,這是內務府新送來的小太監,為人孤僻,平時不怎麽同他人來往。”


    “臣妾不知怎麽得罪了這位公公,竟要臣妾宮毀人亡。”


    “幸好奴才們發現的早,否則臣妾就沒命見皇上了。”


    甄嬛眼含熱淚地看向皇上。


    “狗奴才,皇上當前,你還不老實交代受何人指使?”


    蘇培盛狠狠的給了人一下子。


    皇上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


    小太監承受不住下,直接嚷出。


    “皇上饒命啊!是……是華貴妃指使奴才火燒碎玉軒的!”


    “皇上,這狗奴才在汙蔑臣妾!求皇上給臣妾做主!”


    華貴妃聞言立刻站出來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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