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來,冷聲問道:“弘曜?這個名字太過奪目,一個小小的娃娃如何承受得住?”


    憑什麽能與她兒弘暉相比肩!


    沉吟片刻,皇後像是想起了什麽。


    “剪秋,本宮記得鹹福宮敬嬪的七阿哥還沒有名字吧?”


    剪秋重重的點了點頭。


    “娘娘,七阿哥確實還沒有名字,而且奴婢聽說皇上從未到鹹福宮探望過七阿哥。”


    皇後輕抿一口參茶,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她淡淡地說:“去告訴內務府,讓他們多擬幾個名字以供敬嬪挑選。既然皇上不在意,那本宮就替他操這個心了。”


    剪秋心中一凜,她知道皇後這是要借七阿哥來挑起敬嬪對永和宮的怨氣。


    她心思一轉,快速的領命而去。


    夜幕降臨,龍鳳胎被賜名的消息傳遍了後宮。


    敬嬪在含珠氣憤地上稟中,對此一笑置之。


    她知道,後宮的爭鬥永遠不會停歇,而她隻需要保持自己的中立和清醒,才能長久地活下去。


    “含珠,本宮能養育七阿哥,已是皇上的恩賜。外間的風風雨雨與咱們沒有任何幹係。”


    能將七阿哥抱養在膝下,淑妃在其中出了大力。


    敬嬪就算再沒良心,也不會因皇上給淑妃的龍鳳胎賜名字而生怨氣。


    安陵容兩胎誕下三個孩兒,在後宮激起了千層浪,不少膝下空虛後宮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皇上的身上。


    尤其是皇後,次日她借給龍鳳胎洗三的名義,將皇上請到了景仁宮。


    她笑語盈盈地呈上一碗老鴨湯,“皇上,臣妾親手為您燉了這老鴨湯,您快嚐嚐。”


    皇上輕抿了一小口,便主動放下了碗。


    皇後詫異,要知道以往皇上可是要喝上兩碗才肯罷休的。


    她不解地發問:“皇上,可是這鴨湯不合您的胃口?”


    皇上淡淡地回複:“皇後,朕記得你曾提起過老祖宗的規矩‘食不過三’,一碗足矣。”


    他讓張五味連夜檢查了內庫中的人參,有七成都是假貨。


    皇上氣得實在是沒什麽胃口。


    夏刈無意中查到,皇後仍在服用生子藥,意圖再誕皇子。


    然而,皇上在考慮到皇後的年齡及對某些事情的猜測後,並不想配合她。


    “朕聽聞,皇後有意與朕商討弘曜與昭華的洗三之事?”


    皇上輕輕開口,打破了殿內的沉默。


    皇後拿著鴛鴦壺的手微微一顫,隨後她笑著回應。


    “皇上,弘曜與昭華乃皇室首對龍鳳胎,臣妾自然想為他們舉辦一場盛大的洗三,讓宗親們一同沾沾皇家的福氣。”


    雖說皇上關押了一批王爺和親眷,但還有大量的宗親生活在京城。


    皇後想要安排一大批的宗親入宮,到時候正好能夠渾水摸魚,取了龍鳳胎的性命。


    “皇後考慮周全,朕甚感欣慰。”


    皇上點了點頭,“朕聽聞你近來身體欠佳,還需多加調養。”


    “那朕便去翊坤宮看看華妃,詢問她是否有意操辦此次洗三。”


    皇上此言一出,皇後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打算落空的皇後沉著臉目送皇上出門。


    坐在龍輦上的皇上看向跟在身側的人。


    “蘇培盛,林安人何時離宮?”


    “回皇上,依照規矩,入宮伺候後妃生產的家眷將在洗三之日的午後離宮。”


    蘇培盛恭敬地回答。


    “林夫人離宮之日,你務必提醒朕一聲。”


    皇上低聲吩咐。


    他心中已有打算,要賜給安承樂一位武藝高強的師傅,以避免重蹈安比槐的覆轍。


    皇上一進翊坤宮,就直接表明了來意。


    “愛妃,你上回操辦的六阿哥周歲宴甚好,朕想讓你幫忙操辦龍鳳胎的洗三,你可有空閑?”


    急忙迎上來的華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皇上,依照祖製,洗三之宴通常由皇後操辦,臣妾隻怕......”


    隻有一天的時間來準備,皇上還想大辦,合著所有人都知曉她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皇後身體不適,正在調養之中。”皇上打斷了她的話,“往後宮中的盛事,還需你多費心思。”


    江氏兄弟都說華妃傷了身子,此生都不會再有孩子。


    宮權就是皇上給她的彌補,這是他昨夜同太後商量好的。


    “臣妾定當竭盡所能,為弘曜阿哥和昭華公主操辦一場難忘的洗三宴。”


    華妃恭敬地回答,又繼續補充。


    “隻是,如今天寒地凍,弘曜阿哥和昭華公主比普通孩子瘦弱一些。臣妾鬥膽建議,將洗三宴安排在永和宮舉行,宗親們的宴飲則另擇他處。”


    永和宮是安陵容的地方,在那裏舉辦洗三也好掌控。


    昨日她抱著昭華公主時,無意中掃到了皇後老婦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狠。


    老婦心狠手辣,宮中這些年幾乎沒有皇嗣降生就有她的手筆。


    當年她的孩子......


    華妃給皇上奉了一盞茶,眼中的悲傷止不住地溢出。


    “請皇上恕臣妾失態,臣妾隻是想起那個遭了齊月賓毒手的孩子。”


    “若是那孩兒還活著,想必如今應是一位翩翩少年吧。”


    “隻可惜臣妾沒用,沒護住咱們的孩子。”


    安陵容說報仇不一定要親自動手。


    不管齊月賓在那件事中扮演了什麽角色,華妃都想要她給無緣得見的兒子償命。


    “皇上,臣妾閑時讀了好幾本前人的傳記,深信《慈恩傳》中的因果報應之說。”


    “您說是不是齊月賓害了臣妾的孩兒,齊家才連一個傳承香火之人都沒能留下?”


    齊府之人在返鄉途中翻了船,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據說當天風平浪靜,隻有齊家的船詭異的遭了大難。


    華妃聽聞此消息之時,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了禁足的齊月賓。


    她見皇上保持沉默,了然地替他辯解。


    “皇上,齊月賓是府中的老人,臣妾知曉您念著舊情,往後再也不會讓您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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