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暫時未傳來不好的消息,前朝無事,皇上批完折子,腳步一轉,踏入了後宮。


    “蘇培盛,三阿哥如何了?”


    “回主子爺,章院判說三阿哥已然好轉,能用下不少飯食。養些時日就成了。”


    他知曉實際上是三阿哥得了主子訓斥,乖乖配合太醫。


    “皇後做的不錯。那咱們去碎玉軒坐坐。”


    蘇培盛躬身詢問。


    “敢問主子可要乘龍輦出行?”


    ......


    不遠處掃撒的宮女將主仆二人的話收入耳中,忙完這一片的清掃後,轉身入了景仁宮。


    “剪秋,皇上他......”


    “哎呦!本宮肚子疼,快宣太醫。”


    景仁宮這邊正兵荒馬亂,皇上一行人已到了碎玉軒。


    崔槿汐因浣碧尚在病中,讓流朱轉告,別出現在禦前。


    “流朱,你看崔槿汐她,竟然敢這樣對我。”


    “浣碧,槿汐姑姑也是為你好。宮規有言:有疾之人不能在主子跟前侍候。槿汐姑姑完全是......”


    “好了,流朱,你別說了,快去前頭伺候吧。”


    沒能得到流朱的同仇敵愾,浣碧生氣地用被子蒙著頭。


    虧她還後悔不該因一時氣憤將崔槿汐的東西扔出去。


    流朱歎了口氣,幫浣碧掖好被子。


    前頭還忙著呢,她不敢耽擱太長時間。


    午膳後,兩位主子進了書房,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出來。


    崔槿汐大大方方的走到蘇培盛身邊,溫聲詢問。


    “蘇公公,奴婢有些事請教,敢問您是否有空?”


    “槿汐姑姑客氣,雜家有空。您前頭帶路。”


    蘇培盛忙不迭的應下,還不忘吩咐小夏子在門邊聽候差遣。


    “師傅,您放心的去吧。徒弟定好好幫您守著門。”


    小夏子歡快的聲音惹得崔槿汐看了他兩眼。


    往外走的時候笑著打趣。


    “蘇公公,您這徒弟怪機靈的。”


    “崔姑姑過獎,莞貴人有您才是她的福氣。”


    至於小夏子,在禦前伺候,太過機靈並非什麽好事兒,還需要敲打敲打。


    主子爺身邊的位置就那麽幾個,他也不是那種對徒弟沒有防備的人。


    他雖對崔槿汐有些微妙的想法,且看在兩人是同鄉的份兒上,幫過碎玉軒一把,但還沒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上回同鄉因她之托而挨了板子,崔槿汐好幾次想關懷一下蘇培盛,卻苦於一直沒找到機會。


    並非說皇上沒有來碎玉軒,而是浣碧見她得了小主的青眼,時時刻刻都在盯著她。


    崔槿汐走到假山後,停下了腳步。


    “聽說你上回遭了主子的責罰,現下可好些了?”


    “勞你關心,已經無礙。”


    兩人都是聰明人,即使是在假山之中,也未點出對方的名字。


    “本不該找你幫忙的,可我確實是碰上了大麻煩。”


    “哎!你別哭啊。我就是順手的事,那點兒小傷早就好了。”


    有好感之人在麵前流淚,蘇培盛一時慌了神。


    他將隨身的帕子遞了過去。


    “多謝,讓你見笑了。你因我受罰,我過意不去,特繡了一個小物件兒,勞你收下。”


    康祿海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紅著眼睛的崔槿汐不情不願地將一個東西遞給了背對著他的死太監。


    難怪槿汐托人向他示好,原來是被花衣老太監盯上了。


    花衣即為蟒袍,隻有受寵的首領太監可以穿。


    康祿海決定,為了顧全槿汐的顏麵,他不能跳出來喝止。


    他熟練地縮回了這幾日的藏身之地,豎著的雙耳聽著外麵的動靜。


    “早就聽聞你手藝不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若你喜歡,我下次再給你繡別的。”


    崔槿汐說完這句話,紅著臉朝著假山外跑去。


    康祿海怒急之下,掰下了一塊石頭,捏著石頭鑽出了山洞。


    背對著山洞的蘇培盛將細密的荷包掛在腰間,正被手帕上的香味兒吸引,突如其來的襲擊砸得他兩眼發黑。


    一股大力將他撞倒,隨即又是一塊散發著酸臭味兒的衣裳遮擋住了視線。


    “死太監,竟然敢肖想爺的女人。”


    “爺今日就讓你看看馬王爺有幾隻眼。”


    康祿海入宮前是街上的小混子,整日與人私鬥,會些陰損的打法。


    他將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死太監撲倒之後,率先攻向了閹割處。


    然後又攻向了另外兩路。


    蘇培盛看慣了後宮眾人的爭鬥,哪兒想得到這一幕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本來就是他自己心思不正,這又被崔槿汐的“姘頭”抓到了,也隻能自認倒黴。


    他牙關緊咬,連一聲悶哼都不敢發出。


    隻要他不死,定會報複回去。


    蘇培盛紅著眼睛發誓。


    上了年紀的康祿海一番活動之後,累得氣喘籲籲。


    不過他可沒忘了來此的目的,他重重的將老貨的臉按在地上,留著半隻眼睛在外麵。


    “狗東西,你瞧見了沒?這是槿汐親手送我的柳葉合心,爺腰間掛著另外一個寶瓶裝穗‘安’字香囊呢。”


    像是怕人不相信,他還特意取下來,湊到人眼前。


    蘇培盛透過餘光瞥見熟悉的針腳時,後悔地閉上了眼睛。


    康祿海炫耀夠了,狠狠地給了髒東西後腦勺一下子,自己抓起衣裳就跑。


    避著人回到太極殿後,邊哭邊將才到手的兩個荷包燒成了灰燼。


    又含淚將一粉色布料扔進了火盆裏。


    宮中能穿花衣的太監不多,他猜測那人不是景仁宮的江福海,就是翊坤宮的周寧海。


    這都是他惹不起的睚眥必報之人。


    他學著話本子裏的書生做了一回爺們兒,可終究還是與崔槿汐無緣。


    悲傷之下,他又從枕頭下掏出話本子,一頁又一頁放入火盆中。


    他哭得正起勁兒,一盆涼水迎麵潑來。


    “康祿海,你青天白日地躲在屋裏頭燒紙,是想死啊!”


    頭發花白的嬤嬤憤恨不已的將木盆蓋在他腦袋上。


    啟祥宮是由木材搭建而成,她剛進來時,就三令五申,不準在屋裏頭燒火,可康祿海卻充耳不聞。


    “來人,將明知故犯的康公公關入耳房好好反省。”


    她後頭有人,才不怕背主的康祿海。


    也正是由於嬤嬤的這一操作,蘇培盛暗查了好多天都未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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