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文在用功法將斷骨複位之後,並沒有立刻的停下運功療傷,而是繼續借助功法以靈能之力來恢複傷勢,在《療傷篇》運轉了三十六周之後,渾身的傷勢都已經輕鬆了許多,雖然達不到立刻讓斷骨重生,可是卻已經大感輕鬆,如果不再動手或者被人擊中的話,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了。


    在確認了自己的傷勢無礙之後,桓文這下該想辦法脫離險地了,此地雖然已經可以看清地麵了,可是還是有幾十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如果沒有受傷的話,光憑目前肉身的強度,就算不運氣抵抗,硬摔下去都屁事沒有,然而此時身上有七處骨折,就這麽躍下,骨骼的斷裂之處必定受不了這樣的撞擊、震動,因此怎麽下去成為了當前的難題。


    不過這也難不倒桓文,他畢竟是個衝擊完畢了碎骨境的魔修,這一身的堅韌程度不是說笑的,直接躍下傷處雖然受不了,但如果中途如果有幾處落腳之地的話,分段下躍,衝擊力道將會大大的減輕,如此一來就沒什麽問題了。


    打定主意之後,桓文開始到處觀察下躍的落腳點,第一站就是劫匪頭領所在的大樹,那裏距離桓文所在的大樹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從這裏落下,桓文有把握單腿落下將衝擊力降低到不震動傷勢的程度,順便下去看看這個頭領怎麽樣了。


    想到就要做,桓文一個翻身直直的就往下落去。在即將落到樹幹上之時,他的落腳點卻不是主樹幹上,而是踏上了一旁的支幹上麵,那細小的枝幹根本就承受不住桓文的下墜之勢,“哢嚓”一聲響,樹枝頓時折斷,但在折斷的同時,他已經借助樹枝上的反彈之力止住了身形,並且一步走上了主樹幹,從十多米高的地方落下的下墜之勢就這麽輕描淡寫的給化解了。


    上到大樹之上,桓文稍微穩定了一下身形,隨後向著劫匪頭領那邊走去,此刻的劫匪頭領,蒙麵的黑巾早已經不知去向,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男子麵如白紙,雙目緊閉,若非胸膛還有些微的起伏,看上去與死人無異。略一查看他的傷勢,桓文心中暗叫不妙,男子身上骨折的地方比自己都多,他畢竟是個靈修,身體的防禦能力比自己低了不少,而且在半空為防止他襲擊自己,桓文還利用體內最後能調動的魔氣對他的靈力進行了封禁,這種封禁所能持續時間很短,可是也不是身在半空那點時間所能解開的,因此就造成了眼下這樣的情況。


    桓文仔細回想了一下與這劫匪頭領接觸所發生的事情,他發現這個男子其實並不是一個壞人,雖然在幹一些劫道的事,可是這人的言談舉止都非常不一般,而且身上並沒有什麽邪氣,比他的同伴好多了,要放任他在這裏等死,桓文捫心自問了一下,發現自己做不到,於是長歎一聲,開始為其治療了起來。


    將這男子小心的移到粗大的樹幹上躺平之後,桓文小心的將其折斷的骨頭複原,再利用木棍和男子身上的衣服撕開成為的布條固定,沒辦法,此人現在尚處於昏迷之中,不能利用體內的靈力來固定和滋養傷處,隻能用這些較為原始的方法,以免他在昏迷之時無意識的扭動,使得複原的骨頭再度錯開。


    在將所有的骨折處都一一恢複之後,桓文又仔細的查看了一遍他的情況,以防有什麽嚴重的內傷,不過檢查一番之後,還好,隻有些內髒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受到了震動,卻並沒有太嚴重的內傷,等他蘇醒了,自己用靈能力滋養一番就無大礙了。


    忙完了這些,也就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可做了,桓文在一旁盤膝坐下,隨後一邊運轉體內的魔氣為自己療傷,一邊留了個心眼,提防著這個隨時可能蘇醒的劫匪頭領,以防他萬一醒了之後,忽然暴起傷人。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男子忽然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呻吟,看樣子是要清醒了,桓文立刻收了功法,站起身來,順著樹幹走到了男子身前。果然,男子此刻麵露痛苦之色,齜牙咧嘴了一番之後,猛然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居然是那張自己打劫對象的臉,這讓頭領大吃一驚,立刻下意識的就想坐起身來防禦可能到來的攻擊,就這麽一動,牽扯到了幾處骨折處的斷口,骨頭摩擦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行動頓時停止了。


    “不想死的話就別亂動。”桓文見對方清醒後的亂動讓剛才才複位的骨頭又錯開了,連忙出聲阻止,隨後又將他的骨頭重新複位,完成了這些之後,桓文才退後了兩步,沒有開口說什麽,直接盯著對方看。


    劫匪頭領此刻內心五味雜陳,自己劫道,本來被對方殺掉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但對方在自己重傷昏迷之時,不僅沒有下死手,相反還幫自己治療了傷勢,哪怕是剛才,自己清醒了,對方都沒有擔心自己會攻擊他,繼續幫自己療傷。眼前這人到底是個真聖人?還是個完全不知江湖險惡,對人沒有提防的腦缺?但不管怎樣,這個頭領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對眼前這人出手了,對方的這種以德報怨的行為,真的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再出手,自己良心將譴責一生。


    “在下是空源宗徐明達。”頭領在桓文的注視下感覺有些手足無措,為了打破場上的尷尬,他拱手道:“閣下以德報怨,不僅不殺我,還幫我療傷!我真感自己無地自容!”


    “空源宗啊?”桓文摸了摸下巴,這個宗門他是完全沒有聽說過。


    “在下的所作所為有辱師門,愧對師父教導。”徐明達羞愧的低頭:“在下之所以出來做那劫道的勾當,實在是出於無奈,有難言之隱,還望閣下恕罪。”


    “等會兒!”桓文製止了徐明達的羞愧:“先說說你們空源宗吧,我初出山門,沒怎麽聽說過,給我講講唄。”


    “哎……”徐明達一聲長歎,通過他的描述,桓文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這空源宗啊,原本也曾經是修真界的一個大宗門,後來這個宗門在一次修真界的內亂中所有高手均不幸隕落,這個大宗門也就此沒落了,現今的掌門人宗主的修為也不過元嬰境前期,而且不善教導弟子,徐明達作為門內的第三弟子,修煉了一百多年,也才堪堪到達了虛丹之境。


    在三年前一個自稱神使的家夥忽然來到了空源宗,這人修為通天,一出手就鎮住了空源宗宗主,隨後這人就以幫助空源宗興起為名,在空源宗安頓了下來,並且當起了空源宗的幕後推手。不得不說,這人剛來空源宗的時候,空源宗還是興起了一下的,宗門的功法得到了人指點,讓宗主順利渡過了金丹雷劫,進入到了元嬰境,這讓宗門的人都高興異常,仿佛看到了希望,然而好景不長,此人在進入宗門一年之後,宗門就逐漸落入了他的掌控,就連宗主都被其軟禁,宗門大小事物都由他來指揮。


    此人在宗門之中推行蠻荒神,要求宗門所有弟子都進行參拜,如若不從者,都會進行懲罰,到得後來,整個宗門除了最早入門的幾個師兄弟之外,其他的師弟都已經全麵投靠了這個人,並且拜入了什麽蠻荒神教。這人後來又以師父為人質,要求尚未投靠的幾個師兄弟外出尋找他所要的物資,如若尋找不到,他們的師父就將遭受非人的酷刑。


    “就是因為如此,我這才與幾個宵小之徒幹上了這劫道的下流買賣!”徐明達說了半天,終於將他們師門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到得後來,更是慚愧的低下了頭,為其所為丟了門派的顏麵而羞愧。


    蠻荒神?桓文心中咯噔了一下,這個名字似乎不久前才聽見過,哪個濤蘊城所碰到的事情,不就是這個蠻荒神在背後操控嗎?怎麽?他們的手伸到這個空源宗裏麵去了?整個修真界到底有多少宗門被這個蠻荒神給滲透了?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眼下情報不足,桓文得不出一個結論,隻好暫時擱置,怎麽處理眼前這人才是當務之急。


    “空源宗!”桓文皺眉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事情鬧得,怎麽繞來繞去又回到這個什麽狗屁蠻荒神這裏來了,這家夥到底要幹什麽?唉,對了,你們空源宗在哪裏?距離我墨刀門遠不遠啊?”


    “不遠!”徐明達道:“都在青玉州,我空源宗就在貴宗門的西南方。”


    “不遠啊!那就好……”桓文點了點頭:“這樣吧,等咱們脫險之後,我讓我師兄去你們宗門走一趟,幫你們把這個什麽蠻荒神給解決了,之後你們空源宗就該幹嘛幹嘛。”


    “當真?”徐明達驚喜的一睜雙眼,就這一下,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不由疼得齜牙咧嘴,但臉上的驚喜卻是掩藏不住。之前在空源宗罹難之時,宗門之中不是沒有想過去尋求外援,可惜,宗門沒落至此,尚有交情的無論是修為還是規模都和自己差不多,叫來了也沒用,而有把握製住這個高手的門派,又沒什麽交情,叫不來。眼下墨刀門願意出手管這件事,那簡直是再好沒有,但自己宗門之前並沒有和墨刀門有過交集,這墨刀門為什麽會忽然就願意伸出援手了呢?徐明達心中咯噔了一下,臉上的驚喜凝固。


    “你放心。”桓文看他的臉色,頓時猜到了他在想什麽,也難怪,經曆了宗門的危機,還如此輕易就相信別人,那這人得有多腦殘啊?因此桓文笑了笑:“我墨刀門不會借此吞沒你空源宗,我的目標是哪個什麽狗屁蠻荒神,那家夥坑蒙拐騙的,不知道對多少宗門、大城,對多少勢力下了手,這些家夥肯定背後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我要的,是這個蠻荒神。”


    “如此……感激不盡!”徐明達的雙眼之中頓時就有淚光泛出,自己師門雖然沒落,但師門重恩,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讓師門擺脫困境,然人微力輕,縱然絞盡腦汁,竭盡所能,亦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看著師父深陷囫圇,而自己無法施救,還得違背自己的良心道德去幹一些讓自己都深惡痛絕的事情,眼下墨刀門的介入,讓自己終於看見了希望,雖然不清楚墨刀門是否會真如眼前這個男子所說的,不會吞沒空源宗,但墨刀門的一貫聲譽在此,想來不管怎樣,都不會比眼下的情況更糟了。


    “先別說這些了,目前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你看!”桓文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了計時沙漏,這個沙漏已經快要漏光了,就剩一小截還在最後的堅持。


    “糟糕!”徐明達經桓文的提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密境之中,而這密境就快要關閉了,如果不能在關閉前將傷勢穩定,這密境一旦關上了,自己就隻有在這個裏麵被囚禁五十年了。自己能否在這個密境中生存五十年暫且不論,就算是能夠順利活到下一次密境開放,自己到那時候再出去的話,師門肯定已經被碾至渣都不剩了,想到還被囚禁的師父,徐明達頓時心急如焚,當下也不多說什麽,向著桓文拱了拱手,以示感激,隨後立刻就運功療傷了起來。


    在青峰門的傳送大陣之中,忽然閃過了一陣光暈,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當先走出了傳送陣,他身後跟著兩個女修士,一個身材高挑,容貌靚麗,一個就是剛剛才離去的羽靈兒,看樣子這就是羽靈兒搬來的救兵。


    “閣下可是墨刀門黑星閃施戴宇閣下?”守在傳送陣的青峰門弟子立刻上前行禮,這施戴宇在整個修真界名聲極大,見過他的人不少,這青峰門弟子應該是已經認出了來者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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