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驍霆卻沒有傅沛然想象中那麽感興趣,他隻是勾了勾薄唇:“我媽?”


    他語氣薄涼,目光中帶著疑惑:“我媽的事在我這裏不值錢。”


    傅沛然愣住,她以為傅驍霆會查他媽媽的事,沒想到傅驍霆會說不值錢。


    她忍不住問:“難道你就不好奇你媽為什麽會被人輕易殺死嗎?你媽是遊家的大小姐,還是傅家的大太太,別人不可能那麽輕易要了你媽的命。”


    顧晚一直站在傅驍霆的身後聽著。


    傅驍霆雖然每次提起他媽媽都態度不怎麽好,但是顧晚知道,傅驍霆在查他媽媽的事,秦帆跟她說過。


    而且傅驍霆那天出現在江老壽宴外,也絕對不會是巧合。


    顧晚沒多嘴,隻是在揣摩傅驍霆的心思。


    但這個男人的心思實在是太複雜了,她有些猜不透。


    尤其當傅驍霆不在意的說:“那些與我無關。你走吧,不要再找到這裏來。”


    傅沛然整個人愣在當場,她自我感覺帶來了最大的籌碼,沒想到什麽條件都沒有談成。


    她隻能悻悻離開。


    在傅培然離開後,顧晚跟著傅驍霆回了臥室。


    一到臥室,顧晚就問他:“你為什麽不聽聽她怎麽說?”


    傅驍霆側低著頭,看著顧晚笑了笑:“能不談條件得到的東西,就不談條件。”


    顧晚不解:“你想怎麽做?”


    傅驍霆卻打了個電話出去:“不管用什麽辦法,從傅沛然嘴裏問出我媽的死因。”


    不管用什麽辦法?


    顧晚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後背毛毛的。


    她看著傅驍霆:“這就是你不談條件,得到秘密的方式。”


    “所以以後不要告訴別人你知道什麽秘密,不然容易被人滅口。”


    聞言,顧晚心底寒寒的,以前知道傅驍霆不是什麽好人,可今天他沒有隱瞞她事情後,她覺得他稱得上心狠手辣。


    “你想對傅沛然做什麽?”


    傅驍霆用手指敲敲顧晚的額頭:“怎麽?擔心她?”


    顧晚拍開他的手,他總喜歡這麽敲她,以前在挪威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第一次他這麽敲她,是因為她把他放在抽屜裏的一枚鑽戒玩丟了……


    顧晚猛的想起了什麽。


    鑽戒?


    那上麵刻著字的鑽戒。


    xtss!


    顧晚突然低著頭笑起來,她現在對傅沛然不感興趣,而是想知道那枚被她扔了兩次的鑽戒在哪裏。


    她抓住他的胳膊,抬著頭,笑眼看著他:“傅沛然是死是活我隨意,你能先告訴我,你向我求婚的戒指在哪裏嗎?”


    傅驍霆也想起來了,挖苦她:“你不是不要?覺得鑽太小?”


    顧晚別過眼,眼裏的笑意更濃:“我以為是你給白素素的,所以很生氣才不要的,不是嫌棄鑽太小了。”


    “因為上麵刻的字?”傅驍霆捏著她的下巴:“當初是哪個小笨蛋怕我不把戒指留給她,把戒指換成自己的尺寸,在上麵刻標記的?”


    顧晚小臉有些發燙,那是她上高二時候的事。


    有一次她在他的病房裏轉悠,有人寄了個東西給他,還是她幫他拆的。


    打開裏麵是一枚**精致的鑽戒。


    顧晚先看到裏麵的紙條,上麵寫著是傅驍霆的媽媽留下來的,他媽媽說如果生了女兒就給女兒做禮物,生了兒子就留給兒媳婦。


    所以鑽戒被顧晚惦記上了。


    傅驍霆對那枚鑽戒並不怎麽重視,她常常借著戴,戴多久,他不會管。


    她上高中的時候,比現在胖,手指也沒現在細,那枚鑽戒的尺寸戴著她手指不舒服,所以她要他把指環換了。


    換指環的時候,她也在他身邊,非要留個記號在上麵,確實是怕等她長大,他不給她。


    那時,顧晚在替姐姐住院,姐姐總是溜出去集郵,一個集郵愛好者。


    所以她手上的標簽寫的是顧桑,她和傅驍霆剛認識的時候,她怕露餡,也都說自己叫桑桑,傅驍霆就一直叫她桑桑,後來他叫習慣了,她也聽習慣了,沒變過。


    所以記號其實是驍霆桑桑。


    之前她失憶了,還以為是驍霆素素,後來又以為是項天蘇蘇。


    此時顧晚被傅驍霆捏著下巴,難為情的幹笑,話卻很硬氣:“你快給我,那是我的東西。”


    傅驍霆低低的笑:“不給,你說不要的。”


    他居然現在跟她較真!


    顧晚非要不可:“你要是給我,我就答應你一件事,你隨便提。”


    傅驍霆看起來真的在認真思考,沒過一會,他摟在她腰際:“你說你愛我,我就給你。”


    這麽簡單的事?


    顧晚張嘴就來:“我愛你。”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太隨便了,補充了一句:“我很愛很愛你,傅驍霆,我最愛你了。”


    沒有女人比她更愛他。


    她就是這麽自信。


    因為她愛他愛太久了。


    論起年份來,也是她排第一。


    傅驍霆看著她笑,他沒想到她說出來是這麽容易的事。


    或許他又是應該能想到的,畢竟曾經她總能輕而易舉說出令他心跳加速的話來。


    他的女孩,好像從未變過。


    傅驍霆每時每刻都在害怕這是一場夢,如果有人把他叫醒,她又離開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次承受。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對顧晚道:“你等下我。”


    說完他去了衣帽間,顧晚一直站在原地等他,等了好一會,傅驍霆都沒來。


    顧晚躡手躡腳的往衣帽間走,然後悄悄趴在門上,想看看他在做什麽,但卻看到他站在衣櫃前,背對著門,拿著白色的手帕在擦手上的血跡。


    他再次隱忍著咳嗽,發出很輕很輕的聲音,好似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顧晚眼眶發熱,安靜的看著,如她來時那般退回原來的位置。


    她背著手,強迫自己擠出期待的笑容,可怎麽也笑不出來。


    等傅驍霆出來後,他手上是空的。


    他若無其事的對她說:“沒找到,可能放在傅宅了。”


    顧晚有了不笑的理由,她癟著嘴,很想哭,還是忍住了:“騙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不想給我?”


    她說著往衣帽間走:“我自己去找!”


    傅驍霆跟著她,看著她在他的衣服裏麵找來找去,終於她在一件西裝外套裏找到了。


    顧晚看著鑽戒,終於控製不住,淚流滿麵:“傅驍霆,除了那一年,我們每一年都在一起,但卻又好像一直在錯過。”


    她取下他後來給她買的鑽戒,將那枚藍鑽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長舒一口氣:“我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說我愛你了,你也終於變成了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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