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看到他眼裏的紅血絲,伸手勾住他放在床上的無名指,暖暖的,連帶上麵的婚戒也有了一絲溫熱。


    她問他:“你昨晚沒睡?”


    傅驍霆任由她勾著他的手指玩:“睡了一會。”


    他空著的手在拿床頭櫃上的飯盒:“快去洗漱,吃點東西。”


    病房裏的暖氣很足,顧晚掀開被子,起床去洗漱。


    浴室裏,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裏沒加濕器,她嘴巴都幹起皮了。


    她朝外探出頭,對傅驍霆道:“你幫我買一個加濕器。”


    傅驍霆在幫她挑粥裏麵的蔥花,他回了句:“好。”


    恍然間,她覺得他們之間有點怪怪的,明明經常慪氣,可和睦相處的時候,她使喚他卻很自然。


    好像他就該被她使喚,而且她也覺得他會聽她使喚。


    顧晚雙手放在門框上,下巴枕著手背,看他挑蔥花:“何媽送來的?”


    “不是,雪太大了,路上不安全,我沒讓何媽過來,這是醫院的人送來的。”傅驍霆停了手中的動作,偏過頭,神色淡淡的瞥她:“怎麽還不洗漱。”


    顧晚喜歡自由的時光:“要你管。”


    她嘴上這麽說,卻沒攀在門上了,去盥洗台洗漱。


    擦臉的護膚品都沒有,顧晚用熱水去了唇上的死皮,洗漱顯得潦草。


    她踩著棉拖鞋在床沿上坐下,青菜粥瘦肉粥裏麵的蔥花很難挑,浮在上麵的挑完了,傅驍霆很有耐心的在挑粘在青菜上的蔥花,順手遞給她一個小勺子。


    顧晚舀著白米和瘦肉吃,挺淡的,也不膩。


    她吃了幾口,再舀一勺出來,裏麵夾著一點蔥花。


    她送到傅驍霆嘴邊:“吃掉。”


    傅驍霆很聽話,把那勺粥吃了。


    顧晚的手撐在病床的欄杆上,托著腮,勺子在粥碗裏麵撥弄著,見傅驍霆馬上要把一片蔥花挑出來,她用勺子撞過去。


    青菜沉下去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傅驍霆玩這種無聊的惡作劇,手像不聽使喚。


    傅驍霆勾著薄唇低笑了聲:“欠收拾了?”


    有些寵溺。


    他沒收拾她,也沒看她,繼續找沉下去的蔥花。


    顧晚哼了哼,繼續喝粥,舀到蔥花就給他吃。


    她邊玩邊喝,偶爾還要看看手機,一碗粥,喝了很久。


    看似閑散自在,心頭其實沉沉的,無論她做什麽,一抹陰雲就那麽纏繞著她,越收越緊。


    她知道是什麽,孩子怎麽沒的?恐怖襲擊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曾經,失去的記憶對她來說一無所知,但當迷霧一點點撥開,她發現,她忘了的都是對她而言很重要的,會不會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


    此時傅驍霆挑完蔥花後在跟秦帆打電話,偶爾她會投喂他一口粥喝。


    她想,如果撬開這個男人的嘴,能跟喂他粥喝一樣簡單就好了。


    傅驍霆肯定知道一些事,他們相遇不是偶然,他也知道她跟周溫瑾結過婚,但他不一定會說,與其去找周溫瑾,她寧願找傅驍霆。


    周溫瑾可能怕傷害她,不願意告訴她,但傅驍霆對傷害她這件事從不手軟,或許真能問出來什麽。


    顧晚突然靠近傅驍霆,坐在他身上,拿過他的手機,對著電話裏的秦帆說道:“秦帆,你等會再打過來,我有事要跟傅驍霆說。”


    她說完,掛了秦帆的電話,將手機放在床頭櫃的飯盒旁邊,然後麵對著傅驍霆,摟住他的脖子,低頭吻他。


    她吻他時,腰被傅驍霆掐住了,他沒推開她,隨她吻。


    顧晚吻了會,退回來,輕喘著問:“我想知道恐怖襲擊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你能告訴我嗎?”


    傅驍霆聞言,看著她濕軟的粉唇,比昨天有氣色了些。


    他的手鬆開放在她腰間的大手,隨意的搭在她的腿上,幹淨的指尖在她病號服的條紋上輕輕劃著,默不作聲。


    顧晚神色認真的看著他:“十九歲的我也許無法承受很多事,才會忘記那些。但此時的我沒那麽懦弱。”


    傅驍霆垂著黑眸,沒看顧晚,隻專注在病號服豎著的條紋上。


    顧晚伸出纖白的手,挑起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


    這是他常常對她做的動作。


    她帶著威脅的語氣:“真的不說?”


    傅驍霆因為女人的強勢發出輕笑,如果他不願意,不會抬頭。


    他抬頭隻是期待這女人要給他的威脅。


    他風輕雲淡的搖頭:“沒法說。”


    身上的女人又低頭吻他了,那雙溫度不高的手軟軟的,探進他的黑色毛衣裏,在找他的皮帶。


    這種伎倆他似曾相識。


    又要釣他?


    他甘願被她釣著,還想被她釣一會再鬆口。


    偶爾在這種事上鬆口,她得到了回報就還會再來下一次,他樂見其成。


    女人更大膽,在解開他皮帶搭扣後,鑽進他的西褲裏,順著他的人魚線撩撥,釣出他的欲念來,她又停手了。


    “不說算了。我去問周溫瑾。”


    這種時候,她不吻他了,還想去找她前夫。


    傅驍霆扼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的手出來,嗓音微啞:“你敢。”


    顧晚被他控製住的手在他腹肌上輕撓,衝著他笑,像隻狐狸:“控製狂的病又犯了?看來我得寫一份協議書,如果你再想控製我的自由,你就得把你的財產都給我。”


    “胃口挺大。不怕我反悔,繼續讓你做我的金絲雀?”傅驍霆推著她的手往下走。


    顧晚不情願,抓在他毛衣上:“你會嗎?”


    傅驍霆看出她笑眼裏藏著悲傷。


    他的心很緊,也很怕。


    那段至暗的日子裏,他在她身邊,痛苦將她折磨成什麽樣,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搖了搖頭:“不會,你準備好協議,我隨時可以簽。”


    顧晚隻是開玩笑,她當他也在開玩笑,懶得跟他開玩笑。


    她反身去夠自己的手機:“我給周溫瑾打電話,你別攔我。如果他跟我談條件,我說不定會考慮。”


    傅驍霆不許她拿,沒再控製她抓著他毛衣的手,將她另一隻手擒回來,示意她幫他扣上皮帶。


    顧晚幫他係好,傅驍霆突然抱起她,讓她重新坐回病床上,一隻手撐在她一側,另一隻手輕撫著她平坦的腹部。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輕撫過的地方,低聲道:“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在酒吧,身邊很多屍體,你被人灌了藥,還有一口氣,我把你帶去了醫院。”


    傅驍霆又抬眼看她:“晚晚,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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