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淋著小雨,踢著小石子在小道上走,老爺子的電話打了過來,說讓她去老太太那裏一趟。


    應該是傅橫說了她的事,傅橫是老爺子的眼線。


    顧晚隻得折回去。


    她走路的速度不快,磨磨唧唧還是到了。


    路過傅驍霆和白素素,白素素在勸傅驍霆:“哥哥,你不要再幫我求情了,你這樣我真的好難過。”


    傅驍霆不說話。


    白素素繼續哭哭啼啼:“我就不該跟你說,奶奶讓我嫁給一個離過婚的人。都是我的錯,害你的腿變成這樣,又讓你淋雨。”


    “沒事,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你去相親。”


    傅驍霆說這話的時候,顧晚正好在他前麵走。


    顧晚沒理會他們。


    白素素卻像是剛發現她,衝著她哀求:“晚晚,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得罪了你,但求求你不要這麽對哥哥。”


    顧晚納悶了。


    這幾天都是她前前後後照顧傅驍霆,白素素怎麽有臉說這種話?


    她停住腳步,看著白素素:“說來聽聽,我怎麽對他了?”


    “你讓奶奶逼我相親,讓我去祠堂罰跪,如果不是你這麽做,哥哥就不會去陪我,現在還來這裏淋雨幫我求情。”


    白素素淚比雨下得大。


    顧晚有時候想,白素素腦子裏有屎味,傅驍霆鼻子也算很靈了,就聞不出來?


    不過愛情令人盲目吧。


    當局者迷。


    就像她。


    他們倒像是同賽道選手。


    顧晚瞥了眼神色冷漠的傅驍霆,這幾天他們其實算和睦。


    但如果傅驍霆要惹她一身騷,就另說了。


    她風輕雲淡地笑了笑:“那不是他賤嘛!”


    白素素鼓著腮幫子,瞪圓了杏眼:“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哥哥。”


    顧晚受不了,一巴掌呼過去。


    “啊……”白素素弱不禁風,不偏不倚地摔倒在傅驍霆身上。


    顧晚是純粹不喜歡她無辜的鼓著腮幫子,打扁了才心裏舒坦。


    “顧晚!”傅驍霆皺了眉頭,沉沉的說:“給素素道歉。”


    顧晚拍了拍手,挑眉:“她的臉弄髒了我的手,我都沒讓她道歉,憑什麽我道歉。”


    這一巴掌,她有退路。


    自從鑽戒的事後,她可不想再在白素素麵前吃虧。


    前幾天她下了血本,特意找了個無良資深狗仔,把白素素的爛事扒了個底朝天。


    白素素委屈巴巴,拔高了嗓音:“晚晚,你怎麽能這麽不講理!”


    顧晚環胸,覷著白素素的嘴臉,如果不是看了照片和視頻,她還真無法想象這麽朵小白花能做出多惡毒的事。


    她冷著臉在笑,有些鄙夷:“你霸淩隊友,毀人容這種缺德事都做得出來。我現在算是替天行道。”


    白素素聞言,臉色瞬變:“我才沒有做過這些事,你不要汙蔑我。”


    什麽汙蔑不汙蔑,真的假的,顧晚才不管,能搞死白素素就行。


    她懶得搭理白素素,與傅驍霆對視著,麵無表情:“這就是你的承諾?我想我這個傅太太要盡的義務也得打點折扣了,今晚你自己找個地方睡去吧。”


    她扭頭進了傅老夫人的房間。


    傅驍霆看著女人窈窕的背影出神。


    傅太太打折,床都不讓上了?


    這時,白素素捂著被顧晚打紅了臉,眼睛也跟著紅了。


    上次顧晚害她被網上的人謾罵,傅驍霆花了六百萬給她買鑽戒後,那事不了了之。


    這次顧晚得寸進尺,讓老太婆逼她嫁人,跪祠堂,又打她耳光,還把她以前的事說給傅驍霆聽。


    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看著傅驍霆,楚楚可憐:“哥哥,我沒有做過那些事,是晚晚胡說的,這個我可以原諒她,但她當著你的麵打我就太過分了,這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如果這次她不給我道歉,以後隻會變本加厲,我不想看到晚晚一錯再錯下去。”


    傅驍霆點了下頭,低沉的說:“確實過分,該好好教訓她。”


    得到他的認同,白素素心中一喜,又通情達理的說道:“哥哥,我也不是非要你教訓晚晚,我隻是覺得她太不懂事了。”


    傅驍霆看向白素素:“還是素素懂事,心地善良,那聽你的,不教訓她了,我管教她。”


    莫名其妙教訓變管教,白素素從高處跌入穀底,可她又不敢再說什麽。


    屋裏,傅老太太一直寒著臉,見到顧晚冷意才散了些:“晚晚來了。”


    顧晚喊了聲“奶奶”後,落座。


    傅老夫人看了顧晚一眼:“最近看你跟驍霆成雙入對,感情不錯,你們真的和好了。”


    反正都說白素素出嫁這事是她鬧出來的,顧晚覺得告個黑狀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


    “我本來以為驍霆回心轉意了,今天他又帶著白素素做這種事,我挺寒心……”


    顧晚話還沒說完,老爺子的拐杖聲到了門口。


    緊接著蒼老的聲音打斷了顧晚:“晚晚,我們之所以讓素素出嫁,是想讓你跟驍霆之間少些誤會。不過這些天你跟驍霆感情這麽好,說明他跟素素就隻是兄妹之情。”


    老爺子直接蓋棺定論了。


    偷情變成了兄妹情。


    顧晚算是明白傅驍霆為什麽拉著她在老爺子老太太麵前秀恩愛了。


    原來就是為今天這一出做鋪墊。


    他真是為了白素素,無所不用其極地利用她。


    一想到這幾天,被他各種吻,各種摸,她氣不打一處來。


    但顧晚是個明白人。


    傅驍霆在老太太這兒不走,老太太騎虎難下,畢竟是親孫子,身體不好,還淋著雨。


    現在老爺子特意讓她到這邊來,又親自跑一趟,是想逼她給所有人一個台階。


    老爺子沒辦法讓老太太改口,就拿她破局。


    這個老東西!


    顧晚很不想鬆口,但老爺子死盯著她,無形中的威壓。


    顧晚心口悶得很,卻隻能說:“奶奶,要不然算了吧。爺爺說過,夫妻一體才是根本,驍霆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老太太明顯看起來輕鬆許多。


    老爺子常規拍板:“既然晚晚這麽說了,素素相親這事以後不提了。”


    說完白素素的事,老爺子走了,老太太大概是怕傅驍霆會被雨淋壞,親自出去了一趟,沒一會就進來了。


    傅橫還在,老太太沒再提剛才的事,讓顧晚一起看傅橫送來的紫砂壺。


    顧晚假裝愛不釋手,老太太有意做個順水人情,把紫砂壺給顧晚,被顧晚婉拒了。


    顧晚開了個玩笑:“以後都想跟小叔玩玩古董了。”


    老太太剛才承了顧晚的情,對傅橫道:“阿橫,既然晚晚喜歡,你就帶帶她。”


    傅橫怔了怔,點頭:“好的,媽。”


    當顧晚從老太太屋裏回住處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了,但傅驍霆人不在。


    不用想,也知道是送白素素回去了。


    顧晚沒什麽胃口,沒怎麽吃。


    玩手機,洗澡,睡覺。


    傅驍霆一夜未歸,最好永遠也不要回來。


    次日顧晚洗漱完,出門去公司。


    在門口碰到了秦帆,他手裏拿著幾份文件,跟顧晚打了招呼。


    顧晚說傅驍霆不在。


    她說完,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秦帆親自來送的東西,不是機密文件就是很重要的文件。


    他得知傅驍霆不在,抬腳往外走。


    顧晚突然伸出一隻腳。


    秦帆被絆了一下,文件飛出去一地。


    顧晚冷笑了聲:“不好意思,秦特助,剛剛腳癢。”


    她說是這麽說,卻把手中的咖啡往文件上澆。


    文件濕透了。


    顧晚的高跟鞋踩在文件上,卻並不是很解氣:“你跟他說,他要敢找你問責,我就為了你,每天跟他鬧離婚。”


    秦帆總覺得這話不對勁,怎麽好像他跟老板娘有一腿一樣。


    他很有職業素養,清秀的臉上帶著風平浪靜的職業微笑,反正文件裏幾個上億的項目,都跟他沒關係,他隻是個拿工資的。


    “好的,顧總,我等會讓人給您送皮炎平。”


    秦帆敬業的把黏在地上的文件撿起來,大步離開。


    顧晚若有所思,剛才她看到一個慈善基金的名字——亦司兒童慈善基金。


    亦司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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