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為何,每當看見袁嘉成接近自己的時候,慕鳶清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全身泛起一陣寒意,就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子正在慢慢割裂她的皮膚。


    幾乎是一種出自本能的反應,她快速地向前邁出了幾步,背對著男人站立著,成功躲開了即將到來的擁抱。


    慕鳶清當然不會意識到,在她閃身避開的那一刻,袁嘉成的眼神竟然發生了劇烈變化,原本還算溫和的目光此刻已徹底轉化為令人膽寒的冰冷,宛如深不見底的潭水一般。


    雖然這些細微的情感波動並沒有逃過屋內慕鳶清的眼睛,但是在外麵窗戶邊緣坐著觀察動靜的小女孩慕漁卻通過那小小的窗洞洞悉了一切!


    正是由於看清了所有細節的緣故,使得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眼睛裏立刻湧起了熊熊怒火,對於袁嘉成的態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而在屋子裏麵的袁嘉成完全不知道此刻還隱藏著這樣一個目擊者。


    他依然保持著表麵的一貫姿態,盡管臉色一度非常難看,但他很快調整好了狀態,再次以一種溫柔而體貼的聲音向麵前的女人詢問道:“你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麽?我記得當時我隻注意到有螞蟻爬到你的最愛的糕點上麵去了,因此根本沒有聽清楚你的話語。”


    “鳶清,你之前是不是提到了關於阿漁和庭文的什麽事?”


    袁嘉成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又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試圖接近這個明顯處於緊張情緒當中的女子。


    可不知為何,慕鳶清對眼前這個男人感到莫名的害怕。


    這種感覺讓她的心跳加速,仿佛有什麽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


    她隻是抿緊嘴巴,拚命搖頭。


    “沒……沒事,沒什麽了……明天阿漁和庭文就要走了,我想那時候去送他們一程。”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聲音幾乎小得像蚊子在嗡嗡作響,整個人顯得異常緊張不安。


    “那也好啊。你想去的話,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吧。”


    袁嘉成微笑道,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暖和煦,然而在這個夜晚,慕鳶清隻覺得它如同冬日裏冰冷的寒風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慕鳶清看著對方臉上溫暖的笑容,心裏麵卻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


    這恐懼從何而來?


    她也不清楚,隻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於是她下意識地用手絹緊緊貼著心口好一會兒,整個房間裏彌漫起一種奇怪而壓抑的氣氛……


    此刻夜色已深,正常情況下,夫妻倆應該早早就寢了。


    可是空氣中彌漫的那份壓抑感使得慕鳶清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然而,突如其來一陣強風竟然吹開了已經關好的窗戶。


    冷風吹拂過室內每一寸角落,令空氣更加寒冷刺骨。


    袁嘉成朝窗外看了看,一眼就發現了走廊下一盆新擺放的水仙花。


    清新的花香與室內的陰霾形成鮮明對比。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帶著幾分嚴肅詢問道:“這盆水仙花是什麽時候來的?”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對這件小事給予了超乎尋常的關注。


    袁嘉成突然發問,讓慕鳶清不禁愣住了。


    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腦海一片空白。


    不過,當他提起水仙花時,兩人之間那股壓抑的氣息似乎有所緩解。


    至少不再那麽凝重得令人窒息了。


    慕鳶清想了想,回答說:“這些花是傍晚的時候送過來的。說來也挺奇怪,花房平時都是早晨才送貨。大概在兩三個月前,他們也曾在一個傍晚送來了一盆紅梅。”


    在回憶的過程中,她的語速逐漸放慢,試圖找到任何可疑之處。


    聽到“兩三個月前”這幾個字,坐在一旁的喬羽書麵色驟然一緊。


    那一刻,他仿佛聯想到了某種不願麵對的事實,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聽完慕鳶清說的話後,袁嘉成立刻起身準備離開,“我剛剛想起有一件急事需要處理,你先休息吧。送阿漁和庭文的事情我已經記下了,明天我會陪你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不再多做停留。


    話音剛落,袁嘉成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每一步踩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有力,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良久。


    “哎!哎!夫君!”


    慕鳶清試圖追上他,可是對方腳步太快,完全喊不住人。


    她焦急的聲音最終消失在他遠去的身影之後,隻剩下滿腔無奈與失落。


    等袁嘉成走遠後,慕鳶清又回頭看著桌上那隻已被捏得粉碎的螞蟻,內心充滿了困惑。


    “這真僅僅是因為一隻螞蟻麽……”


    疑惑不解的她反複思考著,卻無法找出答案。


    絕不可能!


    她堅定地告訴自己,這件事情背後肯定隱藏著更深的意義。


    絕對不是這樣!


    這背後的真相一定複雜得多,不可能這麽簡單。


    肯定另有原因!


    門外的慕漁心中暗自篤定,她幾乎想要衝進屋子裏狠狠地搖晃姐姐的腦袋,讓她從那種自我蒙蔽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好明白她的夫君瞬間態度轉變絕不可能隻是因為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蟲子這麽膚淺。


    大姐平日裏總是像其他傳統女性那樣對夫君保持一種謙遜的態度,處處忍讓和體諒。


    更何況她此次的初衷僅僅是打算親口將妹妹們送回家,然後順便跟父親、母親以及祖母分享近況,聊聊家常而已,本意是那麽地純真善良。


    為什麽袁嘉成對於此事的態度竟會突變得這般強烈與反常?


    怎麽可能單憑拍死一隻小昆蟲這樣的小事就讓他變得如此激動異常?


    如此荒誕不經且不合邏輯的理由,除了過於信任並依賴自己夫君的大姐之外,任何人都不會輕信這一解釋!


    隨著深入思考,鬱嘉安的心情愈發煩躁不安起來,左手上青筋暴起的同時也不由自主握緊拳頭準備重重砸向身旁堅實的柱體。


    “砰……”


    在這個即將失控的關鍵時刻,慕漁猛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實。


    在剛剛發生意外時為了防止由於緊張而摔落樓下造成更大危險,喬羽書曾急中生智地將她們兩人手中的方巾迅速扭結成了一根簡易但穩固可靠的救命繩索並將彼此牢牢捆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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