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在帝光的時候,也是你做的吧?”


    “什麽?”


    “那時候,肯定也有關於我的謠言吧。”細川泉漫不經心地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但我什麽也沒有聽到過。”


    “那種事情,無需費心。”少年隻是淡淡地說。


    “你好像長高了。”


    “那是很正常的吧。”


    “真叫人生氣啊……”


    “你想永遠都比我高?”


    “嘛……高一天是一天……”


    “唱首歌給我聽吧。”


    “酬勞呢?”


    “想要什麽?”


    他們走在霓虹燈影流瀉的街上,夜風帶著淡淡的暖意,不怕生地往人懷裏撲。不知從哪裏傳來似有若無的笛聲,街角的咖啡店掛著大捧的鬱金香。


    細川泉悄悄地彎了唇角,突然伸手揪了他的衣領偷襲他的嘴唇,運動神經相當不錯的她自忖不會失手——她的確沒有失手,被偷襲的人絲毫沒有驚慌,他的手穿過她的髮絲,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少年柔軟的嘴唇像玫瑰花蜜一樣甘甜,她遊刃有餘的眼神望進他那對倒映著霓虹與她的麵容的異色瞳,忽然像是流星墜入浩瀚的星雲,一瞬忘記了自己,隻是墜下去,墜下去,永遠沒有停息,永遠不知盡頭,巨大的暈眩將她籠罩她忽然感到一陣驚惶茫然地伸手想要抓住什麽——腰忽然被人摟住,然後她整個人就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心跳雙倍的聲音原來如此震耳欲聾,像在血管裏心髒裏鼓膜裏唱歌,她翕動著唇似乎想跟上這神秘的韻律,卻被人得了可乘之機,柔軟的舌邀她共舞而他溫熱的氣息打亂了她的呼吸……


    今天唱不了歌呢……


    “我想吃你做的東西。”他的唇上沾了她的口紅,倒讓他顯得格外誘人。


    細川泉暈暈乎乎地還沒找回自己的腦子,隨口說好。


    很遺憾她忘記了自己住的地方已經不是原來那樣偏僻的老舊小區了。


    赤司跟著她來到她租的房子,臨街的小樓,大概是專門分割成單身公寓的,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玄關喜歡放一瓶花的習慣倒是沒有變,盛開的鬱金香,美如一幅荷蘭的油畫。


    細川泉檢視了一下冰箱,昨晚醃的雞腿肉剛剛好,蔬菜和豆腐也都有一點,剛想回頭喊他到客廳等她,卻見小少爺已經脫了外套挽起襯衫袖子先她一步擠進廚房。


    “我來就好了,很快的。”細川泉嚇了一跳,據生活經驗,赤司這種家庭養出來的男孩,到這個年齡大概完全沒有什麽對廚房的知識。


    “我覺得我應該幫一點忙。”赤司微微地笑,但表現出一種毫不退讓的態度。


    “那個……你是客人,沒道理讓你動手……”細川泉試圖勸阻他。


    “也稍微讓我嚐試一下吧……家的感覺……”


    細川泉怔了一下,他仍然淡淡地笑著,像巴洛克畫作中的美少年,但她忽然不願見他這樣笑。她從櫃子裏拽出一件圍裙三下兩下給他係在身上,說:“那就拜託了。”


    “幫我把這個洗一下。”為了安全,她還是選擇把一籃洋蔥和胡蘿蔔遞給他。


    “好的。”他站在水池邊上洗蔬菜,她在砧板上切雞肉,廚房太小,他們幾乎挨得肩靠著肩,細川泉用餘光偷偷地看他,不巧被他發現:“專心一點,小心手。”


    “少擔心別人了,我從小切到大。”細川泉哼了一聲。


    “我母親結婚那麽多年,也還是偶爾會切到手呢……”他說著,笑容無意地流露在眼神中,又慢慢地暗下去。


    細川泉不大懂得怎麽安慰別人,因此選擇了閉嘴。她想她或許永遠也不明白被一位溫柔的母親愛著是怎樣的感受,那一定是很幸福,又很悲傷的吧。


    她收拾好了食材,洗幹淨刀:“喏,你要試試切菜的話,從洋蔥開始好了,比較好切,切成什麽形狀無所謂啦……”


    小少爺一刀下去眼淚就掉了出來,幸好不是被切到手,隻是被辣的。


    “來來來拿水沖一下就好了……”細川泉又好笑又不敢笑地拿紙給他擦眼淚,少年似乎感到受到了某種侮辱,有些別扭地轉過臉去,細川泉接了他的刀繼續切。她切菜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是某種節奏歡快的音樂,相當嫻熟,赤司揉了揉眼睛,暖黃燈光下繫著圍裙的少女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寧靜。無關乎輸贏,無關乎昨天和明天,極度悲觀又極度樂觀的生活,白色的生活,她似乎也是這樣的人。


    “你有什麽害怕的東西嗎?”赤司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開口問。


    “嗯?”細川泉想了一想,“好像沒什麽。”


    “一個人住了那麽久,要是害怕老鼠蟑螂什麽的,早就嚇死了。”她切著菜,隨口說。


    “什麽也沒有嗎?”


    “所謂害怕,無非就是有會失去的東西罷了。”她沒有回頭,平淡地說,“我呢,最喜歡的是我的腦袋。這是搶不走的。如果說真有什麽害怕的話,大概是怕我自己變成一個白癡吧。不過目前看來好像還沒有什麽一夜變傻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暫時也不必擔心。”


    “有時候,我覺得我羨慕你。”


    “羨慕什麽?”她回眸,粲然一笑,“羨慕我那麽喜歡你嗎?”


    愛情最溫柔而偉大的力量,莫過於讓一個生而孤獨的靈魂知道世界上還會有另一個人,被他那樣熱烈地吸引,有時比他自己,更加愛他。


    “沒有什麽可怕的,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照燒雞肉的甜香從鍋裏冒出,熬的湯在灶上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泡,米飯的熱氣氤氳著小小的廚房。窗外的夜有多黑,誰還會在乎呢?


    她隨口哼起了歌,慵懶的夏夜旋律:


    “hot summer nights, mid july


    when you and i were forever wild


    the crazy days, city lights


    the way you\d y with me like a child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that you will……”


    作者有話要說:  fearless red,來自伊莉莎白雅頓唇釉係列,無所畏懼的正紅。


    ——人設好像要崩了,你怎麽看?


    ——啊?我都說了是理直氣壯的ooc了!


    ☆、tattoo my heart


    午休的時間,赤司往往一個人在琴房練習小提琴。這是一個沒有人會打擾的時間,也是他能找到的為數不多的空閑。至於休息?那似乎是不存在於他的詞典中的。


    不同的是現在琴房的沙發上多了一個貓兒一樣懶洋洋地看書的細川泉。


    紅髮的少年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流淌的金色陽光足夠溫柔明亮,使他的手指看起來有一種近乎透明的瑩白,明明是按在琴弦上,卻好像撩動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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