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頒布詔令,向天下廣招兵勇,準備第三次禦駕親征高麗了,而且按照計劃,還是如前兩次一樣,照舊征發百萬大軍。”


    “有了前兩次的教訓,這次還能招收那麽多兵勇?”


    “這次不一樣,每個郡縣都分配有招兵的人數,招不滿數目就要追究官員的責任,而超過數目的則有獎賞。”


    “真是要讓百姓民不聊生?為什麽就一定還要親征高麗?”


    “更多的,可能是皇上的麵子擱不下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局麵對我們穩定經營關右十三郡的勢力,其實是有好處的。皇帝那喜怒無常的xìng格,如果讓他空閑下來,還指不定又想出什麽熱鬧來。”


    在弘化郡留守府大堂裏,屏退了所有的外人和仆人之後,李秋寒和李淵等人正在討論著,隋煬帝楊廣下詔準備三征高麗的事情。


    經過前年第一次親征高麗的慘敗,以及去年第二次親征高麗因為楊玄感造反的半途而廢,今年楊廣又要連續第三年第三次禦駕親征高麗了。楊廣真不顧國內危機四伏,又一次親征高麗,可謂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隻不過苦了天下的平民百姓,又將會給大隋的江山社稷以沉重的打擊。


    盡管清楚這一點,李秋寒也沒有去過多的關心,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別處,一直都生活在快樂之中。


    多rì之前,唐國公李家舉行了比較隆重的訂婚儀式,唐國公李淵的兩位女兒在這天訂下了終身:三女兒李秀寧,和鷹揚府司馬、朝散大夫李秋寒訂下婚約;而四女兒李元馨,則和柴家公子、千牛備身柴紹訂下婚約。李秋寒和李秀寧終於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然了他們的正式完婚還要等到兩年之後。


    李秋寒和李秀寧對於這樣的婚約是稱心如意的,但有一人卻稍微有那麽一點不爽,那便是柴家公子柴紹。柴紹不爽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他知道那天在唐國公府,李秀寧拒絕和他訂婚的事情(這個事情隻有李家內部少數幾人知曉,李淵和竇氏嚴禁外傳),而是因為和李秋寒訂婚的李秀寧,是李淵正妻竇氏的嫡女,和他訂婚的李元馨則不是,對象身份自然差了些。


    於是柴紹就找了個機會,趁著訂下婚約後一天,李家狩獵的時候,和李秋寒比拚了一下騎術和箭術,自認為英勇的他想殺殺李秋寒的銳氣。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李秋寒處在了明顯的優勢,自覺不如李秋寒的柴紹,這才對李秋寒有些服氣和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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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紹的這些小動作,其實李秋寒已經看了出來,不過他倒是不動聲sè。自己好歹也是搶了原本是柴紹的老婆,現在給柴紹糾纏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何況在顯示了自己確實比柴紹強後,對方也沒有再繼續找茬,更沒有必要把這種事情記在心上了。


    就在弘化郡留守府大堂裏討論的熱烈的時候,負責照看母親竇氏的李秀寧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和惶恐不安之sè:“父親,父親,你快回去看看吧,母親她……她吐了好幾口血,昏死過去了……”說道這,李秀寧已是梨花帶雨淚流不止。


    “什麽?”李淵大驚失sè,頓時就站了起來,絲毫沒有了平時裏的穩重,拔腿就往外跑。


    而大堂內的李建成、李世民、李秋寒,也都是大吃一驚,紛紛站了起來,和李秀寧一同朝李淵跑去的方向追趕了上去。


    “夫人……”還未踏進寢室房門,李淵便大喊一聲,然後搶進屋內,看到屋內病榻上滿臉蒼白、氣若遊絲、閉目不醒的夫人竇氏,和被丫鬟放進盆中的沾滿竇氏所吐血跡的絲絹,以及也是剛剛趕來正在給竇氏把脈的大夫郎中,急得李淵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一個多月以來,因為女兒訂下婚約的事情,竇氏的身體似乎變得好起來,李淵還以為衝喜氣有效果,竇氏會一天天好起來呢。沒想到今天,竇氏竟突然吐血昏死過去,讓她之前那些天氣sè的變好,像回光返照一樣不祥。


    李淵與竇氏之間的夫妻感情,也不用多說。從李淵當年經過廣泛而苛刻的“比武招親”,數不清的公子名士都被淘汰,最終“雀屏中選”取得美人竇氏而歸的佳話,到這麽多年以來的夫妻之間相濡以沫、陪伴始終,以及竇氏相夫教子、賢妻良母的德行,無不在李淵的心中曆曆在目。見到夫人都是如此這般,李淵又怎能不心急如焚?


    李秋寒他們這時也都趕了過來,當李建成和李世民看到病榻上,母親竇氏的不妙景象,也都雙雙跪倒在地,淚流不止惶恐不安。對於自己那慈愛的母親竇氏,李建成和李世民他們誰不真心愛戴、真心尊敬?如今母親病到如此的地步,誰能不傷心和惶恐。


    李秀寧也跪倒在地默默流淚,身邊的李秋寒一邊安撫著她,一邊皺眉不展的歎了口氣。李秋寒是早就知道竇氏是要在隋大業十年病逝的,可不是醫生出身的他,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去挽回,竇氏這樣由長年疾病所造成的生命消逝。眼看著竇氏就要如同曆史中的那樣遠去,再想到平rì裏竇氏對他的關心,以及一個多月前鼎立支持他和李秀寧的婚約,李秋寒感激之餘就更加的難過,難過於自己的無計可施。


    “大夫,我夫人她怎樣?”看到閉目把脈的大夫睜開眼睛站了起來,早已焦急難耐的李淵連忙問道。


    “唉……”大夫重重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看那樣子是凶多吉少。


    就在焦急萬分的李淵想問個清楚的時候,卻又有一丫鬟跑進來急叫道:“國公老爺,快去看看吧,三公子他暈死過去了,怎麽叫也叫不醒。”


    “什麽?玄霸他也……”李淵又是一驚,在這節骨眼上,三子李玄霸竟然也……李淵瞪著雙眼,重重的坐倒在了凳子上。


    愁雲慘淡徹底彌漫在了唐國公府中……


    盡管有著家人的不舍,第二天竇氏和李玄霸還是雙雙離去了,離去快的甚至連遺言也沒有留下片言半語。以喪妻和喪子雙重打擊下的李淵及其李家家人,整個唐國公府都沉浸在巨大的哀傷和悲痛之中,沉浸在一片白sè和痛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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