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人與毒蛇同窟相鬥,她居然占了上風。況且她麵對著的是毒蛇的“千軍萬馬”,但她毫無懼色。


    這是意誌的力量,是氣功的神奇之力。


    尹福想起中原古時有的氣功師有“辟穀”之功,隻飲清水,不食粟米和蔬菜,竟神奇般生存半年之久。


    莫非這個叫索娜的女人也有“辟穀”之功。


    “你是索娜姑娘嗎?”尹福問道。


    那年輕女人正以全副精力與毒蛇作戰,已是疲憊不堪,精力耗盡,不敢與尹福對話。


    尹福見狀,於是拔鏢想殺毒蛇,可是毒蛇眾多,他哪裏有那麽多飛鏢呢。


    正在遲疑,忽然有一包東西摔在他的麵前,他打開那個包一看,是許多亮晶晶的繡花針。


    難道是於小玉蘭來到這裏,這個繡花女怎麽能走過這漫漫戈壁灘?


    他不容多想,拾起繡花針,殺死眾多毒蛇。


    女人鬆了一口氣,然而軟綿綿倒下了。


    尹福見她生命垂危,立刻撬開鐵罩,跳入蛇窟,將她背了上來。


    索娜兩足殘廢,渾身瘦得幾乎一把骨頭。


    這時,不知從何處奔來一匹白馬,白馬在蛇窟前停下來。


    尹福暗道:“真是天助我也。”他把索娜扶上馬,自己也跳了上去,飛也似離開女兒國。


    往西疾馳了有二十多裏地,尹福見河邊有個破舊的毛氈,於是停下馬,自己上前叩門,門開了,出現一個秀色可餐的小姑娘,尹福一見,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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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歸喋血記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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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姑娘正是於小玉蘭,那個繡玉蘭花的小女孩。


    “怎麽是你?”尹福非常驚訝地問。


    “怎麽,我就不能來嗎?”於小玉蘭俏皮地一撅嘴,臉龐上漾起兩個笑窩。


    尹福這才明白,原來移走鞦韆鶴屍首、埋狗立碑以及贈針滅蛇的都是這個於小玉蘭。


    “你為何要幫助我?”尹福問道。


    “因為你是我師姐的朋友。”


    三個人進了毛氈,毛氈裏暖融融的,充溢著清香。


    於小玉蘭扶索娜躺下,餵她喝了一些奶茶,索娜慢慢地醒了過來。


    “你們……是誰?”索娜要掙紮著起來。


    “我們不是壞人,是從中原來了……”於小玉蘭輕輕地說,聲音溫柔、悅耳。


    索娜把前因後果敘了一遍,尹福聽了,大罵鞦韆鶴無恥。


    於小玉蘭想了想說:“尹爺,鞦韆鴻、鞦韆鵠是西域十惡不赦的女賊,咱們幫助索娜除掉她們再回中原吧。”


    尹福點點頭。


    於小玉蘭道:“尹爺先回去,不要驚動秋家姐妹,我先在這裏侍候索娜,等她傷好了,我也設法打入女兒國。”


    索娜道:“我也召集失散的姐妹,再設法與國內的姐妹接頭,咱們一起除掉這些惡魔。”


    尹福騎馬回到女兒國時,天已微明,他把馬放回,自己悄悄繞過哨兵,逶迤回到自己居住的毛氈,那個侍衛還在熟睡,尹福拉過一個毛毯蒙頭大睡。


    尹福正睡間,忽被一陣喧嚷聲吵醒。他睜開眼睛一看,侍衛已把奶茶燒好,桌上擺著一碟點心和一盤水果。


    尹福問那個侍衛,外麵因何吵嚷。侍衛告訴他,蛇窟裏的女人不見了,國王為此大發脾氣,已殺死看守蛇窟的兩個哨兵。


    正說著,王宮裏的一個管事過來說,國王有請宰相。


    尹福隨那管事走進秋家姐妹的毛氈,秋家姐妹氣勢洶洶地坐在虎皮椅上,兩側是持刀的侍衛。


    鞦韆鴻請尹福坐到旁邊的鹿皮椅上後,說道:“請宰相來是商議一件事情,昨夜有人劫走了女兒國前國王珠瑪的女官索娜,這個索娜長年率領殘部與我們作對,她的腳筋已被挑斷,被關押在我國的蛇窟裏,與群蛇為伍,已是精疲力竭,可是昨夜不知是被哪個大膽的劫走了!”說完雙眼緊緊盯著尹福的眼睛。


    鞦韆鵠舉著一根亮晶晶的繡花針說:“來人就是用這樣的針殺死毒蛇。宰相,你可識得這針?”說著把針遞給了尹福。


    尹福從容不迫地接過針,笑道:“這是繡花針,是用來繡牡丹用的,怎麽會到毒蛇的身上?我昨天夜裏做了一個美夢,夢見自己到了西天極樂世界,見到了如來佛,還見到了觀音菩薩,菩薩臥於潔白的睡蓮之上,手裏拿著玉指和觀音瓶,瓶內插著一支玉蘭花……”


    鞦韆鵠冷笑道:“那菩薩恐怕不是索娜吧?”


    尹福正色道:“你這話居心何在?你若不相信我,去問我的侍衛好了,再說,我也從來沒有用過繡花針這種暗器,我隻用飛鏢。”


    “隻怕是飛鏢不夠用吧,蛇窟裏有那麽多毒蛇呢?”鞦韆鵠的聲音冰冷。


    鞦韆鴻勸道:“妹妹,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先不要隨意胡猜。據哨兵講,有個騎白馬的女人朝西馳去了,或許是索娜手下的人幹的。”


    鞦韆鵠道:“索娜已被關了一年多,為什麽宰相來的當天夜裏就發生了這種事情呢?”


    鞦韆鴻朝鞦韆鵠使了一個眼色,說道:“逃走的這個索娜無足輕重,反正她已是廢人。”


    “可是她挺有感召力啊!”鞦韆鵠手握一個瑪瑙鼻煙壺,狠狠地吸了一口。


    這時,門外闖進一個匪徒頭目,他氣喘籲籲,手裏拿著一支箭,箭頭上插著一封書信。


    “怎麽也不通報一聲?”鞦韆鵠問。


    匪徒頭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河對岸有人she來一支箭,上麵有信……”


    鞦韆鴻接過箭,拔下拴在箭頭上的書信,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道:“鴻鵠二賊,昨夜我們奪回首領索娜,國恨家仇,遲早要報。”署名是:“索娜的姐妹。”


    鞦韆鴻把信遞給鞦韆鵠,說道:“還是索娜的部下幹的,你委屈宰相了。”


    鞦韆鵠看了信,有些尷尬,對尹福一拱手,道:“宰相受屈了,怪我年紀輕輕,涉世不深,多說了幾句,請宰相大度。”


    鞦韆鴻笑道:“中原有句俗話:‘宰相肚裏能撐船嘛!’”


    尹福也笑道:“但是船也會遇到翻江倒海的時候。”


    鞦韆鵠道:“下午我請宰相到河邊she獵,給宰相壓驚賠罪。”


    午餐後,鞦韆鵠興沖沖闖進尹福的毛氈,尹福見她換了一身裝束,穿一件白綾緊身上衣,前麵有一塊薄紗,邊緣裝的銀鼠皮。白色繡金的外套,綴著深紅色的紐扣;頭戴一頂棕紅色的圓筒帽,綴著一支長羽毛,頸上掛著三綾的金珠項鍊。下身穿一條有蜈蚣鎖的黑皮褲,一雙阿拉伯式的鹿皮長統靴,皮帶裏拴著一柄精緻的腰刀,背後斜背著弓箭。


    “尹爺,打獵去,我要叫你嚐嚐野味!”


    尹福來到外麵,門前停著兩匹剽悍的駿馬,一匹如紅緞子般火紅,另一匹似白綢子般雪白,紅馬鞍上放著弓箭。


    鞦韆鵠騎白馬,尹福騎紅馬,兩個人朝河邊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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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歸喋血記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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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匹馬很快來到河邊,尹福抬眼望去,太陽映照河麵,有如將河水鍍了一層黃金;一群白鴨聚成三角形,最魁梧的一頭做嚮導,最後是一排瘦瘠的,在那鍍金的水波上向前遊去。河水被鴨子分成二路,無數波紋向左右展開,展到河邊的小糙裏,展到河邊的石子上,展到河邊的泥裏。


    白鴨過後,河水恢復了平靜。河水清潔可鑑,它那喃喃的流動聲,似在低訴一個個秘密。


    “尹爺,快看!”鞦韆鵠驚喜地叫著。


    尹福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從蘆葦叢中遊來一對鴛鴦,互相依偎,偕伴而來。


    鞦韆鵠張弓搭箭,一箭she去,那對鴛鴦頭一歪,漂浮在河麵上,殷紅的血水蕩漾開來。


    鞦韆鵠得意地微笑著。


    又有一行鷺鷥遊過來了,共有五隻,悠閑自在,嘰嘰喳喳,不知在說什麽。


    尹福取下了弓,搭上一支箭,也一箭she去。就像穿糖葫蘆一般,這支利箭齊穿鷺鷥頸部而過,這隊鷺鷥也漂在河中。


    鞦韆鵠見尹福勝過自己一籌,內心不服,雙眼盯向天空,尋覓著獵物。


    這時天空中出現一隻蒼鷹,盤旋而飛,忽高忽低,忽遠忽近。鞦韆鵠急忙張弓搭箭,一箭she中蒼鷹咽喉,那隻蒼鷹急雨般落下。


    兩個黃雁一會兒飛到天上,一會兒落到水麵,撲著翅膀“咯咯咯”地飛著,快活極了。此次尹福不用弓箭,一揚手,一支飛鏢飛了出去,兩隻黃雁落了下來。


    鞦韆鵠過去拾了蒼鷹、黃雁等獵物,掛在白馬之後,她來到河邊,望著河中的獵物發怔。


    尹福也下了馬,來到河邊。


    “尹爺,我要是遊水去取鷺鷥和鴛鴦,要弄濕衣服,還是你下水去取吧。”鞦韆鵠說道。


    尹爺二話沒說,緊貼水麵疾行,將到鷺鷥和鴛鴦麵前時,一弓身,將獵物一一拾起。


    鞦韆鵠看呆了。


    尹福打了一個來回,又回到岸邊,鞋子絲毫未濕,他笑嘻嘻地把手中的獵物掛於紅馬之後。


    原來尹福使的是“踏雪無痕”的輕功!


    就在尹福轉過身來的一剎那,忽然鞦韆鵠不見了。尹福正在納悶,就聽到“撲騰撲騰”的水聲。


    他來到岸邊一瞧,兩個如狼似虎的女人正與鞦韆鵠搏打。原來就在尹福掛獵物時,忽然從河底冒出兩個女人,各持匕首刺向鞦韆鵠,鞦韆鵠閃過,她們又將鞦韆鵠拖入河中。


    尹福見這三人都熟諳水性,打得難解難分。望望四周,四周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忽然他生出這樣一個念頭:何不利用這個機會結束鞦韆鵠的性命,除去一大隱患,那鞦韆鴻也就好對付了。


    鮮血染紅了河麵,三個人都不見了。


    尹福正在觀看,隻見一個人頭漂了上來,不是鞦韆鵠。


    又一個人頭漂了上來,也不是鞦韆鵠。


    一個人探出半個身子,這是鞦韆鵠,她嬌喘籲籲,頭髮蓬亂,衣服被撕扯得東一條西一條。


    她朝尹福罵道:“你這個混蛋!為什麽不幫助我!”


    尹福把她拖上岸來,她一言不發,坐在河岸上喘氣。


    尹福賠笑道:“論你的功夫,還鬥不過那兩個婆娘?”


    “別奉承我了,她們兇狠得像兩條水蛇,險些敗在她們手裏。”鞦韆鵠拉扯著衣條,想遮住露肉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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