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癖是一種心理疾病。”淩漠把“暴露癖”三個字著重了一下，這種刺激方法，可能會進一步導致尹招弟的情緒失控。
“有心理疾病，也不是我。”尹招弟的聲音再次變大了，這是失控的前兆。
“即便是兇手有暴露癖，她也完全可以在殺完人之後，把十幾斤的孩子伏在肩上離開，可為什麽要大費周折地回家去拿窗簾?”淩漠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說，“因為她背不動。連十幾斤的嬰兒都背不動的人，肯定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她居然還具備很強的跨越能力。在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疑點。你走路很正常、很輕巧，說明下肢能力很強，而你的手經常會不自覺地抖，這是藥理性的肌肉震顫，是長期服用鎮定類藥物而留下的後遺症。恰巧，後麵的兩個孩子都有被藥物安定的過程。”
“吃安眠藥的人很多吧?據我所知，尹傑也經常吃。”尹招弟說。
“確實，這種最為常見的安眠藥很容易買到。”淩漠說，“雖然購買藥物都是限量的，但是你省下一晚上的藥不吃，就能毒倒好幾個孩子。而且，最關鍵的是，你符合上肢有問題、下肢很健全的特點。”
“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有了這樣的想法，我也就有了目標。”淩漠說，“你還記得嗎?你最早在接受警察調查的時候說，你的小妹失蹤的當天夜裏，你衝到了小路上去尋找，看見三百米外有一個人影，懷疑那就是偷盜你小妹的人。可惜，昨晚我進行了偵查實驗，我的兩個同伴先走了三分鍾，其實也就離開我們一百米左右，我們就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了。這說明，你在說謊。”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尹招弟說。
“我也曾經抱著這樣的希望，我也不希望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作案。”淩漠嘆了口氣，有的時候，這種類似共情的語言，會讓對方降低防禦性。淩漠接著說，“可是，當天晚上回去，我就觀看了我們電腦專家找出的一些圖片。一般有暴露癖的人，她之所以可以在自己的‘傑作’被眾人圍觀時獲得快感，首先她要自己能親臨現場，感受這種圍觀。雖然我很年輕，但我看過很多案件偵辦紀實，幾乎所有有暴露傾向的人，作完案之後都會回到現場參與圍觀。我看了所有在莊姓女嬰案現場圍觀的人臉識別圖，很不幸，你就是其中之一。”
尹招弟張了張嘴，沒說出話。淩漠知道，尹招弟的心理狀態已經進入了死角。
“窗簾軌道很快就會被打撈出來，你也很快就該伏法了。”淩漠冷冷地說。
“那些都是你的猜測，你並沒有證據。”尹招弟在做最後的抵抗。
淩漠站起身來，一邊離開，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透明的物證袋。不一會兒，淩漠重新回到了尹招弟的身邊，物證袋裏，裝著一個奶瓶。
“這是你小妹的奶瓶，你一直保存著，對吧?”淩漠問。
尹招弟臉色有點難看，卻又在極力地壓製，她微微點頭。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淩漠說，“因為通過奶瓶外部的檢驗，可以發現隻有你的指紋和dna，並不會有其他人碰它。”
“那又怎樣?”尹招弟說。
“給嬰兒灌入安眠藥，幾乎是很難完成的，除非有這個。”淩漠說，“如果在這個奶瓶裏查出安眠藥的微量物證，你還有抵賴的條件嗎?”
空氣凝結了。這是勝利的前兆。
突然，寧靜的空氣被尹招弟低聲的哭聲打破了。
她跪在了地上，為了不讓門外的孟姣姣聽見異常，她低聲央求道：“哥哥，求你不要告發我。”
“我不是告發你，我是警察，查獲真兇是我的職責。”淩漠說。
“哥哥，你一定不會理解我的痛苦。”尹招弟一把拉開了衣服的前襟，露出胸部，淩漠本能地避開了眼神。但即便如此，淩漠還是在那一瞬間看見了她胸口密密麻麻的瘢痕疙瘩，讓人觸目驚心。
“每天，幾乎是每天，尹傑都會用銀針紮我。”尹招弟此時反而沒有了眼淚，眼神裏充滿了堅定，“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才隻有三歲!我每天都要撕心裂肺地哭，我媽也撕心裂肺地哭，可沒人敢阻攔他，他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紮我。而紮我，隻有一個簡單的理由，就是他聽信了別人的話，說女兒身上的千針萬眼，可以換來下一胎是個兒子!可笑嗎?”
淩漠的心頭一緊。
“我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被虐待的痛苦!”尹招弟說，“現在很多新聞裏報導的被虐待的孩子的遭遇，都比我要好上萬倍吧?可是我，隻有默默承受。老天無眼啊!居然真給他尹家來了個兒子!”
“所以在你有小妹的時候，你心理不平衡，也紮她?”淩漠問。
“不不不。”尹招弟使勁搖頭，說，“我很疼小妹，但我告訴她，說不定以後她也會被銀針紮得千瘡百孔，不如現在先適應一下這個痛苦。可是，我每次紮她，她都拚命地哭，撕心裂肺地哭，她完全沒有我堅強。”
“事發當天，確實有鄰居聽見哭聲。”淩漠說，“所以你為了不讓她哭，你就捂壓她的口鼻，結果她窒息死了，你很害怕，就把她扔進了池塘裏。不過，這次犯罪，讓你學到了很多，首先，你不那麽害怕了，所以才會把心底的暴露癖表現出來;其次，你學會了用安眠藥讓嬰兒不哭。”
“有心理疾病，也不是我。”尹招弟的聲音再次變大了，這是失控的前兆。
“即便是兇手有暴露癖，她也完全可以在殺完人之後，把十幾斤的孩子伏在肩上離開，可為什麽要大費周折地回家去拿窗簾?”淩漠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說，“因為她背不動。連十幾斤的嬰兒都背不動的人，肯定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她居然還具備很強的跨越能力。在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疑點。你走路很正常、很輕巧，說明下肢能力很強，而你的手經常會不自覺地抖，這是藥理性的肌肉震顫，是長期服用鎮定類藥物而留下的後遺症。恰巧，後麵的兩個孩子都有被藥物安定的過程。”
“吃安眠藥的人很多吧?據我所知，尹傑也經常吃。”尹招弟說。
“確實，這種最為常見的安眠藥很容易買到。”淩漠說，“雖然購買藥物都是限量的，但是你省下一晚上的藥不吃，就能毒倒好幾個孩子。而且，最關鍵的是，你符合上肢有問題、下肢很健全的特點。”
“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有了這樣的想法，我也就有了目標。”淩漠說，“你還記得嗎?你最早在接受警察調查的時候說，你的小妹失蹤的當天夜裏，你衝到了小路上去尋找，看見三百米外有一個人影，懷疑那就是偷盜你小妹的人。可惜，昨晚我進行了偵查實驗，我的兩個同伴先走了三分鍾，其實也就離開我們一百米左右，我們就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了。這說明，你在說謊。”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尹招弟說。
“我也曾經抱著這樣的希望，我也不希望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作案。”淩漠嘆了口氣，有的時候，這種類似共情的語言，會讓對方降低防禦性。淩漠接著說，“可是，當天晚上回去，我就觀看了我們電腦專家找出的一些圖片。一般有暴露癖的人，她之所以可以在自己的‘傑作’被眾人圍觀時獲得快感，首先她要自己能親臨現場，感受這種圍觀。雖然我很年輕，但我看過很多案件偵辦紀實，幾乎所有有暴露傾向的人，作完案之後都會回到現場參與圍觀。我看了所有在莊姓女嬰案現場圍觀的人臉識別圖，很不幸，你就是其中之一。”
尹招弟張了張嘴，沒說出話。淩漠知道，尹招弟的心理狀態已經進入了死角。
“窗簾軌道很快就會被打撈出來，你也很快就該伏法了。”淩漠冷冷地說。
“那些都是你的猜測，你並沒有證據。”尹招弟在做最後的抵抗。
淩漠站起身來，一邊離開，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透明的物證袋。不一會兒，淩漠重新回到了尹招弟的身邊，物證袋裏，裝著一個奶瓶。
“這是你小妹的奶瓶，你一直保存著，對吧?”淩漠問。
尹招弟臉色有點難看，卻又在極力地壓製，她微微點頭。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淩漠說，“因為通過奶瓶外部的檢驗，可以發現隻有你的指紋和dna，並不會有其他人碰它。”
“那又怎樣?”尹招弟說。
“給嬰兒灌入安眠藥，幾乎是很難完成的，除非有這個。”淩漠說，“如果在這個奶瓶裏查出安眠藥的微量物證，你還有抵賴的條件嗎?”
空氣凝結了。這是勝利的前兆。
突然，寧靜的空氣被尹招弟低聲的哭聲打破了。
她跪在了地上，為了不讓門外的孟姣姣聽見異常，她低聲央求道：“哥哥，求你不要告發我。”
“我不是告發你，我是警察，查獲真兇是我的職責。”淩漠說。
“哥哥，你一定不會理解我的痛苦。”尹招弟一把拉開了衣服的前襟，露出胸部，淩漠本能地避開了眼神。但即便如此，淩漠還是在那一瞬間看見了她胸口密密麻麻的瘢痕疙瘩，讓人觸目驚心。
“每天，幾乎是每天，尹傑都會用銀針紮我。”尹招弟此時反而沒有了眼淚，眼神裏充滿了堅定，“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才隻有三歲!我每天都要撕心裂肺地哭，我媽也撕心裂肺地哭，可沒人敢阻攔他，他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紮我。而紮我，隻有一個簡單的理由，就是他聽信了別人的話，說女兒身上的千針萬眼，可以換來下一胎是個兒子!可笑嗎?”
淩漠的心頭一緊。
“我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被虐待的痛苦!”尹招弟說，“現在很多新聞裏報導的被虐待的孩子的遭遇，都比我要好上萬倍吧?可是我，隻有默默承受。老天無眼啊!居然真給他尹家來了個兒子!”
“所以在你有小妹的時候，你心理不平衡，也紮她?”淩漠問。
“不不不。”尹招弟使勁搖頭，說，“我很疼小妹，但我告訴她，說不定以後她也會被銀針紮得千瘡百孔，不如現在先適應一下這個痛苦。可是，我每次紮她，她都拚命地哭，撕心裂肺地哭，她完全沒有我堅強。”
“事發當天，確實有鄰居聽見哭聲。”淩漠說，“所以你為了不讓她哭，你就捂壓她的口鼻，結果她窒息死了，你很害怕，就把她扔進了池塘裏。不過，這次犯罪，讓你學到了很多，首先，你不那麽害怕了，所以才會把心底的暴露癖表現出來;其次，你學會了用安眠藥讓嬰兒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