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可能,是他們各自殺死了對方。我是說,先生,這兩位先生都想要除掉對方,但是,當然,誰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意圖。”


    波洛用愉快的聲調讚許地表示滿意。


    “真是獨到的見解,喬治。牙醫謀殺了坐在手術椅上的希臘先生,卻沒想到這時候那個受害者正在盤算著什麽時候掏出手槍來。當然,有可能是這樣,但是在我看來,喬治,這根本不可能。我們還沒把那些人都列出來呢。那時候還有另外兩個人可能在那房子裏。在安伯裏奧茲先生之前來的病人當中,除了一位年輕的美國先生以外,都有人看著他們離開。大約十二點差二十的時候,這位美國先生從候診室出來,但誰都沒有看見他離開那所房子。因此,我們必須把他當作一種可能性來考慮。還有一種可能性是一個叫弗蘭克?卡特的先生(他並不是病人),他是十二點剛過就來想找莫利先生的。也沒有人看見他離開。我的喬治,這,就是事實,你怎麽想的?”


    “謀殺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先生?”


    “如果是安伯裏奧茲先生殺的人,那麽可能發生在十二點到十二點二十五分之間的任何時間。如果是別的人幹的,那就是發生在十二點二十五分以後,要不然安伯裏奧茲先生會發現屍體。”


    他用鼓勵的目光注視著喬治。


    “現在,我的好喬治,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喬治沉思著。他說:“先生,我覺得��”


    “怎麽樣呢,喬治?”


    “您將來得要另外找一個大夫給您看牙了,先生。”


    赫克爾?波洛道:“你大有長進了,喬治。這方麵的事情我還根本沒考慮到。”


    帶著滿足的神情,喬治退了出去。


    赫克爾?波洛繼續在那兒呷著巧克力,又回想了一遍剛列出的事實。他很滿意,情況正象他所說的那樣。在這群人當中就有一隻確實幹了那事的手��不管它是秉承誰的旨意幹的。


    突然他的眉毛使勁一挑,他意識到他的名單並不完全。他漏掉了一個名字。


    不該有人被漏掉��即使那最不可能的人。


    謀殺發生時房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寫下來,巴恩斯先生。


    喬治報告:“有位女士打電話找您,先生。”


    一周以前,波洛曾猜錯了一位訪問者的身份。但這次他猜對了。


    他立即就聽出了那聲音。


    “赫克爾?波洛先生嗎?”


    “請講。”


    “我是珍妮?奧莉維亞��阿裏斯泰爾?布倫特先生的侄外孫女。”


    “是的,奧莉維亞小姐。”


    “能請您來一趟哥特樓嗎?有點事我想應該讓您知道。”


    “當然可以。什麽時候來方便呢?”


    “請您六點半來吧。”


    “我一定到。”


    有一瞬間,那專斷的口氣有點猶豫。


    “我��我希望沒有打擾您的工作吧?”


    “沒有沒有。我正等著您給我掛電話。”


    他很快放下聽筒,麵帶微笑地離開電話機。他不知道珍妮?奧莉維亞會找什麽樣的藉口把他找去。


    到了哥特樓,他被逕直引到臨河的那間大書房裏。阿裏斯泰爾?布倫特正坐在寫字檯前,心不在焉地玩著一把裁紙刀。他稍稍有點不耐煩,這是那種家裏女人太多的男人的表情。


    珍妮?奧維莉亞站在壁爐旁。波洛走進去的時候,一個長得非常豐滿的中年女人正在急暴暴地說著��“我真的認為在這件事上應該考慮考慮我的感覺,布倫特。”


    “好的,朱莉婭,當然,當然。”


    布倫特安慰著她,同時站起來迎接波洛。


    “如果你們要談可怕的事,我就該走開了。”那女人還在說。


    “我正要談,媽媽。”珍妮?奧莉維亞說。


    奧莉維亞夫人走出屋去,不肯屈尊注意一下波洛。


    阿裏斯泰爾?布倫特說:“您來了真好,波洛先生。我想您已經見過奧莉維亞小姐了吧?是她叫您來��”


    珍妮突然插話:“是關於報上滿版都是的那個失蹤女人,叫什麽西爾小姐的。”


    “塞恩斯伯裏?西爾?怎麽啦?”


    “這名字太拗口了,所以我才能記起來。是我告訴他呢,還是您說,阿裏斯泰爾姨公?”


    “親愛的,這可是你的故事啊。”


    珍妮再次轉向波洛。


    “也許這事一點也不重要��但我覺得您應該知道。”


    “是嗎?”


    “那是阿裏斯泰爾姨公最後一次去看牙��我不是說那天��我指的是大約三個月左右以前的事了。我和他一起坐羅爾斯車去夏洛蒂皇後街,車還要帶我到雷津公園去會幾個朋友,然後再回來接他。我們停在58號門前,姨公走了出去,就在這裏,有個女人從58號門裏出來��是個頭髮花裏胡哨、衣服造作的中年女人。她逕直朝姨公走去,說(珍妮?奧莉維亞的聲音提高,發出一種不自然的刺耳的音調),‘啊,布倫特先生,您一定是不記得我了,我敢肯定!’當然,我從姨公臉上看得出來,他簡直是一點也不記得她��”


    阿裏斯泰爾?布倫特嘆了一口氣。


    “我確實想不起。人們總是這麽說��”


    “他又擺出那副臉孔”,珍妮接著說,“我可是了解透了。彬彬有禮的假裝相信。其實連小孩子都瞞不過。他用一種根本沒法讓人相信的聲音說,‘噢��呃��當然。’那可怕的女人接著還說,‘我可是你妻子的好朋友呀!’”


    “別的人也經常這麽說”,阿裏斯泰爾?布倫特的聲音帶著一種格外深沉的憂鬱。


    他苦苦地一笑。


    “這種事結局也總是一樣的!給這樣或那樣捐點錢。那一回我就向一個什麽印度深閨婦女慈善團捐了五個英鎊。真是不貴!”


    “她真的認識您夫人嗎?”


    “哦,她對深閨婦女慈善團這麽感興趣,這讓我覺得,要是她真認識她的話,那應該是在印度。十年前我們去過那兒。但是,當然,她不可能跟她是好朋友,不然我該知道的。頂多是在哪次聚會時見過她一麵。”


    珍妮?奧莉維亞說:“我不相信她見過呂蓓卡姨婆。那不過是跟你說話的藉口。”


    阿裏斯泰爾?布倫特寬容地說:“對,這也很可能。”


    珍妮說:“我是說,我覺得她那拚命跟你套近乎的方式很可疑,姨公。”


    阿裏斯泰爾?布倫特還是那麽寬容地說:“她不過想讓我捐點錢而已。”


    波洛問:“她再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嗎?”


    布倫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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