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野吉不過是受人指使而已,兇犯是另外一個。”


    “誰?”


    田原典太對時枝悄悄耳語,時枝吃了一驚,頓時變了臉色。


    他象受了電擊一樣,屏住呼吸,身子都發硬了。


    “時枝君,你立刻帶一個攝影組,按照我的吩咐去進行工作。”


    時枝呆若木雞,好象還沒有從夢中醒來。


    這時,食堂裏人漸漸多起來了。兩人站起身來,肩並肩走出食堂,邊走邊說。忽然,時枝喊了起來:“我明白了,這‘階梯’是什麽意思,我明白了。”


    田原微微一笑。


    “是的,‘階梯’是殺人的動機。可憐橫井貞章君剛覺察到就被殺了。”


    第十九章


    4


    當夜九時。


    田原趴在桌上寫信,忽然聽到背後一陣腳步聲,時枝伍一回來了。


    “怎麽樣?”


    時枝把一張照片遞到田原跟前---這是位年輕的婦女站在自己家門口的鏡頭。


    “攝影師煞費苦心,好容易等她出來,才偷拍下這個鏡頭。


    ”田原看著照片,自言附語地嘟嚷道:


    “這麽看來,女人太可怕了。”


    時枝也發表了自己的感想;“你瞧多溫柔的樣子,做夢也不會想到她會犯這樣的罪。”


    “是啊,一切的一切是為了愛她的丈夫啊!”


    “是嗎?我也想娶這樣的老婆。”


    田原把照片塞進口袋裏。


    “好,謝謝你,現在我要出去一趟。”


    “上哪兒?”


    “上堀越美矢子的公寓。”


    田原在報社門口要了一輛出租汽車,逕直去新宿。這戲快演到最後一幕了。到新宿,汽車行駛三十分鍾中,他在車中考慮了許多種方案。


    公寓管理人尚未睡覺,田原立刻找到了老婆子。


    “多次打擾您,請原諒。”


    田原向老婆子一鞠躬。


    “大嬸,又要來麻煩您了,你瞧,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他從口袋裏掏出相片遞給老婆子。


    老婆子湊到電燈光下,仔細地看著。


    “啊!就是她。就是她剛搬進來,立刻就搬走。就是她嚷嚷屍體臭,找個藉口搬走的,沒錯!”


    “沒弄錯吧!”


    “不會有錯。我還跟她吵了一架,一點沒錯。”


    “真的沒錯,到哪兒你都敢說?”


    “當然敢說……不過,這張相片您是在哪兒照的。”


    老婆子吃了一驚。


    田原見老婆子對照片確認無誤後,已經達到了目的,也沒有跟她打個招呼,立刻向汽車跑去。


    田原回到報社,時枝還在那兒等他。桌子抽屜裏鎖著他寫好的信,田原拿出信,又看了一遍,未作任何修改。


    他把信連同那張女人的照片用一隻中型信封封住,在信封上寫上地址、姓名。


    東京都衫並區河佐穀x x町x x番地


    尾山正宏


    他象鑑賞自已的書法似的,把信封看了一會兒,然後吩咐庶務科的值班,今夜把這封信用快遞掛號寄出。


    時枝伍一站在一旁,興奮地注槐著田原所做的一切。


    “時枝君!現在我們馬上去警視廳,一科一股肯定有人值班。”


    時枝伍一點點頭。


    兩人肩並肩下了電梯。這時,兩人都精疲力盡,沒有精神了。


    在汽車中,時枝問田原,


    “你是不是從'階梯'中得到啟發,找到了犯人?”


    “唔,有這麽一點。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田原典太說,“以前,沼田嘉太郎在深大寺同崎山、野吉、堀越美矢子見過麵。崎山指使美矢子將沼田叫到深大寺之後,美矢子和野吉留在那兒,崎山帶著沼田跑了。這有點兒蹊曉。因為對沼田來說,崎山和野吉都是他的仇敵,當然他要提高警惕。可是沼田為什麽老老實實地跟崎山跑了呢?這事情太莫名其妙。按照常情,沼田肯定不聽崎山的一套,應斷然拒絕的。”


    “那當然羅。”


    “後來據司機說,沼田和崎山從深大寺坐汽車到三鷹車站下車,從三鷹又乘電車去別處。但是乘電車,還是另外換乘別的車,不清楚。總之兩人到一個地方去了。這個地方肯定有一個可以說服沼田的人,沼田一聽此人的姓名,便老老實實跟著崎山走了。換句話說,崎山是沼田的引路人。”


    “原來如此。”


    “沼田對p稅務署的人恨之入骨,而有人竟能說服沼田,此人究竟是誰,現在才搞明白了。”


    “晤,那麽他為什麽耍殺死崎山呢?”


    “因為崎山威脅他。起初,各人有各人的打算。那個人和崎山對沼田嘉太郎採取共同防衛態度。可是,那個人殺死了沼田,很可崎山也在常崎山對那個人庇護自已很表感謝。


    可是你別忘了,崎山在稅務署裏是個無惡不作的惡棍,這下,他反過來又威脅那個人。崎山在稅務署裏肆無忌憚貪汙受賄,使人不能容忍。


    再說,那個人殺人的把柄又掌握在崎山手裏,他無法對崎山提出戒告,於是採取了最後手段,伺機殺死了崎山。”


    “伺機?”


    “那就是說在‘階梯’上升了一級。橫井貞章說得很妙,這殺人動機是‘階梯’一步一步往上升的。”


    第十九章


    5


    汽車駛到警視廳正門口。


    兩人下到地下室,找到偵查一科一股的房間,往裏窺看。


    恰好今夜值班的是刑警a和刑警b,他兩人承辦武藏境沼田嘉太郎被殺案。來得正合適。


    田原典太把刑警a叫到走廊上。


    “什麽事?深更半夜的。”


    刑警a正下著象棋,快決勝負了。忽然被田原叫出來,臉上有點不高興。


    “‘春香’萊館的女招待、崎山法人稅科科長的情婦堀越美矢子的下落找到了。”


    “呃?”刑警a盯住田原看,“別說醉話。”


    “不跟您開玩笑,誰深更半夜喝醉了酒到這兒來跟你說假話呢?”


    “那麽,你說,在哪兒?”


    “在東京。”


    “東京?在東京哪兒?”


    田原把自己筆記本撕下一張交給他。


    刑警a拿到走廊的電燈光下一照,讀道,“東京都大田區x x町都南醫院。”


    “這怎麽回事?”


    “是精神病院,堀越美矢子被當作瘋子關在那醫院的鐵窗裏。不快些去,或許她會被殺害的。”


    “你說瞎話。”


    “什麽?這是瞎話?你查一下都南醫院的院長是誰?他是r稅務署署長尾山正宏的哥哥。你瞧,院長的姓正也是尾山。”


    刑警a蹬大限睛,差一點跳了起來。


    田原和時枝跟著嘴裏嘟嘟囔囔的刑警a,出了警視廳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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