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蔓兒實在想不明白,這位明明才華橫溢,能夠成為大明狀元公的駙馬爺。


    為什麽會給那種速度遠超奔馬的優秀信鴿,起那麽一個實在是很沒有格調的名字?


    而且還是從閃電一號到閃電十號這樣的排名。


    哪怕是要逐日,追電,馭風,既有格調,又能夠名副其實,多好。


    可偏偏駙馬爺總說信鴿以後會越養越多,沒必要浪費時間取名。


    雖然蔓兒對於駙馬爺的說法保留意見,但還是不得不承認。


    駙馬爺當初說朝發夕至,根本就不是說大話,甚至可以說他已經極度保守。


    畢竟現如今,駙馬爺與公主殿下之間的書信往來。


    光是一個白天就可以來回兩趟,一個來回就是一千二百裏,嘖嘖嘖……


    光是想一想,蔓兒就越發地佩服這位高大英武帥氣的常駙馬。


    蔓兒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身為公主殿下的心腹女官。


    未來自然也是要陪著公主殿下嫁給駙馬。


    蔓兒自己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很清楚那些讀書人是什麽樣的品性。


    反倒是這位出身將門的常二郎,身上不但沒有那些騷人墨客的行為。


    而且還說話風趣,對待自己這位公主殿下身邊的女官,也並沒有將自己視作奴婢使喚。


    要知道,嫁出去的公主殿下可是已經有好幾位。


    蔓兒快步來到了鴿舍這裏,將銅管交給專門負責飼養的養鴿人。


    這位養鴿人麻利地從最頂上的那一排鴿舍裏邊掏出了一隻信鴿,確定了就是飛得最快的閃電係列。


    這才將銅管綁上,放飛讓它振翅而去。


    。。。


    午時四刻之時,朱寶貞這才放飛了信使飛向上海縣。


    而現如今,才剛剛申時四刻,也就是說,剛剛過去兩個時辰的時間而已。


    錦衣衛派出的信使,早就已經在驛站換了幾次馬了。


    可是到現如今,身下的座騎,亦已然跑得渾身汗出如漿。


    這位信使很清楚,一會看到了驛站之後就必須要換馬。


    不然,趕不到下一個驛站,這匹即將要到達極限的座騎就會倒斃。


    而他同樣已然因為長時間的疾馳也已然有些疲憊。


    但是,他可是奉命要飛馳六百裏地趕往上海縣的,萬萬不敢耽擱了大事。


    。。。


    不知不覺之間,坐在書案跟前,繼續處置著政務的老朱揉了揉感覺腹中空空的肚子抬頭向殿外望去。


    這才注意到日頭已然西斜,扭頭朝著那在一旁幫忙的好大兒朱標問道。


    “現在距離寶貞發出鴿信,過去多長時間了?”


    朱標仔細打量了眼殿內的銅壺滴漏,又仔細回憶了一番。


    “爹,五妹她發出信鴿的時間,孩兒記得很清楚,那是午時四刻。”


    “到現如今,還不到四個時辰。”


    老朱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提筆繼續處置著政務。


    可是很快,心神不寧的他實在是耐不住性子,起身伸了個懶腰。


    “老大,今日也有些乏了,那咱們就到你五妹那裏去用晚餐,順便在那裏等消息。”


    “看看是不是真如你妹子所言一般,那飛鴿傳書下午就能夠來回一趟。”


    對於親爹的提議,朱標也很心動,他同樣也希望能夠第一時間知曉消息。


    父子倆就這麽晃晃悠悠地出了文成殿,這才出了文成殿行不多遠。


    就見那被老朱安排在安慶公主居所那裏等候消息的宦官查木爾此刻正朝著這邊飛奔。


    看到了老朱父子,第一時間上前恭敬行禮道。


    “上位,奴婢奉命在安慶公主殿下的鴿舍等候。


    就在方才,已經收到了常二郎那邊的回信。”


    “方才,多久之前?”朱標迫不及待地問道。


    “應該就是在戌時二刻。”


    老朱眉頭陡然一皺,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走,看看去。”


    而朱標的腦海裏邊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會不會太快了點?


    緊隨著這對父子的毛驤也同樣是滿臉的狐疑。


    方才信鴿的確是從皇宮東麵飛出去的,他方才很確信。


    可是,自己委派的人,怕是要到明日午時才能夠抵達那上海縣。


    所以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確定常二郎是否真的就在上海縣。


    “好好好,不到四個時辰,就能夠從上海縣到京師飛了個來回。”


    “隻要這個消息屬實,咱一定會好好的嘉獎那小子。嘿嘿嘿……”


    老朱這話一出口,一旁的朱標心中就頓時打起了鼓來。


    親爹這話分明就是隻能反著聽,興許在爹的內心裏邊,已然認定了常老二不在上海。


    不過現在不是擔憂的時候,更應該去瞧一瞧常二郎的回信還有那隻信鴿。


    。。。


    “午時四刻發出的信鴿,常二郎在回信裏邊聲稱他是在申時四刻左右收到的。”


    “就算是申時四刻開始放飛回書的信鴿,那也就是才一個半時辰多兩刻鍾。”


    老朱此刻雙眉緊緊地攏在了一起,開始在那裏扳起了手指頭似乎想要計劃。


    而一旁的朱寶貞已然給出了確切的答案。


    “爹,常二哥放回來的鴿子一共飛了十四刻鍾,六百裏地。”


    “不過常二哥之前跟孩兒說過,從南京到上海縣的直線距離。


    其實不到六百裏,而信鴿的時速,從每個時辰一百六十裏到兩百裏不等。”


    “所以時間在兩個時辰左右浮動很正常,若是遇上了下雨天氣,怕是就會要慢上不少。”


    老朱眯起了兩眼,手指頭輕輕地敲打在案幾之上,半晌這才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咱記得,從京師北渡長江之後可直入鳳陽府,再經徐州……直抵大同,計有兩千八九百多裏的官道。”


    “哪怕是八百裏加急,尚需要跨過黃、淮與長江等一幹水域。


    至少得差不多近五日光景,大同的戰報才能遞入京師。”


    “而倘若四個時辰,便可飛馳一千二百裏。那豈不是說,十二個時辰,三千裏外的戰報,也能夠收到……”


    一旁的朱標聽到親爹這話,此刻,亦是表情無比複雜。


    “若真如此,我大明邊陲有警,一日便可急遞京師,這當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朕希望那小子真的是在上海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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