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四日 杉浦三郞(東芝鬆川工廠工會主席、共產黨員),太田省次(東芝鬆川工廠工會副主席、共產黨員),佐藤代治(東芝鬆川工廠工會會員、共產黨員),大內昭三(東芝鬆川工廠工會會員),小林源三郞(同上)。(以上均在十月二十六日起訴。)


    “十月八日 ju地武再度被捕。(十月二十六日起訴。)


    “十月十七日 二階堂武夫(東芝鬆川工廠工會會員),二階堂園子(同上)。(以上均在十一月七日起訴。)


    “十月二十一日 武田久(國營鐵道工會福島支部委員長、共產黨員),齋藤千(國營鐵道工會福島支部委員、共產黨員),岡田十良鬆(同上,兼福島地區工會會議書記長、共產黨員),本田嘉博(《赤旗報》記者,後釋放),加藤謙三(國營鐵道工會福島支部福島分會會員、共產黨員)。(十一月十二日,對齋藤、武田、加藤起訴。十二月一日,對岡田起訴。)


    “檢察當局說明的內容可以歸納如下:這些嫌疑分子當中,有一些人在八月十三日和十五日在國營鐵道工會福島支部辦事處集會,共同策劃使列車翻車的陰謀;東芝工廠內也有人進行了幾次策劃。結果,國營鐵道工會分會方麵由本田、高橋、赤間三人,東芝方麵由佐藤一、濱崎二人出動,破壞了路軌。用以破壞路軌的撬棍和扳子是由東芝方麵的小林、ju地、大內等三人從鬆川車站的養路班倉庫裏偷出來的。


    “以上就是‘鬆川事件’的大致經過。被告們和許多辯護人一致認為上述犯罪行為是偵查當局所揑造的,繼續抗訴,但是在福島地方裁判所進行的第一審和在仙台高等裁判所進行的第二審時,審判官們都不予受理,分別作了判決。


    “第一審判決全體被告有罪,第二審判決三人無罪,十七人有罪,而十七名被告馬上就向最高裁判所上訴。”(見廣津先生著《鬆川審判》)


    眾所周知,最高裁判所在昭和三十四年(一九五九年。——譯者注)八月十日對被告的上訴作了七對五的判決(七人主張發回重審,五人主張駁回上訴),結果這一案件又發回仙台高等裁判所重審。在這次審理中,主張駁回上訴的田中最高裁判所首席法官發表了居於少數的反對意見。他說:


    “多數意見拘於司法技術,沒有看到事件的全貌和真象。而且司法技術本身在對證據的評價和引用刑事訴訟法第四一一條方麵也犯了重大的過錯。因此,無論如何也不能使我本人信服。”


    三


    在前一節裏,我曾引用廣津先生的文章來敘述事件的開端。下麵要略述一下後來發展的過程。


    得到翻車事件的通報後,最先到達現場的警官是當時的國家警察福島縣總部偵查科副科長、玉川正警視。據玉川警視的證詞:八月十七日上午五點鍾左右,他正待在自己家裏時就直接從國營鐵道福島管理部得到了關於事件的通報。玉川警視(下略稱玉川)當即打電話緊急召集他的部下,徑直到縣總部去。三四十分鍾後,他的部下已集合了七八名,他們就乘指揮車趕到現場。這時,四周還很黑,出事列車上的乘客,有的在機車旁邊、有的在田塍上徘徊。


    玉川本人的證詞這樣敘述以後的情況。“不久,天漸漸亮了。大體上這算是妨礙列車行進事件。頭年在庭阪也曾發生被認為是妨礙列車行進的事件,不知那次是用什麽來達到目的的,未能查出工具。鑑於那次的敎訓,本事件發生後,記得我會從現場各派兩名刑事警察到鬆川養路班和金穀川養路班去,叫他們調查一下這一類的工具曾否被人偷走。記得派刑事警察分別前往鬆川和金穀川養路班的時間大約是六點半或七點前後。那時大家還沒有吃早點。不久,派往鬆川養路班進行調查的刑事警察回來了。他報告說:‘鬆川養路班說,撬棍被人偷走了。’


    “後來對在現場附近的田裏發現的活口扳子和撬棍作了鑑定,認為這大概就是從鬆川養路班偷去的工具。召開偵查會議的結果,決定沿著這一點尋找線索,進行追蹤偵查。大約就在第二天,為了核對從鬆川養路班偷去上述撬棍和扳子是否屬實,我帶領兩三個偵查員前往鬆川鎮的原警察派出所,然後又從那裏到鬆川養路班去。


    “當時在場的有福島養路區區長,還有鬆川養路分區長和兩三個養路區幹部,以及養路工和臨時工等十來人。我把在現場發現的撬棍和扳子帶了去,就給他們看了,問是不是從這裏偷去的東西。分區長說這不是我們這裏的工具。但是記得倉庫管理員卻說,也許是我們這裏的。我就問你們到底有沒有這類工具的帳。對方回答說,沒有帳,可是這裏的黑板就代替了帳本——養路班所有的工具都寫在黑板上。我問,黑板上究竟是隻把現有的工具登記下來,以代替帳目呢,還是不論現有的工具收齊沒有,凡是原有的工具全都寫在上麵。記得他們的答覆是,隻寫這裏現有的工具,送去修理的、眼前不在這裏的,一概不寫在黑板上。


    “於是我指著上述撬棍和扳子,問他們可會在這裏見過這樣的工具。這時,正在門外探頭看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臨時工就說,是這裏的東西,昨天我在那邊幹修理活時還用過這支撬棍呢。不知是分區長還是別的什麽人,反正有個上司立刻斥責少年臨時工說:‘不要多嘴!’於是我說,事實總是事實,不搞清楚就難辦啦,請告訴我們真實的情況。那個人就也說,這些工具也許是這裏的。於是,我就把倉庫管理員和另外一個人叫到原派出所去。倉庫管理員說,實際上是本班的撬棍和扳子,不過,要是自己承認丟了,我們就得負責,那就麻煩了,所以沒有這麽說。於是,我就確信上述撬棍和扳子是從鬆川養路班偷出來的。”


    這段證詞與本文後一部分有關係的幾點是:一、當時和玉川警視一起去現場的七八名部下的名字,他一個也記不得。二、他不是從警察那裏得到發生事件的通知,而是由國營鐵道管理部直接打電話到他家裏通知他的。三、他們到達現場後立即調查“物證”。撬棍和扳子出現後,又倒轉過來追查其來歷。這些也是辯護人方麵所指出的事實,由於與我在下麵所說的事情有關係,所以請讀者記住這三點。


    警察當局在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十四天(即九月十日)探聽到十九歲少年赤間勝美曾對人說過“要發生火車翻車事件了”的話,也就是所謂“作了預言”,先以傷害嫌疑為名,把他拘留。列車翻車的頭一天晚上,即八月十六日晚上,正趕上虛空藏菩薩的廟會。警察方麵以赤間曾在寺院內對兩個朋友說過“也許今天晚上就要有列車翻車”為理由,逼他招認。赤間這個人小學畢業後在福島養路區永井川養路班當過養路工,昭和二十四年第一次裁員時被解僱,隨後就在福島的麵包店裏當工人。他是鎮上的一個小流氓。


    警察當局為了脅迫赤間招認,終於製造出一份指控他曾強姦某某女子的調查書,撂在他麵前,威脅他說:不坦白就得當場表演給大家看。然後說,強姦的事可以不加追究,但逼他供述鬆川的事情。負責偵查的是會及早趕到現場的玉川警視,以後警察方麵偵查這個案件的主要角色也就是這個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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