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喬納粗聲粗氣地喝道,“我看到你跟梁永勝的合葬墓了。”


    “你說什麽?”莫蘭以為自己聽錯了。梁永勝是莫蘭的前夫,一年半前,因為梁永勝的移情別戀,兩人已經離婚。


    “我是偶爾看到的。今天我湊巧走另一條小路。”喬納說到這兒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你們兩個還準備做梁山伯和祝英台呢!”


    “你沒看錯吧。”莫蘭還是一片茫然。


    “你自己去看吧,號碼是d排652號,哈哈哈!”喬納象鴨子一般嘎嘎笑著掛了電話。


    這事非同小可,莫蘭放下電話後,沒顧上吃早飯,便匆匆趕往姐夫安葬的“仙鶴息園”。此時正是7月,並非掃墓旺季,墓地裏靜悄悄的,自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莫蘭按照喬納給她的號碼,忐忑不安地在一排排墓碑中尋找,她期待是喬納那雙金魚眼出了問題,但事與願違,她僅用了不到5分鍾,就找到了她跟梁永勝的夫妻合葬墓。


    正如喬納所說,石碑上清清楚楚地刻著她,莫蘭和梁永勝的名字,名字下麵還各刻有兩人的出生日期,所以不可能是別人,為了說明兩人健在,兩個名字還都被塗了紅漆。


    莫蘭覺得好像被人打了一記耳光。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我真的會愚蠢到跟梁永勝買了合葬墓?這也太荒謬了!


    但是,也不可能有誰會這麽無聊,用這種方式來作弄她跟他。她開始努力在記憶中搜索,究竟什麽時候,她曾經做過這樣的蠢事。


    啊,對了!真愛俱樂部!


    她終於想起,就在5年前,她跟梁永勝準備結婚的前夕,他們曾經參加過一個名叫真愛俱樂部的組織,當時參加的條件就是兩人買一個合葬墓,並簽下一張類似生死契約的東西,以此表示兩人同生共死的決心。


    現在她的記憶開始清晰起來了。


    不錯,這事的確是她本人一手操辦的。但她馬上又想起來,當時買墓地的時候,她實際上一直以為那隻不過是個虛擬的墓而已,僅僅隻是一種愛的證明,一種說法而已,她當時隻是覺得那很浪漫,所以聽了介紹後,便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並且她沒有問過梁永勝的意見,就拿了他和自己的身份證複印件交給了對方,還異常慡快地付了錢,她從頭到尾都沒想到過,合葬墓真的會落到實處,她沒想到那會是一個真正的墓碑。


    現在她該怎麽辦呢?她懊惱萬分地想。如果讓梁永勝知道她曾經背著他做過這件事,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這一點毫無疑問,沒準還會吿她。而且她也不想去找他,麵對這個負心的男人說自己曾經愛他愛到要跟他葬在一起,這也實在也太丟臉了,雖然他一定很樂意聽到這些話,但她一想到他臉上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就恨得牙癢癢,她幹嗎要去滿足他的虛榮心?她可不想跟他埋在一起,永遠不想。他們既然已經離婚,幹嗎還要在墓地裏留一間臥室?


    她想這事最好還是無聲無息地自己解決最好。


    莫蘭打定主意後,便氣呼呼地找到了墓地的負責人,要求對方立刻把墓碑上她跟梁永勝的名字通通磨掉。她本來以為這事很容易解決,她有身份證,又是她本人的墓穴,對方有什麽理由不給她辦?可她沒想到,對方居然要求夫妻兩人同時到場,如果不能同時到場,至少也要提供另一方加蓋私章的同意書,而如果她單方麵要求這麽做,就必須要出示登記她名字的墓穴證。


    墓穴證?這是什麽東西?接著她朦朦朧朧地想起來,真愛俱樂部好像是曾經給她寄過一些什麽東西,但天曉得,她從來沒看過,可能連信封都沒打開就丟掉了,她本來就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她突然恐懼地想到,搞不好他們曾經就把那該死的墓穴證放在信封裏,而她,居然什麽都沒注意,就把這重要的證件給扔掉了。


    看她一臉茫然,墓地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建議她去找當時辦理手續的墓地推銷員,因為推銷員手裏也許會有一些原始文件的副本。可是究竟誰是那個墓地推銷員?莫蘭早已經記不得了。好在這位工作人員很熱心,他翻閱資料後,告訴了她一個名字,杜慧。


    莫蘭對這個名字同樣毫無印象,但她還是立刻按照工作人員提供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杜慧不算熱情,當她得知莫蘭已經跟丈夫離婚後,態度就更為冷淡。


    “這麽說,你已經不想跟他葬在一起了?你是想要回墓穴證?”杜慧問道。


    莫蘭不喜歡杜慧的口氣,聽上去她不想要那個合葬墓好象是犯了什麽大罪似的。但從杜慧的話裏,她聽到一條信息。


    “墓穴證在你這兒?”她問道。


    “是的。”杜慧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們之前給你寄過好幾封信,你都沒有回覆,也沒有來拿,所以我們隻好暫時替你保管。”


    原來她果然是真愛俱樂部的人。


    莫蘭想說,你為什麽不打個電話給我呢?後來一想,對方幸好沒打電話給她,要是真的讓她自己把那證件領回家,可能真的就找不到了。


    “那好吧,我馬上來拿。請給我你那邊的地址。”莫蘭道。


    杜慧沒有給她地址,卻道:


    “莫小姐,因為當時你們登記的是兩個人的名字,所以如果你要拿回墓穴證的話,就必須跟梁先生一起過來,不然,如果你先生以後找到我們,我們很難操作。”杜慧客氣地說。


    “可當時是我一個人來辦理的。”莫蘭有些生氣了。


    “這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誰又能記得呢?”杜慧好像在那邊笑。


    “我記得當時接待我的那位小姐生病了,手背上貼了塊紗布,她跟我說她剛剛吊完水。她還問我為什麽一個人來,我說男人不相信這一套。跟我說話的人是不是你?杜小姐?”莫蘭現在已經回想起當時接待她的那個女人,大約30多歲,身材瘦長,臉色發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那不是我,那是我的朋友冷杉,她應該給過你名片,如果你還記得她,還保存著她的名片,你應該首先會跟她聯繫。”


    莫蘭頓時語塞。誰知道他們那裏有幾個工作人員。


    “瞧,你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你剛剛還問我要俱樂部的地址,你不是曾經去過嗎?看來,這你也不記得了。所以說,5年前的事誰也說不清。”杜慧好像在那裏笑,“而且,我這裏的登記簿上有你們兩個人的簽名。”


    “其實,他那簽名,是我代他簽的。”莫蘭說,“你不信,我可以隨時簽給你看。”


    那邊沒有說話。於是莫蘭繼續用誠懇的語調說道:


    “杜小姐,五年前確實是我一個人來辦理的,而且我保證,他將來絕對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我保證。”


    莫蘭相信梁永勝才不會有那閑功夫。


    “據我所知,你先生是律師。”杜慧道。


    “對,他是的。”莫蘭皺皺眉頭,心往下一沉。


    “莫小姐,說實在的,我也不是第一次碰見你這種狀況,如果他不是律師,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但因為他是律師,將來的事就難說了,所以我也沒辦法,還是勞駕你跟他一起來吧。”杜慧笑著說。


    該死的女人!


    莫蘭掛上電話後,覺得頭頂有片烏雲朝她飄來。


    ------------啦啦啦,我是妙文分割線--------------


    關於《暮眼蝶》的封麵問題,我其實也很無奈,出版社就這樣,怎麽辦呢,我希望以後再版的時候,會有所改善。我也不喜歡這俗氣的封麵。


    感謝牛虻同學不遺餘力地發公告,辛苦了!


    ------------啦啦啦,我是妙文分割線--------------


    對的,梁永勝要出場了,他可不是個壞人,哈哈。


    ------------啦啦啦,我是妙文分割線--------------


    2.死囚的遺囑


    “你總算來了。”高競一走進永勝律師事務所寬敞明亮,裝修考究的28樓辦公室,梁永勝就快步走上前跟他握手。


    昨天晚上,高競突然接到妹夫梁永勝的電話,說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他麵談。高競本想把他們的談話在電話裏解決,他並不想看見梁永勝,但後者卻用一種他從來沒聽到過的一本正經的律師口吻對他說,事情非常重要,請他務必來事務所麵談。高競不知道身為有錢人專屬法律顧問的梁永勝跟他這兇殺科警探究竟有什麽可談的,但無論如何,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於是他決定跟梁永勝見上一麵。


    “我的車在路上拋錨了。”高競比約定時間晚了半小時,他略帶歉意地解釋道。


    “沒關係,今天上午我正好有時間。”身著筆挺西裝,戴著玳瑁眼鏡的梁永勝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塑料文件夾,在他對麵正襟危坐。


    “究竟是什麽事?”高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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