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問你呢!他們的身份都確認了嗎?”李奇石又問。


    “他們的身份當然確認了,我問過負責這四起火災的警官,他說他找到了這些死者的至親,還作了dna比對呢。”麥晴答道。


    李奇石丟下了孕婦的照片,沒有說話,眼睛開始在桌上的那堆案件複印件上掃來掃去,麥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回答他一點都不滿意。


    “有什麽不對嗎?”她問道。


    “你說找到了他們的至親,就是跟他們有血緣關係的親屬嘍,可這個李元是孤兒啊。”李奇石從一堆案卷中抽出一張來。


    “你說什麽?”麥晴沒聽明白,她想奪過李奇石手裏的案卷,他卻朝後一讓道:


    “等等,姐姐。”


    明明比我大!幹嗎叫我姐姐!討厭!


    “他怎麽是孤兒啦?!”麥晴記得案卷上根本沒提到這點。


    “你沒發現他改過名嗎?他原名叫黨愛華。”


    麥晴的腦袋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拍了一下。


    “姓黨又怎麽了?黨也是一個姓啊。”她有點不甘心。


    “黨不僅是一個姓,更代表的是一個政黨。據我所知,很多棄嬰和孤兒被民政機構收養後都姓黨,這表示黨就是這些孤兒的母親。——對不對?局長。”李奇石回頭問張元安。


    “李教授還挺仔細,黨愛華這個名字還真的有點像孤兒院起的名字,不過也不能就此肯定他就是個孤兒,我們不妨把這個負責的警官找來問一問。”張元安朝李奇石伸出手,李奇石把李元的案卷遞給了他,“麥晴?他叫什麽?我知道這裏屬於b區分局的管轄範圍。”張元安看著案卷,問道。


    “他是b區的,叫方七。”


    “方七?這名字好怪。”張元安已經掏出了電話。


    “他是b區火災調查科的副組長。”


    “好。我先跟他們局長打個招呼。”


    張元安撥通了手機號碼,麥晴聽他一路熱絡地寒暄著走出了他們所在茶餐廳。


    張元安撥通了手機號碼,麥晴聽他一路熱絡地寒暄著走出了他們所在茶餐廳。


    “喂,這張照片你已經看很久了。你到底在看什麽?”麥晴發現李奇石的目光又落在了女銀行職員的那雙白手上。


    “我怎麽覺得這雙手不是那女人的手啊。”


    “你又在胡說什麽!”


    “這女的隻有25歲,你看她的手,怎麽會這麽粗這麽老?你再看你的手,你還是過去長在農村的呢!”李奇石想來拉她的手,她慌忙甩開。


    “討厭!幹嗎呀!”他用假身份騙她,她到現在還沒消氣,何況上次跟他回家,居然發現那個給他改作業的女生睡在他床上,雖然後來他給她錢,讓她去住旅館了,可那女生在臨走時,居然用鄙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說了一句,李老師,我不知道你喜歡這種類型的——真是想想就來氣!


    “你還在生氣啊。”李奇石嬉皮笑臉地又用胳膊頂頂她。


    她別過頭去不理他。


    “她也沒說什麽。再說第二天,我就把她罵了一頓。”


    “為什麽要等到第二天?”她回頭盯住他。


    “小姐,是我先答應她住在我家,到了半夜我卻把她趕走,這件事怎麽說都是我理虧。再說,我那時候累壞了,我得省點力氣幹別的……”他又用手指捅了她一下。


    她跟他錯開一段距離,免得他再碰到她。


    “少廢話,你還是跟我談談這隻手吧。”


    “是兩隻。”


    她抿緊嘴唇,免得吐出髒字。


    他道:“好吧。坦白說,我覺得這不是她的手,因為這不像一個25歲女銀行職員的手。你注意到沒有,警察列出的未燒毀的物品清單裏,有香水和手工皂,那些東西就放在浴室的抽屜裏。會用香水和手工皂的女人,通常都很注意自己的保養,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忽略自己的手。我觀察過銀行職員的手,幾乎個個都很白嫩,有的塗了指甲油,有的還戴著戒指,相比之下,郵局工作人員的手就差一點了……”


    “如果不是她的手,又會是誰的?”麥晴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這就要問,這具屍體是誰的了?死者的dna真的都無一例外地比對過了嗎?如果真的無誤,是否能確認死者就是這個人呢?”


    麥晴沒聽懂他的話。


    他將放在桌邊的胡椒粉瓶和蒜粉瓶拿來舉例子。“你看,也許是這樣的。死的是a,來驗dna的是a的親戚,但他用的卻是b的名字,於是警方以為死的就是b。”


    麥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在懷疑警方的辦案能力!……”說到這裏,她壓低了嗓門,“他們不可能連死者的親戚都會找錯!這也太離譜了!他跟我說,他找到了所有的死者親屬,他們全都作過dna比對的。”


    “哦,這很貴啊!警方會負擔全部費用嗎?”李奇石輕聲問。


    麥晴又被問住了。


    “額,當然不會。一般是死者家屬付的費用。”


    “這個死者名叫駱華,32歲,男性,他在一家清潔公司工作,月薪2500元——這可是警方自己寫的記錄哦,可不是我編的——他不是本市人,家在農村,父死母亡,他還要供一個妹妹念大學,我想知道,他妹妹申請做dna比對,是否是她自己付的錢。”見麥晴不說話,李奇石又道,“你知道嗎,在小城市,即使屍體被燒得麵目全非,也很少有人會去做什麽dna比對,拿著死者的一雙球鞋,就可以確認他的身份了。假如她的哥哥沒留下什麽遺產的話,她會願意花這個錢嗎?假如她確定那是她哥哥的房間,那是最後從廢墟裏救出來的是她哥哥的物品,她會想做這個測試嗎?”


    “好吧,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這都是你的猜想……”經李奇石這麽一說,麥晴心裏也懷疑起來,但她覺得能回答這些問題的隻有負責火災案調查的方七。真不知這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等等,我還沒說完。我總覺得這份火災報告,讓我想起了一本書。”李奇石摸著下巴,呈思索狀。


    “哪本?”


    “阿加莎克裏斯蒂的《abc謀殺案》。”


    麥晴也看過這本書,她知道李奇石是阿加莎克裏斯蒂的書迷。


    “你的意思是,兇手製造這一係列的火災,其實是為了要殺他真正想殺的人?”她道。


    李奇石聳聳肩。


    “為什麽不可以?這些案子湊巧得也太離奇了。我可以肯定是同一個人,或同一群人幹的,這個人同時跟一個小區那麽多人結仇好像不太現實,所以,我想他可能是將他真正想消滅的人混在了這一群被害人中間。”


    “你的想像力還真豐富,我看還是等方七來了,你再問他吧。”麥晴話音剛落,就見張元安風風火火地從外麵走進來,“張局長,你跟方警官聯繫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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